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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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顿了顿,至今说出来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可您的雌奴,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还是军部现役,身上还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可他的评估结果全无异常,完美地随时可以拉出去做模范——这,不合理。”
  “雌虫医院开办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只在教科书出现过的理想评估结果,我们研究认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科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医生深吸口气:
  “一是他真的精神无缺。但这比成功伪装出一个全无异常的评估单的发生概率还要渺茫。”
  “而另一个可能……”
  他短暂迟疑,这些话已经是僭越了,但目之所及,雄虫的一只手始终放在雌虫身上,即使听到最恐怖的字眼,也仅仅只是微微用力,没有任何拿开迹象。
  这给了他赌一把的勇气。医者仁心,万一,因为这寥寥数语,这只挣扎求生的雌奴能够获得一丝生机,万一,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是他的精神识海被外力强行摧毁过。”
  他似不忍,一字一顿:“您的雌奴,应该受过极其可怕的精神虐待。”
  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唯有走廊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嚣。
  常虫难及的忍耐力和极强的自毁倾向都骤然变得有迹可循,科恩低头,单手翻看检查单好一会,才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能治吗?”
  “能治能治!”
  被沉默吓到,生怕雌虫就这么被抛弃掉的医生忙不迭找补道,尬笑不断,“其实不治也没关系,您使用起来没什么影响的哈哈哈哈哈哈。”
  “……”
  科恩假装没听出话外音,医生看起来有多嘴的懊恼,雌虫又埋在枕头里太长时间,他把检查单揣进怀里,决定还是先跳过这个话题的好。
  “说起来,我也有件事想拜托您和管床护士。”
  这声彬彬有礼简直耸虫听闻,医生没想到能得到雄虫的敬语,顿时吓一大跳,连忙站直摆手:“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雄虫先生您尽管吩咐……”
  三分钟后,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的医生终于得以从2601病房走出,晕晕乎乎、同手同脚出去的同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科恩目送他离开,门刚合上,便伸手将雌奴从枕头底下捞出来。
  雌虫永远对他自己下狠手,一点阴奉阳违都没有,整只虫憋在枕头里,被雄主解放时闷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额上更是布满忍耐的汗珠。
  但即使这样,当科恩帮他捋着汗湿的额发时,他也只是安静地趴在那,没有反抗,不会求饶,仿佛所有伤害和为难都不曾存在,就那么顺从地待在雄主手里,任他为所欲为。
  “如果难受,要说出来。”
  太容易被欺负了,科恩看着他,没头没脑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雌虫想也不想地快速应“是”,科恩一眼便认出他可能根本都没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就是常规听令,忍不住抽抽嘴角,从雌虫身上收回手,拿起光脑。
  “折腾一天也该饿了,点些东西吃吧。”
  说着,他斜眼睨雌虫,顿了顿,故意道,“附近据说有家粥铺不错,今晚喝粥吧。”
  隐在暗处的喉结艰难吞咽,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和他的精神评估结果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不情愿,出口的声音也平稳如初,仿佛就该如此。
  “是。”
  “……”
  科恩顿觉无言,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股邪念,想将虫拽起来摁在床头让他默写一百遍自己刚刚才交待过什么。
  自己的虫,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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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安康~
  第9章 授权
  跑腿送来饭是在一个小时后,科恩前脚开门把外卖接进来,后脚早已恭候多时的医院护工便敲响了2601的房门。
  虽然雄虫先生言之凿凿表达的是“他照顾雌奴”,但无论是雌虫医院还是雌奴本虫,哪个敢真的劳烦他动手。
  医生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向上司汇报了“雄虫逗留雌虫医院”的大事,医院管理机构如临大敌,当即召开会议,迅速决策出他们心目中最优解:指派一个有经验的护工过来助雄主一臂之力。
  亚雌护工就是那个精挑细选的经验王,从业三十年,身经百战。听他倒豆子般自报完大长串履历后,科恩蹙眉,刚准备拒绝,突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虫。
  诺维平静地趴在那,看起来对门口发生的事全然不关注,但科恩眼尖地注意到他两只耳朵都紧张地竖起来了。
  “……确实需要再有个虫。”
  雄主丝滑改口,侧开一步让出门口,示意护工进来,“白天我上班的时候病房里得有虫照顾他。”
  护工听不懂雄虫的自言自语,但目的达到赶紧迈进来。
  先一步到达的外卖放在床头,光看包装就是大写的财大气粗,但——诡异地全都是汤汤水水。
  应是因为有他这只外虫在,床上的病虫看起来有些拘谨,挣扎着想要依照规矩爬下床,又在最后一刻想到什么猛然顿住,两只支撑手臂颤抖不停,垂着眸,颇有些狼狈地不上不下。
  见此,走在他前面、原本只快半步的雄虫突然加快步伐,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将他重新摁趴回床上。
  “先喂他吃饭吧。”
  雌虫饿得着实有点久,科恩把虫摁下后,便顺势坐到床边,一边压住薄被一边吩咐道。
  护工不疑有他,点点头转而去解外卖袋子。
  窸窸窣窣的塑料声传出,接着是叮叮当当的碗勺相撞盛粥声,科恩不禁看向诺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雌虫的后脑勺,一如既往地安静顺从。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身体前倾想要揉一把雌虫柔软的头发。
  姿势变化带动另一只支撑手的变动,雄虫动作时没注意,直到察觉掌心不适,才意识到似乎不小心压到了什么。
  那东西藏于薄被下,异常坚硬,他微愣,下一刻,便感觉那个咯虫的玩意霍地展开,整个摊于床榻上。
  ……是雌虫的手。
  曾经的攥握成拳仿佛只是错觉,他的手指安静地置于被下床上,好像那些只敢在无虫处小心宣泄的无法忍耐从不存在,他也从不需要依靠掌心借力才能坚持下去一般。
  科恩沉默,收回揉搓雌虫头发的那只手,另一只却怎么都不肯移开。
  阻碍没能阻挡兴致,他感受着雌虫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就这么隔着薄被,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把玩而过。
  “雄虫先生,”对另两只虫发生着什么一无所知的护工终于盛好粥,端过来请示道,“您的雌奴吃这些可以吗?”
  闻言科恩瞥了眼。
  粥铺附送的餐具小巧精致,一次本应该装不了多少的,但大概是对这些草菅虫命、动不动就拿不给饭吃作为惩罚的雄虫们实在心有余悸,经验丰富的护工硬是凭借超群技艺盛出来了满满冒尖一碗。
  他是满怀同情的好心,但就是——雌虫未必受得了。
  “可以,喂给他吧。”
  科恩收回目光,淡淡道,护工生怕他反悔,赶忙端去诺维面前。
  身体被雄主限制起不来,手又在被子下被雄主抓住抽不出来,眼见护工的好意兴致勃勃地喂到嘴边,诺维用力抿了下唇,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别无选择地缓缓张开嘴。
  昂贵的食物应该味道不错,但他味同嚼蜡,几乎是机械地随着护工的动作张嘴、闭嘴。
  香软的粥宛如锋利刀片,肆意切割着坚持,每一下咀嚼都让口腔里的浓烈血腥味更加溢出,又混合着绝望用力吞咽下,化作自己对自己虐待的刽子手。
  他不知道别的雌奴是不是也需要这样苦苦坚持,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脑中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全部注意力都在肚子上。
  原来这才是顶级雄主的惩罚。恍惚间,他恐惧想到:一句话不说,就能让他把嘴里的口腔嫩肉咬烂。
  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又好像才短短几分钟,那碗带来无限痛苦的粥终于见了底。诺维费力吞下,凝望着碗底,近乎渺茫地希冀着: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再喂他一碗。”
  雄主的声音响起,平和着将一切希望打碎。诺维顿时如坠冰窖,整个身体僵硬如冰。
  摊开的手指还在雄主手里任意把玩,他低下头,将被逼红的眼角迅速藏在无虫注意的角落里,连委屈都小心翼翼着。
  护工轻叹一声,从业经历丰富如他自然能认出雌虫在忍耐什么,也早已辨识得出雌虫到达极限。
  但雄主如此命令了,即使再同情护工也只能依令返回桌旁,又盛了一碗。
  这下不光额前,当吃第二碗时,诺维整只虫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上下尽是无法忍耐的汗。他不敢回头,垂着脑袋,在每一勺凌迟降临时艰难张开铁锈味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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