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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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
  随即命弟子放出食火、吞水二兽。
  长老们集体松了一口长气,百姓欢呼,都在庆幸于这次的顺利。
  “白胡公”脸上也有难以言诉的兴奋之情,一面带头迎接新来的吞水兽,一面喊人张罗庆功宴席。
  段九游看向忙碌不休的“白胡公”。
  他的眼睛很忙,不断在用余光观察着鳌宗弟子。
  沾了回殇草的帝疆是一定会毒发的,那是噬心之痛,等同于用湛卢之锋再杀他一次,心口像是插了一把利刃,不断推进,无论帝疆变成谁的模样,都不可能不漏痕迹。
  白庭叙要找出那个“病人”。
  可惜鳌宗随行八名弟子,个个都是健康无恙的模样,又让他心里泛起了疑惑。
  段九游没兴趣看白庭叙“找人”,不动声色地转身,带人回了山下。
  她命莲塘等人把守在外,独自一人抱着帝疆回到房内,“幼狼”身形一闪,变回了帝疆高大清瘦的身形。
  他的脸色比寒症发作时更显苍白,段九游将他扶到床上躺下,转身去拿帕子为他擦汗,脸上看似沉着,实际心里已经揪作了一团。
  之前在望金山时帝疆已经独自运行过十二周天,不仅没有好转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回焰山之前他对她有很多交代,其中一件事就是告诉她,他要暂时封闭五感,会心调息,在此期间他会进入昏睡,叫她不必忧心。
  不忧心么?
  他现在这副没有知觉的样子,让她不必忧心?
  段九游看着“沉睡”的帝疆,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他把她的心想得太大了。
  “段九游回来了吗?有人毒发吗?是她身边哪个弟子?”
  白庭叙刚一进门,齐星河便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两人都没见过帝疆人形,只能通过段九游身边人的反应进行推断。
  白庭叙说:“看上去都似无恙,非要说有什么异样,倒是她抱着那头幼狼,不大精神。”
  “幼狼?”齐星河听得一怔,反问白庭叙,“莫非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
  “你觉得它是没有睡好?”
  齐星河说:“这焰山水土确实不养人,就连我都有些伤寒的征兆,但是这跟帝疆有什么关系?”
  “你就没想过那头幼狼就是帝疆?”白庭叙不知道齐星河到底长没长脑子。
  “绝无可能!”齐星河斩钉截铁地摇头,“昨日清晨帝君带龙长老去地息宫见段九游时,段九游怀里抱的就是这头幼狼,若幼狼是帝疆,帝君怎会看不出来?他还探过它元神呢!”
  “可探出什么没有?”白庭叙问。
  “自然是没有,若有问题,段九游还能抱着它出来吗?”
  这些事情齐星河都是从龙长老那里打听来的,他未来岳丈跟那长老有些交情,正好让他假借关心之名,去龙长老那里探了口风。
  那老爷子是个健谈的人,不等他多问就先把段九游骂了一顿。
  他说她从来不给人面子,救人这么紧要的事还带只幼狼去看热闹。
  “没有问题,也许就是最大的问题。”
  白庭叙走到窗前,面向段九游居住的方向,说等等看吧,“那回殇草是催人命的东西,焰山没有医者,段九游自己又不精岐黄之术,总要想办法叫人来治,我不信段九游会看着帝疆死!”
  “而她一旦离开焰山,我们就可立即冲入她房中,杀帝疆一个措手不及。”齐星河这时反倒聪明了,脸上浮出兴奋之色,“我们甚至不需太多力气,就能解决掉帝疆!”
  “我们?”
  白庭叙讥诮一笑:“你在这里藏了这么久,连个面都不敢露,能争功的时候反倒愿意上了?”
  ——也不一定,万一情况有变,他一定第一个跑。
  齐星河暗暗打着算盘,口中却道:“下官不是也想为您出一份力吗?”
  “你这点法力,能帮上什么忙?你只需记住,你与我之间的交易,只有你知我知,此事若成,我帮你杀柳天时,事成之后,管好你的嘴!”
  柳天时是赵奉礼爱徒,虽无官品,却也已是修成人身的仙者,纵使白庭叙贵为武将之首,也没有权利随意生杀,何况是为这种私怨?
  齐星河被白庭叙眼中狠厉刺得一寒,生怕事成之后他将自己一并灭口,连连称是,脸上却有忧思:“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急什么?现在最心急的应该是段九游。”白庭叙走到窗前,看着不知何时飞起的茫白说,“下雪了,你来看看,好热闹。”
  第61章 现在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老祖她一心求死
  飞着雪的焰山,压不住焰山百姓雀跃的心,食火兽得了好姻缘,很快就会痊愈,他们也能从这寒冷之地搬回温热的山顶了。
  龙族长老和不肖子们也很激动,焰山之困得解,他们也算将功抵过,帝君发落起来定然也会从轻。
  他们跟百姓一起忙碌,又是热灶又是烫酒,昨夜喝得是苦闷,是不知结果如何的不安,今日截然相反,苦闷没了,满心都是欢喜。
  宴席布置完毕后,龙族三位长老亲自去请段九游。
  这事虽然是她一个人办的,但主意是他们出的,他们得借机攀附一下,好叫这功劳也在自己身上沾一沾。
  可惜这位老祖竟然睡下了!
  大白天的关门闭户,弟子们守在一院之隔的大门口,一个都没让进来,说辞给得也很合理,说是老祖昨夜亲自洗兽,一夜未睡,清早赶赴望金山,自然要将缺的觉补回来。
  龙族长老有求于人,哪里敢催老祖起床?便说他们在灶上留菜留酒,待老祖醒了,请她老人家务必赴宴,他们边吃边等。
  弟子们客气两句便由他们去了。
  龙族众人一步三回头,弟子们面无表情的目送,待人走远,方才回视身后那间简易的山脚行宫。
  雪势渐大,已经将宫顶落白了,他们顺着那条青石铺展的小路朝殿内望,满眼都是驱不尽的担忧。
  “他会死吗?”
  其中一个弟子轻声问。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望金山上,帝疆便已毒发,他们不通医理,却也知道那样的势头,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会死吗?
  守在帝疆身边的段九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他封闭五感,就再也不见醒来,甚至呼吸都是时有时无。
  她不敢过多看他,怕他哪下真的这样无声无息地“没了”,左手三指却紧紧搭着他的脉。
  它是跳动的,很微弱,弱得像窗外无声的雪,苍白无力,一触就碎。
  段九游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只知道回神之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老东西们不知过来请了她多少次,弟子们都只回说还没醒,“白胡公”也来过两次,段九游知道他跟她一样在等一个结果,他等的是帝疆死,而她等的是他生!
  窗外投出点点星火,是弟子们将院子里的风灯点起来了,那光亮昏昏沉沉地透进来,打在帝疆没有生气的脸上。
  他还没醒,连微弱的脉搏都快摸不见了。
  段九游深吸一口气起身。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神尊,段九游出门了!”
  段九游的耐性用尽,白庭叙这边不遑多让。
  按说那嗜心之毒早该浸入五脏六腑,她这里一直没有反应,简直要让白庭叙以为帝疆不治而愈了。
  两边僵持这么久,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现在段九游焦急出门,可见帝疆情况极是不妙。
  “消息确切吗?”
  白庭叙起了身又顿住,终究是惧怕段九游的神力,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动手。
  报信的弟子说确切:“咱们的人看着她走的,只是没看清方向,一闪身就不见了。”
  白庭叙早在山下布满了眼线,段九游和鳌宗弟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急成这样,看来这人是要不行了。”齐星河心里狂跳,既想抓住这个机会,又担心生出变故,催着白庭叙道,“那咱们现在赶紧去杀帝疆吧!”
  万一迟了,等到段九游折返,这事就难成了。
  白庭叙却说不急:“她走了,她手下的人还守在那里,咱们得想个法子,把那些人调开才行。”
  ……
  “不好了!食火兽暴症发作了!”
  半炷香后,有人从山上惊慌失措地跑了下来,山下百姓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今日很多人都跑到山上打扫旧房舍去了,如今食火兽暴症一发,半数都困在了山里。
  龙族长老和不肖子们早在庆功宴上喝多了,站在地上都在打晃,根本指望不上,“白胡公”又惊又急,只能带着焰山百姓前来向段老祖求助。
  守在门外的莲塘等人具是一惊,老祖不在房中,如何上山制伏食火兽?口中却不敢透露实情,眼见百姓们情急之下要往内殿冲,只能由莲塘做主,让其他弟子先去山中支援,自己留在门前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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