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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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佳:“而且看他那野心100分的权臣样, 说不定人生目标就是弑君夺权呢。”
  苏云可浅浅打了一个哈欠:“陛下, 今天臣身体不适,这周就不上朝了。”
  “你上周也请了病假。”
  “我上周也不适呢。”
  “我也不适。”陈怡静看一看外头逐渐东升的日头, “我也不想去了。温佳, 你代班吧。”
  温佳:“我?我一个草民,去什么去。”
  “我封你当摄政王。我以后当你的傀儡。”
  “有你这么封的吗。”
  “你的人生目标不就是光宗耀祖吗?”苏云可说, “这个位子不挺适合你的嘛。”
  “说到这个, 我前几天给江家那边寄去的信已经有回复了。”温佳说,“现在基本已经明白,所谓的’重耀门楣‘, 其实是将江家这个方士世家再次推到世人面前。”
  经温佳详说,她们才得知,京宁江家原来也是赫赫有名的方士世家。
  百年以前,江家曾用传家之宝“斩蛇卷轴”为大泱皇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不过皇帝忌惮江家,反生猜忌。为了保全家族,当时的江家掌门人主动请辞离京,前往京宁,并称“若无皇命永不回京”。此后大泱几代皇帝不遗余力打压方士人群,江家引以为傲的术数也就成了世人口中的“江湖骗术”。
  时至今日,作为江家继承人,江屿的毕生目标就是再次启用斩蛇卷轴,向天下人展示江家术数,名正言顺踏入京都朝堂,光耀门楣。
  -
  “驾——!”
  宫中巷道上,陈怡静拽着牵引马的缰绳轻喝一声,催着马车向前。
  她迎着风说:“也就是说,我们得找一个由头让你施展你的才华,然后给你营销营销,把你捧红,这就完成目标了。”
  温佳:“……差不多吧。”
  可惜的是,斩蛇卷轴虽然代代传承,但从来没人启用,能看懂的老祖宗已经入土很多年。现在温佳还得从头去研究这卷轴的内容。
  到了朝堂外,陈怡静下车稍微捋了捋衣服:“呼。今天又是踩点上朝的一天。”
  此时文武大臣已经到齐,见到皇帝照例俯身说一句开场白,惊秋也是老样子:“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等一阵子,没什么臣子发话。
  “没什么事是吧?”陈怡静指了指站在她旁边的温佳,“那我介绍一下,这是朕新封的司天监。”
  文武官员面面相觑,李苏洁纳闷问:“臣斗胆,敢问陛下,这’司天监‘是为何?”
  温佳小声说她没文化:“司天监那是唐宋才有的吧!”
  陈怡静:“你昨天吃橙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唐宋才有的。”
  温佳:“……”
  陈怡静扬声:“我的意思是,她通天文历法,又出身方士世家。大泱有符合她的职位吗?”
  霍文宣:“倘有真才实学,可入太史台,任太史令。”
  大理寺少卿:“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怡静:“那你就别讲。”
  大理寺少卿:“……”
  工部侍郎:“陛下,恕臣斗胆,此女参与兴州动乱——”
  “往事不要再提。”陈怡静说,“再提就罚你做平板支撑。”
  工部侍郎:“……臣再斗胆,敢问陛下何为’平板支撑‘?”
  陈怡静:“一种很恐怖的刑法。多的我不说,自己发挥想象力。”
  众大臣:“……”
  一下朝,温佳便要去新职场观光,陈怡静则赶去长宁宫找金怀墨。
  虽然长宁宫禁令已解,但宫门还是始终紧闭,不与任何人来往。
  “卑臣参见陛下。”忍冬推开宫门,“揽月大人这会儿还睡着呢。”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昨晚亥时。”
  “那把他叫起来。”
  “卑臣遵旨。”
  “等等。”陈怡静叫住忍冬,“你给他打工很多年了吗?”
  忍冬反应了下:“啊,是,陛下。自打揽月大人进宫起,卑臣便一直伺候着。”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特别想做的事?”
  “对。完成了就死而无憾的那种。”
  忍冬琢磨着皱起眉:“揽月大人一向淡泊名利,平素里也不与人来往。若说真有什么想做的……难不成是当皇后?”
  “喂你刚才还说他淡泊名利。”
  “哎。这后宫中人,哪个不想当皇后呢。”忍冬说,“卑臣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你别随口说,你认真说。”
  忍冬跟在陈怡静身后步入迂回蜿蜒的长廊,有些愁眉苦脸:“长宁宫幽禁这三年多以来,揽月大人甚少说话,卑臣也没见他有过什么情绪。只是,他每日都会独自坐在星罗棋盘前与自己下棋……”
  “我听说这个棋盘是他死去的新娘送他的?”
  “陛下恕罪!都怪卑臣多嘴,不该提起——”
  “这个给你。”不等忍冬再惶恐,陈怡静连忙塞一个玉佩给他,这是她从紫宸殿摸来的,去趟当铺估计能换来不少钱,“你别当我是皇帝,就当我是一个好事的看客,我问什么,你知道的尽管说就是了。”
  忍冬:“这……好吧,那陛下,您可千万别迁怒卑臣。”
  “我要是为这事罚你,我就是狗。”
  “……”忍冬默默把玉佩塞进怀里,“这个星罗棋盘确实是揽月大人那亡妻送的。哎,说来也是凑巧,那位叫’刀魂‘的铸造师本来籍籍无名,也是因为打造出了星罗棋盘这样的美物才名噪一时。不过后来,坊间传出陛下您盛怒之下砸了棋盘,刀魂的成名路也就被您给摔断了,也就到了最近这段时日,才又在京都声名鹊起——啊呀,扯远了。总而言之,揽月大人从前喜欢与他的心上人对弈。现在,这棋盘也就成了他的一个念想。”
  “那……他除了下棋,”陈怡静说,“平时还会做什么?”
  “大人常常望月。一望便是一整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这说不定是乡愁了。”陈怡静说,“他和他那个亡妻都是哪里人?”
  “揽月大人是兴州人士,至于那位……卑臣却不知道是哪里人,除却揽月大人,恐怕也只有’刀魂‘知道她的来历了。”
  “是么。”沉吟之间,陈怡静已经走到金怀墨的房门前。
  忍冬欠身:“那卑臣便不打扰陛下与大人了,先行退下。”
  “忍冬。”陈怡静叫住他。
  “陛下还有何事?”
  陈怡静看他:“你明明和夜揽月一起被关在长宁宫,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叫’刀魂‘的铸造师最近在京都声名鹊起?”
  “……”
  忍冬的表情冻结几秒,“卑臣只是听说。”
  “整个长宁宫现在就你和夜揽月两个人。附近也没人和你来往。你听谁说?”
  “陛下恕罪,卑臣实在记不清了。”忍冬说,“卑臣随口一提,您方才说了不会怪罪卑臣的……”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
  如果忍冬确实没有存心向她隐瞒,那么他有意无意提起的“刀魂”,很有可能是“大泱7.0”官方通过忍冬这个npc给她递来的新消息。
  她得抽时间去会一会这个铸造师。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套出夜揽月的人生目标。
  她抬手敲门:“夜揽月,别睡了。快起来,我们聊聊人生。”
  悠悠地,里间轻飘飘传来一句话:“陛下稍等片刻。”
  这一稍就稍了半个小时。
  陈怡静坐在地上,脑袋都快长草了:“你好了没有啊,等得花儿都谢了。”
  清风自身后掠起,门扉轻开,来人声凉似烟雨。
  “陛下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陈怡静仰头看他,懒得起来:“还有两个月就到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回家?”
  金怀墨觉她可笑:“我哪来的家?”
  “你不是兴州人吗?兴州不就是你的家?”
  金怀墨悠悠俯身,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故人已去,无以为家。”
  “你——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杀了你的心上人?”
  她记得苏云可和她说过,夜揽月的新娘就是被皇帝所杀,按理来说,这人估计恨透了她。
  如果说金怀墨的人生目标也是杀她。
  那她几乎怀疑这副本的玩家,除了温佳都是来杀她的。
  出乎意料的是,金怀墨眼里并没有丝毫恨意。他一拂衣袖,在她身侧坐下。
  此间旭日又升,辉光斜照,两人并肩坐在门槛上,静默了须臾。
  “她没有死。”金怀墨说。
  陈怡静诧异:“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待在长宁宫吗?”
  金怀墨徐徐放远目光,落向那个棋盘,只是说:“陛下无情无义,又怎会理解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我装作听不见你的拉踩好了。”陈怡静说,“你是不是很想见她?她现在在哪里?我送你们团聚,再送你个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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