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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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真相(一) 娘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快人就没了?
  死无对证。
  案子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线索还没找齐,嫌犯先死了。
  白砚正想派人去张云娘家找人。
  如今这世道,也不知她那娘家还在不在, 现在都没回左淮, 别是……
  倒是便宜朱旋威了,干那么多腌臜事, 就简简单单地暴毙,合该生不如死地还完恶人债, 再放他去死。
  “先别去, 我同明泽说。”
  衙役犹疑地停下脚步, 白砚点头后,才回自己原本的岗位上去。
  “怎么出来了?还难受吗?”
  白砚一改冷脸,声音都柔和起来。
  昨晚回来后,才想起朱旋威突然死在牢里,多半会引人猜疑, 江玉织斟酌一番, 决定还是和白砚解释解释。
  “这里不好说话。”
  人来人往的州府正门, 江玉织怕自己随便说点什么, 都会让偶然听去的凡人感到惊世骇俗。
  分给江玉织的小院,冷冷清清的,卧房里按照普通闺阁小姐的闺房布置过, 漂亮雅致。
  奈何它的主人, 除了昨天站在屋外说了会儿话以外,就再没有使用过。
  两个偏房住着四个织, 见小姐又带着白公子回来,默契地上完茶点,就下去看着院门, 以免他人误入。
  江玉织:“昨夜里,我和兄长们去过牢里,朱旋威本来不应活到现在。”
  白砚:“怎么晚上出门?多休息会不会好的快一点?”
  江玉织:“已经无事了。”
  白砚:“那就好,玉织需要干些什么,尽可与我说,我会帮你。”
  说话间,白砚顺手倒了被刚沏好的茶,递给江玉织,润润唇。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比如朱旋威。
  她真的很不解,为什么白砚回回都把关注点放在最无关紧要的地方。
  “朱旋威死有余辜,玉织去收了他再好不过,下次再有这般事,若我在身边,可否告知于我,我好打点一二,也不必在赶在晚上,我看书上说鬼能从月华中吸收天地灵气,玉织还是多晒晒月亮。”
  江玉织听得头都晕了,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砚的唇,一张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娘子眼都不眨地看着自己发呆,白砚知道她多半是没听进去。
  近来江玉织态度的转变,白砚不是没发现,只当娘子是被自己打动了。
  这一层原因当然也是有的,江玉织本身不抗拒白砚,顺着残力的牵引自然而然地亲近他,加之昨晚又收回一丝。
  “玉织?在听吗?”骨节分明的手,在江玉织眼前晃动几下,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嗯……”
  红眸流转间,对上白砚的双眼。
  “延长朱旋威寿命的东西,与你我体内的力量同出一源,我昨晚去收回来,他就撑不住了。”
  江玉织捻起一块点心,掩饰走神的尴尬。
  王志勇夫妻的案子,白砚沉吟不语,或许凭借娘子的身份,能重新整理些眉目来。
  “朱旋威身上有个未了的失踪案,那人叫王志勇,玉织可有什么头绪?”
  拿点心的素手顿了顿,
  那双绚丽的眸子,暗淡下来,连带着吃了半块的点心也被放下。
  江玉织低头,盯着桌面,开口道:“王志勇是婆婆的女婿,他……不在了,婆婆的女儿也……”
  婆婆?应该是那位被埋在枇杷树下的老人。
  老人在江玉织怀里过世,彼时白砚在车队后方清点行李,并不知道她们曾说过什么。
  白砚顿觉懊恼,心头一紧,暗骂自己平白引起娘子的伤心事。
  “朱旋威身亡,王志勇的案子还挂的失踪的名头,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还未定罪,我们一起把他们夫妻二人的尸首找到,算是告慰婆婆的在天之灵,好吗?”
  “婆婆,没去天上,她被鬼差带走了。”
  忘记娘子是鬼,在地府有些人脉的白砚:“……”
  既知道王志勇夫妻二人已死,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尸首。
  王志勇大概率在海里,至于张云,还得去问问守城的官兵。
  今日轮值的恰好有接他们进城的官兵,宋都头。
  下面管着数十个人。
  他们俩没带别人,兀自往城门口去。
  依旧很显眼,从衣服打扮就能看出不是常人。
  宋都头眼尖,看到两人过来,侧头叮嘱小兵看好棚屋呆着的人后,独自迎上去。
  “公子,江小姐,是会长和知府有什么吩咐吗,您二人怎么亲自来了。”
  白砚道:“一月前,有个叫张云的妇人以探亲为由出城,还记得谁登记的吗?”
  左淮比之其他州县,更加富庶,即使是在灾年,城中百姓也能比其他州县过得好些,因此向来是进城人多,几乎没人出城。
  白无岚来后,直接下达指令不许随意出城,以免不怀好意的人四处流窜。
  如此一来,一月前的离开的人应该还有点印象。
  宋都头小跑着去翻看城门口桌案上的册子,草草一看,就找到张云的名字。
  这册子大半都是空的,找个人是轻轻松松。
  顺着名字那页往下看,就是当日登记人的名字。
  正巧是他管辖下的人。
  “陈磊!”
  “在!都头。”
  年轻的小兵紧张地站到宋都头身边。
  “公子,就是他,我需要回避吗?”
  “不必。”
  陈磊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额角都开始冒汗。
  入伍不到一年,他爹忙着州府里的一应事宜,还不知道他应下募兵的告示跑了。
  莫不是爹发现他了?不对啊,那样不能让白公子来抓他吧。
  听到白公子问张云的事,陈磊才松了口气。
  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
  那妇人他确实有些印象,神色匆匆,说是要回娘家探亲,陈磊见她没犯过事,彼时城里也还没下禁令,便放她出去了。
  白砚:“她带什么东西了吗?”
  陈磊:“好像没有,就一个人。”
  探亲一月未归的人,连个包袱也不带?
  白砚:“册子上有她回来的登记吗?”
  宋都头一看,册子上最后一个名字就是张云,没有记录归期。
  陈磊反应过来,脸刷地白了,膝盖一软就跪下,“公子!是我疏忽了,那位张娘子是出事了吗?”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白砚摆手,若不是他特意来问,寻常人也不会注意到带不带包袱的问题。
  显然,张云是被引出城外的。
  “我们去张云家,找些她平时用的东西,我把谛听唤来,让它问问,带我们去找。”
  江玉织凑近白砚的耳边,轻声说。
  虽没有活人的气息洒在他耳上,但白砚就是觉得娘子靠近的那边耳朵发痒。
  他压低声音,“好。”
  张云家和白砚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这次他们推开门进去了。
  生锈的铜锁,被江玉织用鬼力捏断,扔到地上。
  正对着门的饭桌上,还摆着发霉的残羹剩饭。
  在粮食稀缺灾年,实在少见。
  他们在屋内搜寻一番,很多地方都结了蛛网,锅里的剩饭都发酵了。
  床头的衣箱里整齐地摆放着夫妻二人的衣物,江玉织从中挑出一件张云的旧衣,又把其他的整理好放回箱子。
  拿到东西,一人一鬼带上门,找个僻静的角落,摇铃唤谛听来。
  暮色西沉。
  安魂铃的功效越来越多,铃铛本人是谛听的,里面牵连着大帝的力量,连接着江玉织身上社稷图的力量,还参杂着点顺着龙锦的力量。
  龙锦的那部分是还残力时捎带过来的。
  铃铛响,先过来的不是谛听,而是龙锦。
  他们躲在一块高大的礁石后面,正对着海面。
  江玉织注意到海面不正常地涌动,飞快竖起结界,忘了龙锦也能听到铃响了。
  巨大的龙头探头探脑,威严不再,看见有结界后,才一拱一拱地小幅度摆动身体,浮到靠近江玉织的岸边。
  “有事吗咕噜噜噜?”龙锦只露出半个头,说话时不小心喝了几口海水,呸呸两声,把脑袋抬起来些。
  本想说是个误会,白砚拉拉江玉织袖子,甫一对上眼,她就明白了。
  “打扰您了,我想问问,您还记得大概一个月以前有没有一个渔民掉到海里?”
  龙锦原来是条鱼,记性不好,变成龙,倒是没这个缺陷了,但是仍不爱回忆旧事。
  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眼前这个身上有她恩人气息的小娘子。
  上次见面小娘子还不长这样,白头发,红眼睛,配色像极了她的鱼身。
  自从化龙后,家族里和她一个颜色的小辈都怕她,龙锦忍不住对江玉织生出些亲切来。
  身为长辈,帮小辈点忙也不算什么大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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