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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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傅云修从书间抬头,黑白分明眸子中是明显的不悦。
  馒头住了嘴,但还是忍不住耸了耸肩,然后就听见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好像是阿满回来了?”馒头脸上一喜,忙跑出去开门。
  拔开插销,门被风从外面吹开,入眼的就是阿满苍白的面容,她整个人佝偻着身子,手撑着门框,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哟,怎么弄成这样?”馒头吓了一跳,连忙上手将阿满扶了进来,又插上门。
  “可是二夫人让人折磨你了?”馒头搀着阿满。边走边问。
  “没有。”阿满摇了摇头,“公子在吗?”
  她现在浑身发冷,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是沙哑的厉害。
  “公子在房里看书呢,你先别管别的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要先去见公子。”
  阿满话音刚落,上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傅云修推着轮椅从房里出来。
  阿满看见傅云修,挣开馒头的搀扶,快走两步到傅云修跟前,献宝似的将自己拿到的银子给他看,“公子。你看,我拿到份例了。”
  傅云修没接钱,也没看钱,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阿满衣裙上有些格外脏的膝盖上,又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小脸和已经干的有些起皮的唇,冷哼一声,转动轮椅又进去了。
  阿满呆呆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忽然展颜一笑,“公子留下我了。”
  “是是是,你快先回房好好休息吧!”馒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半拖半扯的将人给拉到西厢房,推开门将人塞进去,他立在门口说:“你自己先裹着被子暖和会儿,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阿满进去关上门,整个人瞬间便被一股暖意包围,但这远远不够,她脱去外头灰尘扑扑的衣裳,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得紧紧的。
  不一会儿,馒头烧好了热水,装了满满一壶过来,敲响了门,“阿满,水我给你放外面了。”
  碍于男女大防,馒头也没敢多停留,待听见里面应声后便放下壶离开了。
  方才阿满将拿回来的银子给他了,他得去给公子交差。
  折回厨房去泡了一壶茶,馒头拎着去找傅云修,推开门就发现原本大开着的窗户已经好关上了,而自家公子正对着窗户发呆。
  “公子,”馒头将茶壶放在桌上,将阿满给他的荷包递给傅云修,“公子,这是阿满姑娘托我给你的?”
  傅云修接过装钱的荷包,虚虚的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他也没多想,随手将其扔在桌上,薄唇轻启,“她怎样?”
  “谁?”馒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自家公子略带怒意的眼睛,这才明白,急忙解释,“哦哦哦……公子是说阿满啊,她没事儿,应该是冻着了,我问过她了,她说二夫人那边没人欺负她。”
  傅云修想起阿满衣裙膝盖处那明显的污渍,便知道她没说实话,但眼下他也不好再问,“既如此,那便叫她好好休息吧,晚饭你去外面买几个包子回来。”
  “好嘞,”一听要改善伙食,馒头当即喜笑颜开,伸手准备去拿荷包,却又想起阿满跟公子的赌约,问到,“那公子,阿满是不是刻意留下来了?”
  “你似乎巴不得她留下来?”傅云修忍不住皱眉,而且他一口一个阿满,他们两人何时这么熟了。
  傅云修当然不知道,在他没出去吃饭的这两天里,馒头早就被阿满策反了。当然,馒头也不敢说实话,只能随便寻了个借口,“这不是想着能多个人伺候公子吗,而且阿满手艺不错,做饭挺好吃的。”
  后面两句,倒是馒头的真心话了。
  想起这两日的饭食,傅云修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推着轮椅走开了。
  见阿满留下的事已成定局,馒头挑了挑眉,扯开荷包的封口,从里面摸出几个铜钱,“公子,买多少个包子啊?”
  临出门时,馒头还顺道告诉了阿满一声,让她安心休息,晚饭不用她操心。
  阿满用热水擦了脸洗了脚,已经舒服多了,这会子两杯热水下肚,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想睡觉。
  听见馒头说不用她准备晚餐,阿满瞬间就明白这是公子的意思,会心一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许是白日里又是罚跪又是受冻,阿满这一觉睡的极沉,连馒头喊她吃饭,她都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直到现在被尿憋醒。
  阿满挣开眼,整个屋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风似乎已经停了,外面寂静无声,只有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但也隔得很远。
  阿满动了动睡得有些松软的身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被子滑落间,一股凉意袭来,让她尿意更甚。
  不行了不行了,她憋不住了。
  阿满起身,适应了夜晚的眼睛很快就从柜子里找到了外衣,阿披上衣服出门,也顾不得怕不怕的了,三两步跑到茅房去。
  从茅房出来,阿满浑身轻松,甚至还有闲心赏赏夜景。
  只可惜,今夜黑云密布,天上是一个星星都没有。
  吐出一口浊气,阿满打算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却忽然听得一个奇怪的声音。
  低低的,闷闷的,时断时续,好似男子的低吟轻喘。
  “!!?”
  阿满不由得竖起耳朵,判断声音的来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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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阿满屏息凝神,仔细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她一点点的靠近东边的房屋,蹑手蹑脚的侧着身子去听。
  最后发现,声音是来自傅云修所住的东上房。
  “……”阿满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踮着脚走到窗户跟前,将耳朵贴了上去。
  果然,呻.吟的的声音越发清晰,连带着粗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公子这是怎么了?
  阿满心生疑惑,正想着要不要出声问问,忽然听得屋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咚”地一声,给阿满吓了一跳。
  她猛地缩回身子,却听得里面呼吸声越发重了,阿满察觉到不对,抬脚就往东上房去。
  东上房的门向来是不上栓的,为的就是傅云修有突发情况好进去查看。
  阿满推门进去,男人隐忍的喘.息声充斥着耳朵,带着些许布料摩擦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公子?”阿满有些不敢贸然上前,只得低低的唤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内室里传来男人有气无力的冷呵,“出去。”
  听着傅云修声音有些不对劲,阿满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摸索到桌边,找到火折子点了灯。
  烛光亮起,阿满拿着烛台绕过屏风进到内室,就看见傅云修半个身子都在地上,两只腿无力的拖着,正在努力的往床上爬。
  他的腿好像使不上力气,只能通过手臂发力,所以整个身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弯着,在这黑夜显得极其诡异。
  “公子?”阿满吓得心跳都快了几分,有些手足无措地喊了一声。
  傅云修没想到阿满竟会违抗他的命令进来,扒着床边的手猛地收紧,厉声道:“滚出去。”
  阿满以为是他不愿意让自己伺候,转头就要去叫馒头,“那我去叫馒头过来。”
  “不许去。”傅云修呵斥住她,气若游丝,“不许去,你也出去,别管我。”
  “公子?”阿满停住脚步,回头看傅云修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难道真如他所言不管他?
  阿满看着傅云修。他显然是已经疼到了极点,二月的天,他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罗露出来的手臂青筋暴起,抓着床沿的手更是扣得发白。
  这让她如何能不管。
  也顾不得许多了,阿满麻溜的将烛台放在一边的矮几上,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傅云修。
  然而傅云修又如何肯叫她帮忙,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她的手,“走开,我不用你帮忙,出去。”
  “公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犟了。”他那点儿力气,阿满几乎是完全忽略的,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伸手将傅云修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阿满一个起身,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傅云修虽然瘦,但到底是七尺男儿有点重量,不过对于常年抗猪草的阿满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将床上稍微有些凌乱的床单拉平,阿满一个巧劲儿,将傅云修放倒在床上,又麻利的将他还在床外面的脚给托了上去,拿过床脚揉成一团的被子抖好给他盖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傅云修还没明白怎么个事儿,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阿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傅云修心中却过不去这个坎,他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什么,那股痛意再次席卷而来,傅云修登时疼得弓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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