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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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砚掀起眼皮,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最后停在浴巾边缘。
  喉头攒动,声音在水汽里有点哑,“哥打算就这么洗?”
  江屿年想当作没听见,又怕露怯,迟疑地摘下,但没有转身。
  幸好江砚没有再追问,他便假装自然地打沐浴露,刚才那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江砚如此天赋异禀……以后女朋友怎么受得了,江屿年暗暗替她捏了把汗。
  莫名地,今晚饭桌上的话在耳边萦绕,半夜鬼鬼祟祟溜出去只为跟女同学散心,总觉得哪怪怪的。
  该不会是做什么坏事吧?
  很快又摇摇头,江砚养伤这么久,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定对那种事还没什么概念。
  正胡思乱想,手臂忽然被人一拉,江屿年重心不稳地后退。
  “站近点,水在这。”江砚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眼底晦暗不明。
  江屿年大脑空白一瞬,含糊应。只想快点逃离。刚抓起毛巾,就听身后人问:“哥怎么这么瘦?”
  江屿年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嘟囔道:“男的不都差不多。”
  “是么?”江砚轻笑,抓住他的手腕试图侧过来,“我就不一样。”
  江屿年却像受惊的兔子,缩着躲开,慌乱扯过浴巾,结巴道:“我、我洗好了!”
  说完仓皇转身,谁料脚底泡沫未冲净,踩在湿.滑的瓷砖上,只听“砰”的一声,快到江砚来不及伸手,就已经结结实实砸了个“大坑”。
  “嘶……”
  瞬间,什么心思都摔没了,只剩下钻心的疼。
  *
  后.臀不出意外红了大块,隐隐泛青。
  江砚给他上药,还能听见他压抑的抽气声。
  “还疼?”
  江屿年瘪着小嘴,蔫蔫地没吭声。二十岁的人了,还总磕碰,家里给江砚备的药,这些天全用给自己了。
  安静了会,心渐渐平稳下来。浴室折腾加上这一摔,江屿年累极,眼皮越来越沉。
  看着身下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江砚眼底的平静褪去,蒙上深沉的雾色。他伸出手,在他白皙的脸蛋轻轻碰了碰。
  翌日一早,江屿年悠悠转醒,他眨了眨眼,有些没睡醒。
  江砚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走了过来。一进门便不由分说握住江屿年的脚。
  “干什么?”江屿年懵懵的,声音黏糊,没什么力气地蹬了蹬腿。
  江砚拍拍他,“看看后面。”
  江屿年顶着一根呆毛宕机两秒,才明白过来是看后面的伤。
  他缩了缩腿,小声道:“我自己来。”
  大白天的,给人亮那什么怪难为情的。
  “那自己脱。”江砚直起身。
  江屿年抓着裤腰,要褪不褪,见他还杵那,努了努嘴:怎么还不出去?
  江砚装没看懂,说早餐好了,就等他。
  “那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江屿年低头摸索裤腰带,听见头顶一声轻笑,“哥哪里我没看过,怎么还害羞?”
  不仅看过,还摸过。
  江屿年脸上微热,这都跟谁学的,不正经。
  “快点。”江砚淡淡道。
  不知为何,江砚用这种口吻,他有点怯,总是下意识顺从。脑子还没反应,身.体已经乖乖照做。
  动作快到有些脸红。中间的淤青过了一夜,颜色更深了。
  江砚呼吸都变了。江屿年羞了不到几秒,下巴沾到床,困意又涌上来。江砚眸光幽深,说看不清,让他近一点。
  江屿年迷迷糊糊遵从指令,温顺地将那处伤,毫无保留地呈现,纯得要命。
  每天吃得也不少,还这么瘦,原来肉都长这儿了。江砚喉结不自觉滚动,眼底浮现一丝阴郁。
  时间渐渐停滞,江屿年下巴一点一点,眼看快睡去,他揉揉眼睛想问好了没。
  江砚却先一步动了,大手握住他的腰,轻易提起来站好,俯身把卷到膝弯的裤子拉上去。低头时,江屿年眼神迷蒙,小猫似的脸蛋红扑扑,身上淡淡的药味混着他特有的干净气息,整个人软乎乎的。
  “再养养。”江砚揽着他的手没松,鼻尖若有似无地蹭,低声诱哄:“吃点东西?”
  江屿年还困着,脑袋垂在他肩窝无意识蹭了蹭,含糊地应:“嗯……要的……”
  “那自己去刷牙,别在里面睡着了。”
  “好哦……”
  等江屿年彻底清醒,洗漱完出来,江砚已在餐桌边等着。考虑到他受伤,早餐是清淡的云吞面。
  江屿年刚挨着凳子坐下,疼得倒吸一口气,一副被欺.负狠的样子。他试着微微起身,虚虚坐着,可没一会儿就吃力起来。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忽然揽过他的腰,腾空抱起。
  离开硬邦邦的凳子,换上稍软的肉垫,后面悬空留出空间,着力点转移,确实轻松了。但是……
  “阿砚。”江屿年小声地叫。
  江砚像是没听出他的慌乱,“哥,凳子硬,坐我腿上不会压倒伤口。”
  江屿年心跳得厉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像女人一样坐在男人怀里,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虚虚抵他的肩,“可是……”为什么要面对面?
  “这样碰不到伤口。”江砚手臂稳稳圈着他的腰,语气极其自然,“特殊情况,哥忍忍。”
  话虽如此,就是……太奇怪了。
  再奇怪也容不得他挣脱。江砚舀起一颗云吞,递到他嘴边,“张嘴。”
  这场景怎么跟王婶给小六喂饭似的,就差系围兜了。
  见他迟迟不动,江砚半哄半迫地“啊”了声。江屿年更难为情了,伸手就要夺碗,被对方躲开,手腕一转,勺子尖端撬开了他的唇。
  动作间的摩擦,汤汁极易溅身上。江屿年无奈,妥协地张嘴,任凭勺子钻进自己的小嘴。
  阳光懒懒洒进来,照亮一室静谧。
  江屿年小口嚼着,忍不住偷眼瞧近在咫尺的江砚。光影勾勒他清晰的侧脸,透着股认真。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得远观,离太近容易暴露缺点。可阿砚为什么不呢,每个毛孔都像是在发光。
  忽然,江砚垂下眼睫,与他视线交汇。江屿年吸溜到一半的面条断了,嘴里渐渐变了味道。
  他眨了下眼,抿直唇线,“……饱了。”
  “再吃点。”江砚手臂收紧,轻易摁住想跑的人,又舀起一个饱满的云吞,“哥太瘦了,多吃点肉。”
  江屿年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不得不顺从。等剩小半碗,他说什么也吃不下了。对方仍不肯放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刻薄的话,“乖一点,别浪费。”
  这哄小孩的调调……是把他当小六了?
  江屿年不满地噘嘴,对上他执拗的眼神,心知拗不过,认命地吃下最后几口。
  碗终于见底,监管才松懈下来。
  “哥真棒,比小六吃得还干净。”
  江屿年刚下地险些又摔倒,他暗暗剜了江砚一眼,真拿他当小孩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哥放在眼里?
  不像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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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家庭地位不保呀[坏笑]
  第20章 醋意
  好在上午没课,江屿年在家休息了会儿,下午才磨磨蹭蹭去学校。
  两节大课漫长又煎熬,他屁股坐得生疼,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偶尔发出细碎的响声。郝梦转头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才安分下来,硬生生忍到下课。
  下了课,同学退潮一样往外涌,江屿年摸出手机,上方冷不丁弹出志愿者协会的群通知。
  【章皓组长:@全体成员十五分钟后305集合,缺勤扣分。】
  往上划了划,果然,三天前就发了通知,他压根没注意。组员陆续发出“收到”,江屿年却犯了难。“志协”是他大一加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去的次数越来越少,这学期只在开学露过脸。
  郝梦凑过来瞥见群名,“是下周的防艾宣讲会吧?我们部前几天还赶海报呢。”
  她是学生会宣传部的,经常和“志协”打交道,消息一向灵通。她这么说了,估计错不了。江屿年其实不太想去,但为了奖学金,他不得不多挣点学分。
  而且,这次……学长也应该会来吧?
  很久没见了。
  他不禁想起上学期给路学长打下手的日子。学长总是很照顾他,课业上给了不少指点,就连他的生日,学长都是少数几个记在心里的。
  305会议室,组长章皓坐在主位,长桌旁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个个蔫头耷脑,空气里弥漫着饭点开会的怨气。
  “人都到了?”章皓喝了口水,保温杯往桌上一磕,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站起身卷袖子,不经意露出手腕上那块“高仿”卡西欧。
  江屿年从后门悄悄溜进,正撞上章皓扫过来,锐利的眼神。
  章皓翻着考勤本,签字笔在江屿年的名字上戳出个黑洞:“某些人,别以为拿了奖学金就能躺着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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