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2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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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骂人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下面众人哭声一停,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
  裕王却忽然膝行上前,抱着庆熙帝受伤的左腿哽咽不止。
  “父皇, 父皇您疼不疼啊?儿子真恨不能以身代之!从今天起儿子就不出宫了,晚上儿子就睡在您的脚踏边上,日夜侍疾,直到父皇龙体完全康健为止!”
  晚了一步表现的恒王:……就你长嘴了是吧!
  可他又学不会裕王那一套,只能讷讷地追上一句:“父皇, 儿臣也愿意留在宫里照顾您。”
  其他皇子公主们也纷纷表态, 争着为老父亲献孝心。
  庆熙帝神色稍霁, 装作嫌弃地使劲摆手,“得了吧,一个个都是从小被人伺候大的,还指望你们来伺候朕?”
  又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踹开裕王的脑袋, 笑骂一句:“你从小睡觉就不老实,磨牙打呼噜说梦话一个不落, 朕才不跟你睡一个屋里呢。”
  裕王被拒绝了也不恼,还一脸感动:“父皇连儿子小时候的睡相都记得,如今您身子不适, 儿子却不能近前侍奉,实在是有愧于父皇多年抚育,呜呜呜……”
  恒王嫌弃地扭过脸。
  快奔四的大老爷儿们,做出这幅样子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真想像老三这样没皮没脸地活一次啊……
  同安公主起身后,没有跟他们争着表现,而是走到一旁,低声询问起太医和大太监黄总管,庆熙帝的伤情如何。
  黄总管心有余悸道:“陛下看八皇子生得结实,哭声也响亮,很高兴,出门时没留神在台阶上滑了一下。幸亏院里有个扫雪的小太监机灵,飞扑过来垫在下面,这才只受了一点轻伤。”
  那小太监给庆熙帝结结实实当了回肉垫,脑袋磕得头破血流,当时就昏迷不醒了。
  “派太医过去看了吗?”同安公主问,“这是救了父皇一命的忠仆,不可怠慢。”
  “哎,殿下心善,真是和陛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黄总管连忙道:“陛下也吩咐过了,不惜多少珍贵药材,也要把那小子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只要那小太监命大熬过这一劫,将来的前途必然差不了。
  同安公主点点头,又和太医低声交谈,还拿过庆熙帝的脉案翻阅,询问药方的医理和根据,剂量多少,以庆熙帝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适应等等。
  眉毛胡子花白,年纪比庆熙帝还大十多岁的老太医,硬生生被同安公主问出一身冷汗,回答越发谨慎,不敢有一丝错漏。
  另一边,庆熙帝虽然躺着不能动弹,却将殿内的一切景象都尽收眼底。
  在同安公主拿起他的脉案翻阅的时候,他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王嫔跪在殿外请罪的事儿,黄总管第一时间就报上来了。
  但他当时刚摔伤了腿,又亲眼见那小太监为护住他撞得头破血流,仿佛那便是他原来的下场,正是惊怒交加,根本顾不上旁的。
  直到同安进了宫,自作主张让王嫔乘她的车辇回去,庆熙帝的理智才渐渐回笼。
  太医为了止痛给他开了安神的汤药,此时药劲渐渐上来了,庆熙帝感到一丝疲乏,便抬起手让他们都回去。
  “你们也看到了,朕没什么大碍,这里有贵妃照顾着就够了。”
  高贵妃是后宫里第一个赶过来的,又在成年皇子们进殿后立刻避到了屏风后面,轻摇蒲扇,专心盯着熬药的小炉子。
  此时听到庆熙帝点她名字,连忙将蒲扇交给一旁的宫女,缓步行来,斜着身子坐在龙榻边上,也不说话,就用那双含情脉脉,水光涟涟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庆熙帝。
  庆熙帝被这一眼看得心都化了,主动抬手去抹她的眼角,好声好气地哄着:“莫哭,朕这不是好好的嘛?都是朕自己不小心……”
  他越哄,高贵妃反而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被子上,晕开一个又一个圈圈。
  庆熙帝有点心虚,毕竟他是从别的嫔妃宫里出来才受伤的。最近因为八皇子,多少也冷落了贵妃几分。
  他知道贵妃嘴上没说什么,之前照顾王嫔也算尽心尽力,但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庆熙帝脑中浮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大胆念头。
  要不趁着八皇子年纪还小,把他抱到贵妃身边来养?
  ……不行,这么小的孩子最是脆弱的时候,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让贵妃空欢喜一场,更添母子分离之痛?
  怎么也要过了三岁,确定孩子能站得住再说。
  庆熙帝默默在心里记下此事,又拉起高贵妃的手,语焉不详地承诺了句:“你在朕心里就是最重要的,旁人都比不过去。”
  高贵妃收了泪,轻抚上他的左腿,“臣妾只是替陛下难受罢了,儿时臣妾贪玩,爬到树上摘枣子吃,不小心摔断了胳膊,都哭了好几个月呢。”
  “好好好,朕知道了,以后一定更加小心,不让贵妃担忧……”
  老皇帝和宠妃在上头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皇子公主、各宫嫔妃们都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
  反正他们早就习惯了。
  要不是高贵妃自己生不出来,但凡她有个一子半女的,储君之位根本毫无悬念嘛。
  不过也正因为她生不出来,这个宠妃当得还算稳当,没人会轻易跟她过不去。
  恒王站在下面第一排,离得最近,近到能看清高贵妃裙角精致的金线绣纹。
  他一副低头不语的老实模样,眼珠子却快飞到头顶上去了,视线死死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片刻都不舍得错过。
  庆熙帝拉着贵妃的小手打了个哈欠,更困了,一转头疑惑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众人:……真当我们不存在了呗?
  同安公主突然走上前来,神情严肃。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决断。”
  “何事?”
  “十日后便是先农坛祭祀。”同安公主冷静道,“钦天监卜算吉日,礼部拟定流程,一切都已无法更改,但父皇却在此时伤了腿……”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所以这场关乎春耕的重要祭祀,要派谁去?
  听到这里,恒王和裕王俱是眼睛一亮,争先恐后地向庆熙帝请愿。
  “父皇,儿臣愿往!”
  自庆熙帝即位以来,历年的祭祀大事都是他亲自主持,从未缺席。
  而谁能得到第一次替君父主持祭祀的机会,便能在将来的夺嫡之争中抢占先机。
  庆熙帝困意朦胧的双眼瞬间睁大,即便是年迈的老龙,也会在涉及到自己权力交替的敏感时刻变得无比清醒。
  但同安公主这番话又确实提醒了他。
  “不是还有十日吗?不急,等朕睡醒了再好好考虑一下。”
  庆熙帝又打了个哈欠,困意龙钟,仿佛刚才那一瞬眼底迸发的审视和不悦只是一个错觉。
  众人低头应是,任凭无数思绪在心头流转,明面上俱是恭顺模样,如潮水般退出了殿内。
  高贵妃扶着庆熙帝的后颈,让他躺到枕头上。
  “陛下睡一会儿吧,臣妾就在这儿陪着您。”
  庆熙帝拉着她的手,就在朦朦胧胧快要睡着时,突然问了一句:“爱妃,你说朕该让谁去主持祭祀?”
  “陛下想让谁去都行,反正他们都是代天子行事。”高贵妃想也不想地随口说道,态度随意,开玩笑似的,“要不让臣妾替您去?反正年年都是一样的流程,听也听会了。”
  “胡闹,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代朕祭天……”
  庆熙帝呵笑着嘟囔了一句,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高贵妃轻眨了眨蝶翼似的长睫,托腮打量着他,轻声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呢?”
  陛下,您不是给我讲过吕雉和刘娥的故事吗?
  ……
  “王海若?不可能。”
  陆西楼想也不想地摇头否认,“王家全家都被流放辽东了,算算日子,她现在应该老实待在屋里猫冬织布呢,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她又不会什么瞬移法术。”
  他说完又使劲胡噜了几下被他强行抱在怀里不敢动的围脖儿,对裴景淮笑道:“你儿子手感真好,借我玩儿两天呗?”
  “去你大爷的,你还知道这是我儿子啊。”
  裴景淮踹他凳子腿儿,又把围脖儿从陆西楼手里解救出来,安抚地摸摸小脑瓜,指着陆西楼数落它:“你平时跟绒团儿打架的厉害劲呢?咬他啊。”
  “唧唧……”
  围脖儿的两只大耳朵耷拉着,尾巴也死死夹在两腿间,活脱脱一个不敢反抗的小可怜。
  陆西楼吹了声口哨,得意道:“看到没有?这小东西就是有眼色,知道什么人不敢得罪。”
  “哼,围脖儿不敢我敢——”
  沈令月忍无可忍地敲敲桌子,“哎哎,你们俩能不能正经一点!”
  又瞪陆西楼:“你是不相信我大嫂的眼力,还是不信她的本事?”
  陆西楼:……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兴许世子夫人只是眼花看错了呢。”
  他对燕宜诚恳道:“有没有其他更确凿的证据?”
  燕宜递出一张画像,是那个全程护在自家小姐身边,十分警惕的丫鬟。
  “虽然我没能问出她们的住址,但我猜应该就在周围不远。”燕宜回忆着,“当时那丫鬟手里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有两块豆腐和几捆青菜,瞧着还算新鲜。”
  “我懂了,这说明她们不是特意出来逛街,而是就在家附近买了菜。”
  沈令月又不解:“可是谁家丫鬟出门买菜还要拉上小姐啊?如果那人真是本该流放辽东的王海若,她不该老老实实躲在屋里,怎么还敢出门呢?”
  陆西楼配合捧场:“弟妹分析的有理有据,有天赋。”
  燕宜也知道自己的猜测过于大胆了,毕竟只是惊鸿一瞥,而她上一次见到的“王海若”也不过是在丫鬟香萍的幻象里。
  但她还是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陆大人,你们锦衣卫在辽东可有分部?流放到辽东的那些犯官罪臣和家眷,是否还有专人负责监管?”
  “有是有,不过去辽东可是个苦差事,一般都是家里没门道,又不会讨好上峰的倒霉蛋才被发派过去,两年一轮换,也甭指望他们对差事多上心了。”
  陆西楼还想和燕宜打好关系,以后保持合作呢,想了想便道:“我回去找找,北镇抚司应该有辽东每个月传回的情报存档,里面兴许会有王家人的信息,我让人整理了给你送来。”
  “好,有劳陆大人。”燕宜向他道谢。
  陆西楼动作很快,当晚就送来一本记录王家人抵达辽东后的情报记录。
  彼时燕宜刚沐浴完,散着头发坐在桌旁,和裴景翊一起翻阅分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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