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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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娘子脸色越发苍白,身体微微摇晃:“难怪我昨天做工回来,大山脸色看起来特别不好,晚饭也没吃几口,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肯说……你为什么会来我家?你到底跟大山说了什么?!”
  说到最后,她近乎质问地冲穆二森大喊。
  街坊们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一时间穆二森仿佛被置于风暴旋涡,那些话语和眼神有如实质,罡风一般片片刮过他的肌骨,他额头冷汗涔涔,身子抖如筛糠,双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沈令月目光无意扫过他宽大袖口遮掩的左手,那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忽地出声:“大人,看他左手!”
  吕推官动作迅捷,一把攥住穆二森左手手腕,高高举起。
  衣袖落下,露出的左手赫然缺了一节小指头。
  吕推官眯眼冷笑:“原来是个烂赌鬼。”
  他扣着穆二森手腕反手一拧,将他压住,厉声道:“说,是不是你债台高筑,便打起这套房的主意,逼死穆大山!”
  肩膀后背一阵剧痛,穆二森心防崩塌,哭爹喊娘叫起救命。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只想求大哥拉我一把,他从小最疼我了……”
  穆二森眼睛通红,带出几分怨恨,“他一个断了腿的瘫子,花再多钱治病也站不起来了,难道就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吗?他连个儿子都没有,可我有两个儿子呢!大不了我过继给他一个……”
  吕推官懒得听他狡辩,叫来捕快绑人堵嘴,有什么话带回衙门慢慢审。
  孙氏和小孙氏也有同谋嫌疑,一并带走。
  吕推官走到沈令月面前,紧绷的脸孔松弛了几分,勉强挤出个笑脸,“弟妹,今日多谢你帮忙。”
  有她安抚死者妻子情绪,又一通乱拳诈出了那黑心一家子的心里话。
  沈令月连忙摆手,“是我要谢你才对,改天我让夫君请你来家里吃饭,吕大人千万别推辞啊。”
  吕推官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没问题,正好我和怀舟也有些日子没聚聚了。”
  他给沈令月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避开温娘子说话。
  吕推官低声道:“目前一切证据都表明死者是自缢身亡,就算穆二森承认他昨天来过家里,以言语刺激死者,但你要知道,这种情况按律法是很难定罪的……”
  他能做的顶多是让穆二森在牢里多关几天,吃些苦头,并警告孙氏婆媳不许再来找温娘子的麻烦。
  但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总不能时时派人盯着吧?
  沈令月点头:“我明白。”
  “那我先回衙门了,还要写案卷呢。”
  吕推官和她告辞,叫捕快把穆大山的尸身抬回衙门,由仵作再做一遍细致检验,记录归档后,才能让温娘子再去领回尸身下葬。
  温娘子呆呆地看着那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院子,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哭声,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沈令月要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解开荷包却发现里面是空的,今天出门忘带了。
  身后递来一方丝帕,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这条是新的。”
  “燕燕!”沈令月转过头,语气惊喜,“你怎么找过来的?”
  燕宜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刚跟掌柜聊完药方你就没影了,出门一打听,哪里人多哪里肯定就有你。”
  她压低声音,“什么时候又改行当名侦探了?”
  “纯属巧合,这不是碰上了嘛。”
  沈令月把帕子塞到温娘子手里,扶着她站起来,“别难过了,或许……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的选择,他肯定希望你和丫丫能好好活下去。”
  温娘子捏着帕子,神情怔怔:“真的吗?”
  沈令月坚定点头,“死者已矣,活下来的人更要坚强。”
  “夫人,你又救了我一次……”温娘子抓着她的胳膊就要跪下,被沈令月和燕宜一起扶起来。
  沈令月故意换了个话题,“一直叫你温娘子,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好巧哦,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我叫沈令月。”
  温娘子轻声道:“我出生时背上有个铜钱大的红色胎记,爹娘说,那就叫明月吧。”
  “温明月,多好听啊。”沈令月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写在户主那一栏就更好看了。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要带着丫丫好好地生活。”
  对,她还有丫丫。
  温明月眼中重新亮起光芒,像是给自己鼓劲一般握紧拳头,“我会的,还有大山和孙大娘,她们在天上都会保佑我们母女的。”
  丫丫还放在邻居家照看,温明月要去接她回家,沈令月和燕宜便先行离开了。
  她们一走,附近和温明月关系好的婶子大娘们都进了院子,七嘴八舌地安慰她,还有人拿来家里的干粮和米汤,劝她先吃点垫垫肚子。
  沈令月和燕宜远远看着这一幕,稍稍放下心来。
  她挽起燕宜的手臂:“世上还是好人多,对吧?”
  燕宜嗯了一声,“远亲不如近邻。”
  二人重新回到药堂,沈令月跟掌柜形容了一下温明月的样貌。
  掌柜很快想起,“那位娘子啊,她来过的,有时给夫君买药,有时给女儿买药,自己明明身子也不好,却不舍得花钱看。唉,也是不容易。”
  有时掌柜心软,三文五文的零头能抹就抹了。但丫丫是胎里带来的弱症,那些温养滋补的药材本就不便宜,这点零头不过是杯水车薪。
  沈令月叮嘱掌柜,以后若是能照顾的地方就尽量帮一帮,药钱算她的。
  回去的马车上,她依靠在燕宜肩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我知道光靠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但……这条小鱼在乎。”
  燕宜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紧密相贴。
  “一个人不够,那就两个人。”
  她总是会站在小月亮身边的。
  ……
  又过了两天,燕宜收到郑纯筠的回帖,和沈令月一起去令国公府。
  二人被管家引到后院,沈令月刚迈过门槛就嗷了一嗓子。
  “我天啊!”
  燕宜落后半步,差点被她这一嗓子吓住,连忙定了定神站稳。
  待她抬头看清院里的景象,差点也要和沈令月一般尖叫出声——
  沈令月已经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去,堪堪停在那个稳稳站在院中的男人面前,惊喜道:“顾大哥,你能站起来了?!”
  顾凛微微笑着,抬起手臂示意她看:“还是要借助拐杖。”
  打磨光滑的黑檀木拐杖支撑在他肘下,被黑色大氅遮住。
  “那也很好了啊。”沈令月围着他转圈圈,脸上的喜悦快要溢出来,“能站起来,就能走路,就能跑步,就能骑马,就能一天天好起来了!”
  燕宜走过来对二人道了声恭喜,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纯筠在一旁扶着顾凛的手臂,笑道:“上个月双腿开始恢复知觉,十天前第一次能拄着拐杖起身。”
  正好收到燕宜和沈令月的拜帖,他们夫妇便合计着给她们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说完又对顾凛道:“夫君该坐下休息了,大夫说你现在还不能久站的。”
  一旁随侍的下人把轮椅推来,顾凛把着扶手慢慢坐回去,握住郑纯筠的手,“外面风大,你也别陪我站着了,快带她们进屋去,我等下就过来。”
  沈令月跟郑纯筠一起迈上台阶,注意到她脚步有些缓慢,一只手还扶着后腰,突然明白了什么。
  “郑姐姐!你是不是——”
  郑纯筠冲她嘘了一下,脸颊泛起薄红,小声道:“大夫说还不到两个月,便没有对外宣扬。”
  沈令月和燕宜对视一眼,脸上带了笑。
  “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啊。”
  郑纯筠被她们打量得越发羞赧,清清嗓子转移话题:“别光顾着恭喜我了,你们也要抓紧啊。”
  她轻抚小腹,目露憧憬:“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可以一起长大,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从小就是最要好的兄弟和伙伴。”
  郑纯筠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整个人都沉浸在温柔的幸福里。
  二人随她进了屋,喝茶用点心聊了一会儿,顾凛才坐着轮椅进来。
  “梁宪将军?我有印象,前几年他在西川剿匪,用兵老道,是一员猛将。”
  顾凛回忆,“有他任边关守将,漠北这几年应该能太平些。”
  燕宜认真向他请教了许多在漠北冬日生存的注意事项,有哪些日用品和药品是必不可缺的。
  顾凛毫无保留地分享经验,又对周雁翎的大胆举动赞不绝口。
  “边关苦寒,冬日最冷的风比刀子还利,她竟然能撇下京城的荣华富贵去投军,真是女中豪杰。”
  燕宜用炭笔唰唰记下要点,抬起头时眼眸明亮,“是,我妹妹真的很厉害。”
  ……
  从令国公府回来,沈令月又陪燕宜出门逛了几天,东奔西走的,总算把要送回白家的年礼凑齐了,还有给雁翎准备的两个大包裹,都赶在白瑞轩离京前送了过去。
  燕宜给未曾谋面的外祖父写了厚厚一封信,又在沈令月的建议下,加上了几张她和裴景翊的“合影”。
  “老爷子肯定盼着你婚后和睦幸福,至少让他看到外孙女婿长什么样吧?”
  沈令月振振有词,燕宜无法拒绝,还拉着休沐的裴景翊当了一天模特。
  然后得到后者哀怨的控诉:“我与夫人朝夕相对,难道你都不记得我的模样?”
  燕宜头也不抬地挥笔作画:语气淡定:“你就不想给外祖父留一个完美的初印象吗?——别动,画坏了我可不负责。”
  裴景翊无法反驳,只能继续乖乖站在窗前发呆。
  心里却早已盘算好,下一张就让她画……
  ……
  这日吕推官休沐,裴景淮约他来家里吃饭。
  沈令月亲自下厨……下厨房监督了一桌好菜,带着丫鬟送过去。
  她大大方方举起酒杯:“多谢吕大人那日通融——穆大山的案子已经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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