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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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大的那个院落外面守着一队王府侍卫,想必里面住着太妃娘娘。
  裴景翊问:“我们是否要先去拜见太妃娘娘?”
  “这个时辰,太妃娘娘应该还在做功课,几位施主自便即可,不必拘礼。”
  知客僧将他们带到了竹林前,指了下佛像出土的方向,就又回去迎接其他信众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只见空地上用红绸围起了一个两米长的四方形,中间的泥土中露出半个石雕的佛头,边上插着一根木牌,上面划了几道横线。
  前方摆了一个巨大的香炉,已经有不少衣着华贵的香客冲着佛像顶礼膜拜,将燃起的檀香插进香炉,烟气袅袅。
  沈令月听到有人在议论。
  “看到那个木牌没有?上面划的线,就是佛像每天出土的高度,我昨天也来了,今天真的比昨天又长出一截!”
  “你说是人为?不可能,这四周都用红绸围上了,谁要是靠近一定会留下脚印痕迹,再说寺中还有僧人定时巡逻,根本没有弄虚作假的机会。”
  “这是天降祥瑞啊,快跟我再拜一拜,保佑我家老爷官运亨通,我儿金榜题名……”
  第52章
  前有观音赐水, 后有佛像出土,让莲华寺这座原本在京城周边并不算太出名的佛寺,一跃而成了新晋热门打卡地。
  往日清幽的后山竹林, 如今人流络绎不绝, 摩肩接踵, 巨大的香炉里密密麻麻插满了线香,下面积了厚厚的香灰, 竹林上空烟雾缭绕,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破土而出的佛像越发显得如真似幻,唇角噙一抹悯然的微笑, 静静凝望着世人的贪嗔痴念。
  裴景淮从旁边的小沙弥手里接过三根线香,回来时见其他几人一动未动,不由纳闷:“来都来了,你们不过去拜拜?”
  沈令月捂脸,默默和他拉开距离。
  这是谁家的傻狗, 反正不是她家的……
  燕宜低头轻笑了下, 到底没忍心, 小声对裴景淮道:“二弟,你知道我们吃的豆芽是哪来的吗?”
  余光瞥见那一丛丛茂密竹林,又补了一句:“或者你知道竹子的生长速度有多快吗?”
  “豆芽?不就是黄豆泡水长出来的……”
  裴景淮嘟囔两句,忽地福至心灵, “我明白了!这不是骗——”
  沈令月跳起来捂他的嘴,“嘘!”
  嚷嚷这么大声, 不怕被莲华寺的僧人套麻袋啊?
  裴景淮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拉下沈令月的手,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他们默默绕开了虔诚上香的信众, 离开竹林,又找了一个小沙弥引路,寻了一间空厢房休息。
  裴景淮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佛像出土的奇观,是因为下面埋了黄豆,或者竹笋?”
  裴景翊无奈地扫他一眼,淡声开口:“八成是了。而且那佛像内部必定是中空的,下面的土壤也被提前挖松过,所以才要在四周拉起红绳,不许人靠得太近,又用大量燃烧的香烟遮掩视线。”
  “哎,不是,这不就是骗人吗?”
  裴景淮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挠头不解,“是莲华寺的和尚想用这招骗香火钱,还是……太妃娘娘?”
  可太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景翊和燕宜对视一眼,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
  若是前者还好,莲华寺敢这样招摇撞骗,只要派人告去顺天府,满寺的和尚都讨不了好。
  若是后者……那便不得不怀疑太妃和安王一家是否别有用心了。
  四个人正面面相觑,思考如何继续下一步时,瑶娘颤巍巍地开了口:“你们是说,兰芽儿被人当作筏子了?”
  在裴景翊没有揭破佛像出土的秘密之前,瑶娘还全然相信,满心欢喜,以为兰芽儿是真的被太妃娘娘带在身边,是十分信任,得以重用的侍女。
  可若是这些“奇观”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呢?兰芽儿作为“观音化身”,岂不是要首当其冲?
  瑶娘越想越担忧不已,脸色发白,身子轻轻颤抖着。
  沈令月连忙安慰她:“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事情未必有我们猜的这么严重。”
  就说上次云韶女学闹鬼,她们和同安公主都以为是朝中有人作祟发难,借此攻击同安公主,攻击女子读书一事。
  结果查了半天,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家妇人的私心罢了。
  “本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便严禁各地胡乱上报祥瑞,杜绝了地方官以此弄虚作假,作为晋身之阶。”
  裴景翊轻敲桌面,嗓音冷沉,“莲光寺佛像出土一事,暂时还没有大范围传扬开来,但防微杜渐,决不能让这等弄虚作假之事,扰了佛门清静。”
  “大哥是想揭穿他们?”
  沈令月举手,“可是我看外面有那么多非富即贵的香客都深信不疑,咱们要是站出来,岂不是成了出头鸟?”
  只有小孩子才敢叫破皇帝的新装,她还是想苟一苟的。
  苟,是一种生存智慧!
  “是,所以我们得找个不怕得罪人的人来揭破这件事。”
  裴景翊唇角含笑,转而看向裴景淮,“你派人去给陆二送个信,我想他肯定愿意掺和这个热闹。”
  “啊?对哦,我这就去告诉他。”
  裴景淮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出门去了。
  留下沈令月和燕宜一脸迷茫,谁是陆二?
  不过当着瑶娘的面,有些话也不好问出口。
  燕宜想了想,起身对瑶娘说:“太妃娘娘的功课还不知何时结束,我们再去要一间厢房给你休息,晚些时候找机会去拜会她,你别担心,我们肯定能见到兰芽儿的。”
  “好,今天真是多谢你们,瑶娘实在无以为报……”
  瑶娘起身向裴景翊行了一个大礼,这次倒是十分规矩,没有乱抛眼神。
  裴景翊轻轻颔首,“不必多礼,我也是为了陪我夫人才走这一趟。”
  瑶娘走到门口,正要出去,裴景翊在后面又补了一句:“你制的安神香料效果不错,如果不麻烦的话,可否再帮我做几盒?需要用什么材料,我来出钱。”
  瑶娘连声说不麻烦,又问裴景翊可有什么偏好的香料和气味,她可以给他单独定制。
  裴景翊不着痕迹地看了燕宜一眼,轻声道:“那便加一味昙花香吧。”
  燕宜唰地红了耳垂,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
  瑶娘不明就里,整个人都沉浸在学术研究的思绪里。
  “昙花啊,裴大公子的爱好还真是独特,我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搭配……”
  只有沈令月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起身,“我陪你出去吧,正好我也和夫君单独开个房间。”
  唉,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裴景淮去安排人回城送信,回来时还有些纳闷,“怎么不跟大哥大嫂待在一处了?”
  沈令月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呗。”
  她真傻,真的,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燕燕和裴景翊是假夫妻呢?
  果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啊……
  沈令月双手抱臂,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脸惆怅:“我再也不是燕燕心里唯一的宝贝了……”
  还没惆怅两秒钟,就被裴景淮从身后整个圈住,贴着她的颈窝嘟囔:“你是我唯一的宝贝不就行了?”
  沈令月被他蹭得痒痒,边笑边躲,侧过身问:“那我和大哥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裴景淮睁大眼睛:“那还用说?”
  他很快反应过来,也问沈令月:“我和大嫂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沈令月:“……那还用说!”
  裴景淮幽幽看她:“我猜咱俩的答案应该不是一个,你说呢?”
  沈令月作势去捏他的脸,“废话,你一个大男人还用我救?你好意思吗?”
  裴景淮还有点不服气,被揉变形的脸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诉:“反正都是假设,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不能。”沈令月答得干脆,“男人不能哄,惯坏了怎么办?”
  裴景淮垂下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夫人……”
  大狗卖萌,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沈令月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说这个了,快告诉我陆二是谁?”
  裴景淮:……这转移话题的手段也太生硬了吧!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先收点利息,等回家再慢慢跟她算账。
  “陆二啊,就是陆西楼,你见过的,那天在瑶娘家隔壁的宅子里,我就是把顾源和他舅舅的信交给他来着。”
  裴景淮抱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沈令月享受着人形抱枕,随口问:“他是干什么的,很厉害吗?为什么大哥说他不怕得罪人?”
  裴景淮笑了两声,“他确实不怕,因为他爹是锦衣卫指挥使啊。”
  嚯,那不就是小特务头子?
  沈令月震惊了,“你居然和他关系这么好?”
  裴景淮得意地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突然发现你夫君也没那么差劲?”
  沈令月嘿嘿笑,狗腿子似的给他按摩,“夫君交游广阔,兄弟遍天下,是我小瞧你啦。”
  看来不上班也有不上班的好处。
  沈令月捏着捏着,突然一问:“他叫陆西楼,那他大哥是不是叫陆东楼啊?”
  这下轮到裴景淮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
  沈令月趴在他胸口笑得起不来,断断续续道:“我就是,随口一猜嘛。”
  “那你猜得还挺准,”裴景淮没多想,“不过东楼大哥常年不在京城,听说是负责收集监管漠北一带的边境军情。如果没有意外,等陆指挥使退下来,他就是新一任锦衣卫头头了。”
  锦衣卫是世袭制,历任指挥使都是皇帝的心腹,只做忠于皇位的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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