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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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萤也是才发现,作为王妃竟也有四百两银子的年俸,这部分是她可以任意取用的。
  四百两,足够她与阿娘远离京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了。
  池萤暗叹一声,又很快认清现实,她大概率不会待到一年之后,若是中途携款潜逃,被抓回来更是罪无可恕。
  紧接着,又是负责田庄铺子、园囿修缮、膳房采买等几位管事依次上前汇报。
  这一晃就是两个时辰,池萤照例说几句御下的话,管事们都齐齐躬身应是。
  等到众人俯身退下,池萤紧绷半日的身子才微微放松下来,午后又看了会儿账本,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称职。
  深夜,雁归楼。
  程淮追查数日,前来回禀:“那檀木匣乃是五年前御用监下一名唤廖吉的木匠经手制作。属下打听到,这廖吉五年前自京城回了直沽老家,可没过多久,就因醉酒掉进河中溺死了。”
  晏雪摧冷冷一笑。
  死无对证,那幕后主使果然还是思虑周全。
  程淮:“乡里乡邻都称他手艺好,在京中得贵人赏识,带回来一笔丰厚的赏银,却是个有钱赚没命花的。”
  晏雪摧继续问:“可有查出当年出入坤宁宫的有哪几位太医?”
  程淮颔首:“属下查过太医院的当值记录,当年有六名太医都曾前往坤宁宫请脉,倒没有致仕或被灭口的,院使方嘉玉和太医何连青颇得皇后信重,皇后每每身体不适,必优先宣召他二人入宫。”
  晏雪摧沉思片刻道:“严查这二人,看看私下可有途径得到离魂草,
  可曾与廖吉有过接触,可曾得到过皇后厚赏,查实后立刻来报。”
  程淮拱手领命,但本该退下的人却迟迟未动,躬身立在原地,似是欲言又止。
  晏雪摧听到他手掌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回,不由得蹙眉:“何事?”
  程淮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上回殿下命属下去查王妃掉落的那半截耳坠的去向,属下已经查到了线索。”
  晏雪摧眉梢微挑,倒被他勾起了兴致。
  元德见程淮表情纠结,心下有些打鼓,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
  程淮喉咙艰涩,嗓音也低了几分,“当日从殿下遇刺,到属下返回去寻找这期间,只有……只有宣王殿下的马车经过。”
  元德瞳孔骤缩,几乎不敢去看自家殿下的表情。
  宣王晏云深乃丽妃之子,丽妃又与荣王之母宁贵妃是堂姐妹,宣王与荣王同气连枝,也算是自家殿下的仇敌了。
  王妃的耳坠,怎会偏偏被宣王捡了去!
  反倒是晏雪摧,唇边笑意蔓延,仿佛听到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既将她送到自己枕边,又暗中捡走了她的耳坠。
  他的王妃与宣王,还真是羁绊颇深啊。
  漱玉斋。
  这厢池萤才躺下,眼皮子却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辗转反侧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是回想起那夜的亲近。
  男人低沉滚烫的喘息声犹在耳边,他紧紧抱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半梦半醒间,脚畔传来温热的触感,微微带点痒,像有什么缠住了脚踝,她无意识蹬了蹬腿,却没能挣开那奇怪的束缚。
  直到一声温凉磁沉的轻笑传来,她才猛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触电般地从床榻上弹起。
  床边赫然一道高大熟悉的男人身影。
  昭王掌心按住她尚未完全消肿的脚踝,漫不经心地开口:“本王深夜叨扰,未曾想吵醒了王妃,王妃不会怪罪吧?”
  池萤早已睡意全无,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良久才平复下来,“殿、殿下怎么来了?”
  夜半三更被男人悄无声息地进帐,尽管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且双目失明也看不到什么,可池萤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她睡得也不算沉,怎会毫无察觉呢?
  晏雪摧垂头摩挲着她脚踝伤处,他看不到,只能用手一寸寸地摸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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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鬼飘进来了[愤怒]
  红包继续!
  第17章
  池萤只觉得一簇细密的酥痒如电流般窜进皮肉,沿着血管直蔓延到心脏,想缩回脚,他却执着不肯放手,略带薄茧的指腹扫过伤处,激得她屏住呼吸,身子下意识轻轻颤栗。
  “殿下,早就不疼了。”
  她抿着唇,嗓音低如蚊蚋。
  指腹下,少女皮肤细腻绵软,伤处微微鼓起一小块,比别处的皮肤要烫些。
  晏雪摧问:“可有泛青?”
  池萤被那触感烧得浑身不自在,低声回道:“有一点,不过也不疼。”
  晏雪摧“嗯”了声,终于收了手。
  池萤如蒙大赦,攥着被角不动声色地往里挪动,试图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男人一身玄色暗纹宽袖袍,漫不经心地坐在床畔,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池萤抿抿唇,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有洗漱沐浴?这么晚来,是打算在此安置?”
  晏雪摧仿佛能看到她满脸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唇边泛起一丝笑,随即起身道:“嗯,我去沐浴。”
  池萤愕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一片混乱。
  所以他是来……圆房的?
  难道她解释自己不是细作那番话被他听进去了,不再怀疑她了?
  还是说,替他找到庄妃中毒的线索,取得了他的信任?
  可池萤还是不敢笃定,上回同房带给她的阴影尚在,这样一个极度谨慎之人,该查的一定会让暗卫去查,不过他今日既然愿意同房,想来已经确定她身份无误。
  深夜万籁俱寂,净室的水声愈发清晰,池萤攥紧被褥,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低眸一瞧,更是浑身血气上涌,她不知他今日会来,穿的还是这件轻薄贴身的胭脂红寝裙。
  刚想下床换一件,净室的水声停了。
  池萤霎时心跳如擂鼓。
  想着他方才替她揉按脚踝时,大概也摸得出她穿的料子,此时再换,未免太过刻意,便拢紧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凝神去听隔壁的动静。
  竹杖点地,脚步声响起,池萤屏住了呼吸。
  很快,屋门传来动静,男人的步伐伴着嗒嗒的盲杖声缓慢入内。
  池萤认命地起身,撩开帷幔,便见他一身素白暗云纹寝衣缓步行至近前,伽蓝香的气息裹挟着沐浴后独有的湿润水汽,温柔而强势地将她笼罩在内。
  平心而论,他是那种极度俊雅清隽的相貌,眉眼清越,高鼻薄唇,轮廓分明,素白寝衣如雪落山松,慵懒中自带三分矜贵疏离。
  在她看愣神的时候,男人好整以暇地一叹:“说起来,王妃倒看过我许多回,我却无缘得见王妃容貌,委实遗憾。”
  池萤顿时大窘。
  有时候真怀疑他是否当真失明,怎么每回偷看都被抓包……
  她勉力平静下来,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话题很敏感,他可以自嘲失明,她却不能随意议论对方的缺憾。
  思忖片刻,还是恭维道:“殿下龙章凤姿,妾身倾慕已久,方才一时失神,还望殿下莫怪。”
  晏雪摧笑道:“是么?其实大晋皇室子弟皆是上人之姿,本王那几位兄长……尤其是宣王兄,更是玉树琼枝,风流倜傥,来日进宫你便知本王所言非虚了。”
  池萤并不关心其他几位皇子的容貌,只他一提进宫,她便下意识紧张起来。
  晏雪摧听到她微微紊乱的呼吸,唇边笑意更浓。
  池萤见他笑而不语,心中无端有些发毛。
  她抿抿唇瓣,也跟着他自谦一番:“比起京中闺秀群芳争艳,妾身容貌并不算出众,不过是世间普通女子的模样,殿下不必……”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指已缓缓攀上她脸颊。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冷玉般的质地,落在她眉心的一刻,池萤立刻绷紧了背脊。
  晏雪摧:“介意我摸摸看吗?”
  池萤:“……”
  他已经上手了,她又能说什么,“殿下……随意。”
  晏雪摧欣然应下。
  于是那覆着薄茧的指腹便如同往日抚摸书简般,慢条斯理地沿着她眉弓细细摩挲。
  池萤绷紧呼吸,下意识闭上双眸,感受那温热指腹拂过眼皮,细细勾画出眼睛的形状,又顺着眼尾轻抚而下。
  拇指的青玉扳指擦过早已红透的耳垂,冰凉与滚烫相触,仿若冰火两重天。
  她颤着眼睫,几乎停滞了呼吸。
  晏雪摧在她耳垂捏了捏,很奇妙的触感,像刚盛上来的粉元子,柔软,微烫。
  他似乎很认真地问:“红了么?”
  池萤真的很想翻白眼。
  她确实也这么做了,横竖他看不到,但回应的嗓音还是温温软软的:“应该吧。”
  她也看不到自己的耳垂啊,但红肯定是红了。
  晏雪摧便笑了,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只他看似漫不经心,却专挑那敏-感之处,池萤耳根红透,被他勾出难耐的痒意,脖颈都泛起清晰的颤栗。
  晏雪摧指尖划过她下颌,嗓音清沉动听:“古来论美人,说云鬟雾鬓,螓首蛾眉,丹唇外朗,皓齿排琼……”
  这么说着,指尖已来到她唇畔,停顿片刻,温热的指腹轻轻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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