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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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酒水光是在蒸馏技术上就领先了一大截,度数、口感都不是当前世界原有产物能相比的。
  “滋味不错,这是哪里的酒?”司空摘星好奇发问。
  “是小路老板的。”胡铁花不作他想,大方回答。
  刚刚坐稳的路语升:……
  想起之前他们三人要酒的时候都没得喝,虽当时不是故意,此刻心中也莫名有几分心虚升起。
  抢先解释道:“我老家来人了,送了一些新的机关造物,帮忙修缮了店里,看我去信的时候说这边喝酒的人多、需求量大,就一并带了很多酒过来。”
  说罢又去柜子里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七八瓶种类、颜色不一的酒瓶整齐摆放在一起,叫几人看得都隐隐有些期待。
  路语升平稳地将之一路端到桌边,一瓶一瓶码在桌上。
  然后便看着熟识的陆小凤三人,真心实意地说道:“你们请我喝过很多这里的酒,今天终于轮到我回请了。”
  转头又看楚留香二人,指着桌面上原有的十几个酒瓶道:“这些也算我的吧,就当作朋友费了。”
  陆小凤他们一直尽心尽力地帮自己解决问题,如今已是谈钱会伤感情的关系了。
  对于楚留香和胡铁花则是知道二人身份不凡又品行端正,若能借此结识,即便她没有行走江湖的打算,也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了。
  胡铁花挠挠下巴,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我一个人便喝了你二十多瓶藏酒,小路老板也是做生意的人,岂能这般占你便宜……”
  即便她口上不提,那盛酒的器盏一个个晶莹剔透有如琉璃玉石,酒液比他惯喝的那些劲头大了不知道多少,饮酒多年,他当然能尝出这是好东西。
  这下知道这是对方老家带来的藏酒,哪怕走水路货船运输,只怕一趟也带不了多少,岂不是一下要被消耗殆尽了。
  这几日他每天都要喝上几瓶,但因为存了些慢慢品尝、舍不得一口气喝尽的心思,几天的量加一起也没有他第一天白喝的多,付的酒钱自然也没有多少了。
  路语升狡黠地笑笑:“酒水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这些酒远远比不上和诸位相识的价值。”
  就算看到余额减少难免会肉疼,想想他们对自己的照顾也就释然了。
  楚留香心中默念了一遍她的第一句话,不禁也被她的大方感染,跟着笑了出来:“说得好。”
  ————
  这一次和前几天靠量堆积出的大醉不同,路
  语升有心展示酒种多样性,到后面补货的时候红白黄几种酒掺着上,酒劲上头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胡铁花满脸潮红地打听几人先前议论的什么“犯人”、“凶手”之事,头脑有些晕眩的楚留香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喝的最少最清醒的花满楼便将事件经过给二人阐述了一遍。
  “啪——”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老臭虫,这事咱不能当没听见。”
  楚留香点点头,他和胡铁花本就都是热心之人,遇到麻烦事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但不知为何想起了路语升先前“朋友费”的说法,朝着他说笑道:“怎么,这是你回赠的‘朋友费’?”
  胡铁花态度依旧十分坦然:“没办法,我看小路妹子顺眼。”
  已经有些醉意的路语升被这称呼雷得狂笑出声:“别连名带妹的叫啊。”
  再后来……
  话题不知怎的跳到了感情上,似乎是司空摘星先开的头,调侃了几句陆小凤的风流韵事。
  胡铁花第一个跟团,讲完自己的便讲楚留香。
  司空摘星不知是醉昏了还是怎样,攀比一般地细数起来,又因数量上有所不敌,竟好似怎么说都说不过一般,情急之下便越发上头。
  他和花满楼两个人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段,只能卯着劲地揭陆小凤的老底。
  直到花满楼幽幽提起有位极美的白发女子已成功令其收心,司空摘星的声音这才一下卡壳。
  温暖封闭的大厅内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寒风闪过,当然,是只吹向他一个人的。
  起初迷糊劲还没消散的司空摘星也没有意识到那所谓的白发女子身份为何,翻遍回忆之后陡然惊觉不正是自己吗?!
  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的表情,见花满楼脸上仍是一抹盈盈笑意,提了一句之后便小声去关心路语升是否有不适去了,他这才略微放心些许。
  司空摘星的易容术视觉上来看可以说毫无破绽,他相信在那份冲击之下,陆小凤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但他也知道花满楼“看”人自有一套,如今突然提起这茬,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
  骤然的清明和放松交替闪过,心弦一紧一松,使得他视线又开始模糊,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路语升原本困顿得快垂到臂弯的头猛然抬起。
  对酒精不感冒、喝酒一贯克制的她此刻也已大醉了,胡乱朝视野里几团模糊黑影的方位笑了笑。
  “以后也……一直来找我玩吧……”
  或许潜意识里还是不习惯孤独,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有察觉的花满楼及时用手垫了一下,没使她的头直接撞在桌上。
  只用温热的掌心接住还觉不够,他动作顿了顿,见路语升似乎已陷入沉睡,微微抬手将她的头重又抬起,待她上身平稳不再动弹才小心地将其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第78章
  “小语,到房间了,醒一醒……”
  花满楼这样叫着,怀里的人除了眼皮皱了皱以外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改变。
  无奈他也只得抱着她进了房间。
  凭感觉将路语升平稳地安置在床上,感受到对方脸上微微的汗意,思索片刻后绞了个热帕子过来给她擦脸。
  上了楼之后比下面冷多了,尽管路语升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给二楼装修好的每一个房间都安装了空调,但三人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教他们如何使用。
  于是花满楼细细地给她擦完脸,又替她掖好被角,怕她夜里呕吐噎住自己,把她的姿势调整为了侧卧。
  转身欲离开之际,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他垂下的臂膀。
  他有些惊异地回头,看不见床上小语是否苏醒,也不知是不是梦游,又不好伸手去探,只能小声地问她:“你醒了吗?”
  路语升的眼睛其实是睁着的,在花满楼给她擦脸的时候就睁开了。
  只是她人虽醒了,意识却还混沌着,看着他给自己擦脸盖被子,却因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施为。
  直到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尽管意识还未回笼,一股自心底油然而发的不舍促使她拉住了对方。
  或许是太过着急,她失去了对力量的把控,又怕劲用小了对方会溜走一般,手一抓便是十成十的力道。
  花满楼能清晰感受到有细微的痛感从手腕传来,这是种会让人想要挣脱的力道。
  但是……他能感受到其中隐含的眷恋和不舍,怎么可能忍心将手抽开。
  他能听见身前均匀的呼吸声在抓住他的一瞬间变得剧烈,声音的主人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这样不行,他想听见对方的声音,他想清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恋。
  于是花满楼又开口了:“小语如果醒了……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幸好这是一条很明确的指令,此时的路语升虽然大脑空空,却也至少分析出了该如何执行。
  并且下意识地这样做了。
  “你想我吗?”她问。
  花满楼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一瞬自己心脏好似被击中的感觉,难得有些木讷地顿在原地,迟来的醉意似乎让他的情绪变得格外敏感。
  于是他蹲了下来,想要离她的距离更近一些。
  可惜路语升却没了等他回复的耐心。
  “我有点想你。”她主动道。
  花满楼感觉自己心脏又一次被击中了,他怕路语升继续说下去就没耐心听他的回答,终于坦诚道:“想的。”
  “睡觉的时候会想你有没有休息,赶路的时候会想你在做什么,找到凶手的时候我还在想……终于能回去了。”
  他不知道这么饱胀的情感是缘何而来,但意识到的时候俨然已经难以割舍。
  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自然也没有底气要求对方也回报同样热烈的心情,于是顺从她的想法,不干涉也不逼迫,只是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她也是因为想不通、不相信,所以才给不了答复的吗?
  花满楼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却没有就此收回,而是把那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手掌捧了起来,默默地贴上自己的额头。
  沸腾的爱意好像找到了宣泄的窗口,他克制地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确认路语升的呼吸再次变得均匀。
  他还是极淡地笑了,尽管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对方有没有听到,听到了明天睡醒又会不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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