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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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地跟他撒谎:
  【没有,我在家。陪江缅旅游有点累, 已经回来了。】
  【徐:是吗?】
  【徐:那就好。外面人多杂乱,你身体又特殊, 少去那种地方。】
  【我知道的哥】
  江昭生胡乱应着,只想尽快结束对话。
  没想到对方头像显示正在输入中, 好一会, 他心都提起来了——
  他发现了吗?是不是江淮炫耀走漏了什么风声?不然徐凛为什么要跑过来。
  没想到, 对方只回了个:
  【徐:那我也没必要来这个破演唱会了, 走了】
  【徐:等你身体好点,我再去看你】
  那语气, 好像江淮是地上捡来的。
  【嗯,拜拜】
  【徐:要喊哥哥, 叠字,懂吗?】
  江昭生回了他一串“。”
  舞台上灯光绚烂, 音乐震耳欲聋。江昭生站在高台的包厢里, 透过玻璃,目光追随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江淮。
  少年人在舞台上肆意挥洒着汗水与才华,强烈的聚光灯将他笼罩。
  他表演的感染力如此之强, 江昭生跟着他的调子哼唱, 唇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接下来这首歌, ”舞台中央的江淮微微喘息,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温柔而坚定地宣布,“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unspoken confession。”
  无声告白。
  江昭生忽然心念一动,手指放在窗面, 想到他上一次对自己弹吉他的事。
  那时,网络上针对江淮的声讨甚嚣尘上,恶评如潮。江昭生放心不下,特意去看他,本来想好好安慰开导,却被江淮一言不发地拉进他那间堆满乐器的工作室,按进柔软的懒人沙发里。
  “江淮,我......”江昭生话未说完,几页散落的歌词纸被动作带起,白花花地飘落,有些甚至盖在了他的脸上、身上,遮挡了视线。他四肢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时使不上劲起身,不由得有些恼火:“我是想来找你谈谈心的!如果你满脑子只想着这些事,那我先回去......”
  话音未落,江淮却突然松了手,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江昭生怔住,好不容易拨开脸上的纸张坐直身体,目光落在不远处散乱的无线图谱上。那上面布满了压抑的铅笔线条和杂乱的笔记,仿佛主人焦灼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心头忽然一涩,生出些不忍的情绪——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听说人在情绪低落时,某些欲望也会变得不稳定,自己这样不由分说地批评他,会不会让他更难受?
  算了,想着那些事就想吧,如果他真的看见那么多恶评,心情不佳......
  正当他出神之际,门被再次推开。江淮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痕,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用力洗了把脸。他眼眶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熬夜加上情绪激动的结果,下巴处甚至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又脆落的疲惫感。
  “我胡子没刮......抱歉啊,妈妈。”他声音有些沙哑,难堪地摸了摸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似乎想在自己面前维持一个整洁的形象,却徒劳无功。他最终放弃,默默走到角落,抱起他那把熟悉的木吉他,盘腿坐在了江昭生对面。
  看江昭生一直愣怔着没有动作,江淮难堪地摸了摸后脑,试图把过长的头发打理整洁,给母亲一个干净大方的形象,但还是没能做到,干脆走到角落,抱着吉他,盘腿坐在他对面。
  “......很难受吗?”
  江昭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压过了其他情绪——虽然那些恶评连带着把他这个亲人也骂了进去,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但江淮不同,这孩子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那些刀子一样的话语,怕是都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他心上。
  “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圈。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包括我。”
  江淮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释怀却又苦涩的笑意。
  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清澈而温柔的吉他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开来,他开口,唱出的正是那未曾示人的心声:
  “人潮拥挤的声浪,淹没不了你的方向。”
  这句歌词......是那个时候......
  “像候鸟穿越风暴...本能找到栖息的海港。”
  回忆与现实在这一刻完美重叠。那个在颓丧中依旧固执地为他弹唱、将心事藏于旋律中的少年,与眼前这个在万人欢呼中光芒四射、却将最柔软的告白依旧献给他的明星,身影缓缓融合。
  江昭生放在玻璃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江淮获得了多少成就与追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孩子始终保留着最初那份赤诚真心。
  演唱会终于在雷鸣般的掌声与不舍的欢呼中落下帷幕,江昭生回到休息室,等待表演回来的儿子。
  然而,这份欣慰心情很快被休息室门外隐约传来的争执声打断。
  是江淮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个更为冷峻成熟的声线?
  江昭生心里“咯噔”一下。
  是徐凛的声音。他不是说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警告过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徐凛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是你母亲!江淮,别逼我提醒你第二次!”
  他们竟然在吵这个?!
  紧接着,江淮那带着明显讥讽的声音响起,毫不退让:
  “徐凛,你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丈夫?他哥哥?”
  “你该不会是在操心,我追到昭昭之后,应该喊你什么吧?”
  “我还是喊你爸......或者,大舅子?”
  “你放肆!”徐凛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放肆?”江淮的声音离门板越来越近,江昭生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冷笑声——
  “我的心思,是我的事。至少我不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缺席,不会连他喜欢什么、害怕什么都一无所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不能再犹豫了!
  江昭生脑中一片空白,他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休息室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底下,蜷缩在逼仄的黑暗空间里,连呼吸都死死屏住。
  几乎在他藏好的下一秒,江淮推开门,声音清晰了起来:
  “别进来,我在找我的灵感!不劳您费心!”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徐凛质问。
  江淮却不理他,目光在室内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他径直走到书桌边,江昭生甚至能透过桌板的缝隙看到他走近的鞋尖。
  “——我在找我的灵感。”
  江淮语气敷衍,随手将抱着的吉他靠在桌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随后,他竟然直接在桌沿坐了下来,长腿恰好伸到了江昭生藏身之处的前方。
  江昭生吓得心脏骤停,以为江淮没发现自己。
  眼看那穿着修身长裤的腿就在眼前晃动,生怕被不小心踢到暴露行踪,他急得冒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微地扯了扯江淮的裤脚,试图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可江淮像是毫无感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将一条腿更深入地挤进江昭生双/膝之间。
  膝盖危险地抵近他腿艮深/处偌的区域,带着某种目的性,长了眼似地朝着那处,逼迫他在狭小的空间,摆出让自己脸热的大开姿势。
  桌子里的人被迫向后缩,脊背紧紧抵住冰冷的桌板,又羞又急,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江昭生还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全在江淮的视线之内,这个坏心思的小儿子,又在戏弄他了。
  他脸颊绯红,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晚霞,omega温润清澈的眼眸,此刻因为荒谬的处境而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眼尾泛红,可偏偏在那瞳孔深处,却又像是落入了星火,有一种奇异的光芒正在闪烁跳跃——那是惊吓过度后残留的生/理反应。
  在桌下狭小空间里蜷缩太久,他原本整齐束起的麻花辫早已有些松散,几缕柔亮的黑发挣脱了发绳的束缚,垂落在泛红的颊边和细腻的颈侧。
  好可爱,主动钻到桌子下面想躲开父子争执吗?
  江淮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用余光看着他扎了一天有些松散的麻花辫,正在随着主人躲避的动作扫过他的裤腿。
  徐凛就这样被无视。
  江淮这副堪称挑衅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徐凛。
  “江淮!”徐凛低吼一声,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砰!”一声巨响在狭小空间内炸开,桌面剧烈震动,躲在下面的江昭生被震得头皮发麻,差点一头磕在上方的木板上,他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似乎终于打断了江淮的“寻找”,他放下了吉他,放在一旁,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江昭生刚松半口气,却惊骇地发现,江淮的手突然伸了下来,不是无意,目标明确,精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昭生惊恐地睁大眼睛,来不及任何反应,被alpha爆发的力量袭击,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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