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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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鸟伤口痊愈,轻晃眼珠,亮开翅膀扑了扑,以作感激,随后远去。
  “要走了吗?”郜幺明亚靠近,向漱玉鸟喂了点吃食。
  宣亦泽回身,目光很淡:“雁惜脱困,三山仙官无恙,我此行目的已达。”
  明亚轻捋漱玉鸟脖颈,“仙族为平乱元气大伤,本还担心三界势力反扑,有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雪,倒不失为缓冲。”
  “众仙都想以战止戈,可一旦战事发起,争斗只会更剧烈。”宣亦泽眺向白茫茫的更远处,“伤的永远是这片山河。”
  “可只要有利有欲,有压迫和等级,又无规矩约束,战争便层出不穷。”明亚微叹,转了话题,“妁玥还在贾楠书手里,生死未卜。蔚迩莘暂代芜蓬岛主之位,你与邶羽怎么想?”
  “单琮毕在时,掌管刑罚,总以威严示人,风头压过三圣;钧珐管九重天机构内务,性烈;玖斛掌世间道律,性温。只有蔚迩莘,作风冷酷,但不及单琮毕铁血,性情冷默,却比玖斛尖锐,一直都是四圣中最为边缘的人物。可这次芜蓬之难,原本人心惶惶,她一到,没两日便将仙岛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禁让人想起,她手下的界事司才是涉务最庞杂、最繁复的一个。”
  明亚稍垂首,“这次仙族平乱,若没有单琮毕曾经带出来的仙班,恐怕也会有差池。”
  他的眸光沉了些,有惋惜,也有批判,但终究都没再论下去。
  “初柳海上的百位仙官都是芜蓬重材,此难殁了,可惜。”宣亦泽平放语气,“芜蓬之事,若对仙民有利,我等自拱手相迎。顺其自然吧。”
  他向明亚轻轻作礼,清澈的女子笑声徐徐传来。
  放眼看,只见邶雪和雁惜立于楼檐之下,时笑时闹,茹儿候在一旁,背上负了行李。
  “济鎏堂学子和珏涯仙官都先辞了。”明亚轻瞥宣亦泽,想问什么,又有些迟疑。
  泽昶仙屿屿主默了片刻,收回目光:“一场交易,她无心,我无意。”
  明亚没再讲话,缓行送礼。
  漱玉鸟振翅,宣亦泽拂袖起身,消失在天际。
  屋顶的大雪沿着坡檐滑落,砸到姑娘头顶,簇开了花。
  邶雪和雁惜对视,哈哈开怀。
  “拖了这么多天,我该回去了。”邶雪笑看雁惜,“好好照顾自己。待凌寒醒来,记得替我带话,让他好好照顾你——”
  雁惜松开她,双眼瞪大,邶雪欣慰笑:“人家的真心天地可鉴,当日连不苟言笑的明亚家主都感动了——”
  “我大哥什么时候触动了。”
  “总之呢,你选的这个人......”邶雪歪头,压低声音,“在我这儿过关了。”
  她咧嘴笑,“还有最重要的,记得想我!”
  雁惜抱紧她,“公主殿下,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每天都要幸福。”
  “当然。”
  茹儿稍弯脖子,作辞别。
  邶雪御风,落到鹤背时,余光瞥到天边的身影,嘴角微收,须臾远去。
  雁惜目送她背影,倏的身子一颤,抖了个喷嚏。
  檐角雪粒又翻了一团,白白净净、酥凉可爱,砸向地面的声音宛如天籁。
  雁惜心舒,探手接雪,带着余温的大氅披上肩头。*
  第120章
  熟悉的气息靠近肌肤,心跳比双眸更先动容。
  那修长的男子五指滑开之瞬,雁惜急摁,刹那回身,迫切地扑向他胸怀,用力抱紧:“你醒了!”
  凌寒先是一愣,尔后勾唇落肩,回她以更深、更温柔的拥抱,“听到你声音,想见你,便出来了。”
  “我送送阿雪,才——”
  凌寒抱她更用力,并不介意她为何不在,只想感受她的气息。
  雁惜心跳遽快,脚尖踮起,也想与他贴得更近。
  他静躺着的时候还好,她虽担忧,但也只能悄悄守在床边。如今人醒了,还包裹了她知觉的一切,她真想把他揉进身体,以偿补这些日夜的忧思和期盼。
  “你快吓死我了......”
  她差点落泪,恨不得捶他两下,又怕他受力生疼,只好黏酥酥地窝在他心口,对他娇嗔。
  凌寒低头吻她。
  触不到唇脸,只有秀发......蜻蜓点水,聊胜于无。
  听她软绵绵的颤音,他心都要化了,本已伸臂扶稳她的腰,想与她更亲密些,雁惜却突然直身抬头:“怎么不穿外衣?雪这么大,你还有伤......!”
  “醒时出汗,全身发热。”凌寒注视双臂,“想来,是疗愈之灵过盛,风吹一吹,才能散去。”
  雁惜逮着他就往屋里推,“这平日的风和风雪的风不一样。宁可慢慢好、再忍忍,也不要染了风寒。你睡了五天五夜,好不容易醒过来,得专心养着。”
  “吱嗒”门关。
  凌寒嘴角噙笑,温柔地注视她一举一动,本已备好臂膀,只待她转身之时拥上去,雁惜却施出了紫灵。
  若单靠臂力,她根本拽不动他,索性用法力送他回榻。
  被褥掀开,她一本正经地搀他落下,随后也没给他机会,顾自翻找医典,精神抖擞地忙。
  凌寒唇角就没压过,脉脉含情地看她,温声玩笑:“你这样,我好像一个娇夫。”
  雁惜眉动,眸光闪亮的样子像在确认是否听错:“......什么?”
  凌寒顺手擦她额角的汗,笑着答:“倚在窗前,满怀哀怨,盼着心上人早近早归,眼巴巴地等她垂怜——”
  记忆的场景瞬间浮动,她雁惜果断捂他的嘴,“......你从哪听来的!”
  留音铃响,自由女声嘀咕的闺房之语重现:
  “我喜欢样貌俊、身形好、长得高,性子温柔,懂风趣,聪明绝顶......还有什么呢?了茵了凡,你们觉得还有什么?”
  “汪汪”的狗叫一声更比一声高。
  “......别舔别舔,了茵你怎么又踢了凡——”
  了凡的嚎声更惨烈。
  不知真正的画面发生了什么,女孩痛快大笑,哈哈不停。
  ……
  雁惜又羞又喜,抢走留音铃,“你——”
  “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凌寒抢答,在她转回的瞬间抬手欲护,雁惜一时激动,踉跄半步,阴差阳错跌入他怀抱。
  男人的气息扑面袭来,雁惜脸红到耳根,不想被他瞧见,又没处躲,便耍赖地扯他衣裳作挡。
  凌寒轻轻浮笑,雁惜揉他一拳。
  他满足地受着,知道她有好胜心,得了便宜就让步:“了凡不会用留音铃,除了当日线索,他只留下了这两件趣事。我保证,没别的。”
  雁惜果然探出脑袋,将信将疑地蹙蹙眉,掌心攥着他衣领,像极了蜷收爪子的小猫。
  凌寒心软,又勾了勾唇。
  “咔嘶——”
  猫皮褪落,双颊通红的狐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但他的衣服也被她紧张用力,扯裂一大片。
  男子肌肤袒露,胸膛隐约的起伏搅得她眼花,心跳更快。
  可是下一步动作已经就位,雁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她挑起他下巴,故作淡定:“是,但又不像。”
  脸上热温未散,瞧她一副正经样,他倒也依葫芦画瓢,装作无事发生:“哪里不像,我改。”
  雁惜捧他双颊,严肃凝眸,嘴边的笑意却没藏住:“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冷面阎王也有这副面孔。”
  “银翦血刃俏阎王。”凌寒搂她腰背,刻意把第五个字加重,“哪里冷了?”
  雁惜眼珠一转,漫不经心地坐到他腿上,凌寒神色微颤,喉结一滚。
  她却自然地歪头,抓弄他的头发,“你也看册史阁的邸报?”
  知道她在使坏,他强压心跳,平静微笑:“恰好看过那一期。另外,你聘试仙班的画,我也看了。”
  雁惜稍慌,脸更红,凌寒不紧不慢,“画得很帅,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原来在你心里——”
  “你还说只有两件事!”
  雁惜一激动,倾身压他,想恶作剧。凌寒微微后仰,双臂一松,四肢配合,刹那就让她彻底窝进胸怀。
  “没有否认......”凌寒拉长尾音,卖起关子。
  雁惜一股脑都在留音铃上。紫光探尽,竟当真只有两件事。
  ......被他骗了。
  罪魁祸首却满脸无辜,尽心尽情地拥着她,笑意灿烂:“画里的,是你心中最好看的男人?”
  “......!”雁惜羞到没边,无处发泄,开始对他又抓又挠。
  凌寒幸福地由着她,一边藏着笑,一边护她前后,生怕她再一不小心磕了碰了。
  “你这么坏!”她羞红了脸,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雀跃和欢喜。
  凌寒揽她腰肢,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心口,见她不再出声,故意抛话:“不开心?”
  雁惜心痒痒,身子一蹭,贴向他那处袒露的起伏,轻轻哼声:“开心的明明是你。”
  吟吟细语化情丝,勾得人意乱神迷,凌寒深吸气,扬起嘴角:“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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