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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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潮生没憋住笑,滑稽出声,瞬地受到凌寒冷眼。
  冰灵化出隔音结界,陆潮生佯作恨铁不成钢:“这才多久不见,你小子的心彻底栽给仙女了?”
  “......”
  凌寒抬眼瞥他,又落了下去,没有答话。
  “我天呢。”陆潮生惊诧张嘴,仗着隔音结界,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铁树开花千年难遇,而你这千年有余的冰冷老铁树,竟当真心动扑扑、牵肠挂肚,长出情爱的脑子了?”
  凌寒不冷不淡:“你不知道?”
  说完,他望向雁惜。
  那目光温柔,自然而然,似潺潺春水,一晌荡开,褶连层层波纹,泛向心口,化成清浅酥醉,甜得恰到好处。
  陆潮生狂喜,恨不得把凌寒这涌澜万丈于心底、波平浪静在五官的反应昭告天下,拱得所有人都来闹一闹。
  可惜辽远天空,就只有熟睡的女主角,和他们一动一静的二人,以及......这只身形硕大的赤漾鸟。
  “梧阙啊,这热闹,你可满意?”陆潮生得意洋洋叉腰。凌寒神色倏变,“......单泉溪?”
  “哈哈哈——”陆潮生笑得前仰后合。
  凌寒反应过来,冰灵给他一记重锤,作谎言的代价。但男人依旧踩着火线放鞭炮,激动地再笑了好一会儿。
  “不行、不行了,阿凌,你这样子,真应该让仙女看看,我——”
  陆潮生乐得眼泪唰唰,实在承受不住,强制收腹,盯着凌寒两分幽怨、三分愉悦、五分镇定的脸,一本正经:
  “不过......”
  他刻意拉长尾音,拖着节奏不说话。
  凌寒知他刻意,却没忍住性子,淡声问:“不过什么?”
  陆潮生勾唇,两根食指合拢,神秘兮兮,“你和仙女......她承认你了?”
  凌寒目光淡定,眺向远方,神情自如,好似得胜归来的王者,声线干脆:“没有。”
  “......”陆潮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凌寒没理他,静立原地,坦然望前路。
  陆潮生用肩膀撞他,惊诧勾笑,“敢情说了半天,你一副非她不可的赔钱样,还只是单方面?”
  “什么‘赔钱’?”
  陆潮生啧嘴,“重点是‘非她不可’。”
  凌寒默了片刻,正儿八经:“没机会说。”
  第一次,被瞿泗魔灵打断;第二次,被秦枭子打断。
  ——毕竟都在办正事的路上,贸然对她说那些......总不算合适。
  “你没机会说还让她抱?”陆潮生瞪大眼睛,尽管态度惊奇,心里始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阿凌,没有确认关系,你就允她对你上下其手,你可真是赔钱。”
  凌寒皱眉,“她没有上下其手。‘赔钱’到底什么意思?”
  陆潮生扬起下巴卖关子:“最近啊,我这好酒嘴巴馋得紧,可是兜里——”
  “三根金条。”
  “少主威武!”
  陆潮生拱手作揖,自搭擂台摆戏姿,一副长者风范:“这男人和女人的事,可谓经久不衰、常论常新,十足——”
  “别废话。”
  陆潮生收颌,话音仿佛连珠炮:“精简就是如果我是女人但我没说喜欢你却抱了你而你也让我抱那么从此以后我可以理所应当地推进彼此距离并作出不限于亲亲抱抱或是别的什么的行为而你——”
  他深喘一口气,接着唠:“而你根本没有办法在我这里得到除朋友以外的身份或者答案因为从一开始我对你的亲近行为都是由你默许过的听懂了吗——”
  凌寒锁眉,陆潮生轻笑,“看来是我的话太过简洁——”
  “她不是这样的人。”凌寒笃定,“你的假设不成立。”
  陆潮生张嘴发愣,紧眨眼皮,随后发笑。
  “......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陆潮生勾搭他肩背,“仙女不是那样的人,但你是这样的人。”
  他抿着嘴角笑,“这般。看在我是你亲叔叔的份上,打个折,只收两根金条。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凌寒听着有些奇怪。
  陆潮生想起凌寒的脾性,又自顾自改口,“算了,我逐句分析,若有误,你驳我,没问题,我继续往下讲。”
  他比出指头,“两根金条。亲情价。”
  凌寒注视熟睡的雁惜,陆潮生拍他胸脯,“刚过四渡峪不久,到曦旭碑还有的是时辰。”
  不等凌寒作应,陆潮生清嗓子开始:“你们......牵过手吗?”
  凌寒落眸,想起很多个场景。
  陆潮生窃笑,二问:“那你们......除了在圆穹阵外,还抱过吗?”
  凌寒没吭声。
  陆潮生暗暗“嘶”了“嘶”,三问:“那是......你先抱的她,还是她先抱的你?”
  凌寒掀开他胳膊:“你查户籍?”
  陆潮生双掌抬起,以示无辜,尔后找补:“算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有一个问题。”
  陆潮生凑向凌寒,同一只胳膊再搭上他的肩。念及凌寒那守身如玉、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性子,陆潮生排除另一种可能,音量极低:“她......吻过你吗?”
  凌寒敛着眸光看他,有些冷意,又带着复杂。
  陆潮生赔笑,“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那种癖好。只是——”
  话说一半,陆潮生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
  他猛急地回看凌寒,男子竟只沉默地别过头,没有反驳。
  “什么?!”陆潮生惊叫,“喂、她都亲你了你还——”
  凌寒心虚地瞥了雁惜一眼,确认隔音结界完好,才把陆潮生的嘴松开。
  “小声些,她好不容易休息会儿。”
  陆潮生仰天沉懊,双拳握了又松,上下起伏,心头又气又异常想笑。
  “凌寒,你就这样由着她?!都亲了!居然还没有在一起!老天爷,你说说这家伙老大不小了,竟这般傻愣傻愣,我——”
  “那是事急从权。”凌寒脸颊泛红,不想多解释,“你别胡说。”
  “......”陆潮生忍住情绪,“好好好,是我冲动,是我冲动。”
  他深吸三口气,“阿凌,接吻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我只问一句,你怎么反应的?”
  唇边温软的甜香感记忆犹新,凌寒想起自己当时瞬间的失控,心生眷恋的同时,又有些懊悔。
  后来雁惜......她没说什么,并且......她似乎也没有因此排斥他的靠近。
  凌寒沉舒一息,耳垂也慢慢变红了。
  陆潮生敛着音量,“小子,你该不会没有反应吧?”
  “自然不会。”
  凌寒态度坚决,可把话说完,耳朵更红了。灼烫的感觉袭上面部,他避开陆潮生,径直朝前,走到赤漾鸟的脊背顶处。
  陆潮生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
  赤漾鸟仿佛被他的快乐感染,发出轻松的鸣叫。
  陆潮生轻拍赤鸟的身:“阿漾,你也觉得他没救了?”
  赤漾鸟欢鸣作应,陆潮生自觉地理解成“是”,然后勾起右腿,翘在左膝上,悠哉悠哉地打趣:“若是以后吃亏了,可别来找我。”
  凌寒没理他,不再掩饰眸光,轻轻落身,守在雁惜背后,还细致地替她捻了捻披衣,锁住温度。
  陆潮生双手抱头,躺倒下去,望着蓝天畅想:“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阳光洒在凌寒身上,衬得白衣洁净雅贵。
  “待她有心思。”
  “往大了说,她心里装着四界;往小了说,不管是落依、温澜、单泉溪、邶雪、付颖司、或者我,都在她心里有位置。你说的心思,是什么?”
  “那就待一切事了。她想做的都做完,再讲。”
  陆潮生轻晃脚尖,“若在这过程里,她又想吻你,你怎么办?答应她?”
  凌寒敛眉。
  如是她想......他未尝不可。
  虽说他与她如今的关系是有些超乎寻常,但......总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天诀道、阴阳卦。这么久以来,他们相伴相知、相互信任、并肩作战,凌寒不想特意提感情,让雁惜费心考虑。
  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
  思绪厘清,凌寒轻缓应:“她不是那样的人。”
  陆潮生轻松咧笑。
  “是啊。她不是那样的人。”清风拂面,陆潮生放空大脑,“笛泞絮在战场软禁我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直蹭蹭地转,日夜不停,特别想找个办法金蝉脱壳,可惜无果。”
  “阿凌,你知道当岚裕神女突现狼营,说是雁惜请她来帮我,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我可不会读心术。”
  陆潮生微笑:“雁惜是除你之外,第二个让我心生敬佩的人。”
  他坐起身,把手搭在左膝上,格外认真,“你俩挺配的。”
  凌寒默了片刻,“配与不配,得她说了算。”
  “......是。”陆潮生释然笑,“你小子哎,还真是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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