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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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南宁敲了几下键盘,将最后一句给删了,随后把笔录打印出来,拿给付长兴,说:“你仔细看看,如果没疑问,就在这儿签字,然后在签好的名字上按手印。”
  付长兴低头看着笔录,心里多了几分盘算,如果真认了罪,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付雨的声音,“爸爸,是想反悔吗?”
  付长兴僵硬地回头,付雨那只惨白的手就搭在他肩上,慢慢朝他的脖子靠近,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捅个窟窿。他急忙说道:“不……不是!我马上就签字,马上签!”
  付长兴慌忙拿起笔,在笔录上签了字,又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爸爸,你可不要反悔哦,我每天都会盯着你,如果你反悔,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比我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付长兴努力蜷缩起身子,“不……我不敢,别再找我……”
  胡清河和许南宁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起身离开了审讯室,整理好材料后,便将付长兴又送回了看守所。
  “胡队,还不走吗?”
  许南宁打了个哈欠,自从接了付雨的案子,他们十几天没回家了,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许南宁点点头,揣上手机就走了。
  胡清河拿出一支烟点燃,仰头看向天空,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能看到的光是街道上的霓虹灯。如果不是对这座城市很熟悉,在这样的黑夜里真的很难辨别方向。
  他掏出手机,点开最近通话,目光落在白溪这两个字上,犹豫了一阵儿,还是拨了过去。‘嘟嘟嘟’,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即便他没把手机贴在耳朵旁,也能清晰地听到。
  电话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白溪的声音,“胡队,这么晚了还没睡?”
  胡清河径直问道:“你在哪儿呢?”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胡队觉得这个时间我该在哪儿?”
  胡清河吐出一个烟圈,说:“付长兴认罪了。”
  “这是好事,我怎么听着胡队不怎么高兴。”
  “确实是好事,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胡清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们明明很努力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最后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让付长兴认罪。”
  胡清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茫然地看着漆黑的角落。
  “胡队,其实付雨昨天就走了,就在我提出二次尸检后,我问她不等个结果吗?她说不等了,不想再因为付家人浪费时间,她还有新的人生要开启。”白溪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昨天胡队听到她说的话,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会。”胡清河毫不犹豫地回答。
  “胡队应该明白,她不是不想要个结果,她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也清楚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不尽如人意,她不想再失望一次,所以才选择离开。”
  胡清河没说话,出神地看着不停往上升的烟。
  “这是我想给她的结果。”
  过了许久,胡清河才说道:“我知道了。”
  “胡队,有关顾帆的案子,你问了吗?”
  胡清河走到垃圾桶前,捻灭了烟头,说:“我问了,案子没什么波折,李真很快就认了罪。你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吗?”
  “晚上我跟顾帆视频通话,发现他印堂发黑,是被人下了咒,也就是说要害他的人并未停下,李真很有可能跟高玉兰一样,都是替人顶罪。”
  如果别人说这话,胡清河定会怀疑这人是骗子,可白溪说这话,那就一定是真的。
  “明天我让人查一下李真的账户。”说到案子,胡清河又打起了精神,“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第59章
  “我问过顾帆, 在道具上裹布,是舞台设计师宋遇的主意。后来,我查到宋遇整过容, 还改了名字,原来的名字叫宋启, 和顾帆的经纪人李玉是大学同学。我怀疑宋启和顾帆有仇, 整容、改名都是为了报仇,李玉很可能是帮凶。”白溪没有隐瞒,将最近查到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宋遇整过容, 原名叫宋启?”胡清河对这个比较好奇。
  “我看过他的照片, 总觉得他的脸不对劲,就试着还原了他之前的容貌, 再根据还原的画像找人,就简单多了。”
  白溪说的轻松, 可真做起来, 没几个人能做到。胡清河沉默了一会儿, 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如果你也活了一千多年, 也什么都会。”
  胡清河震惊道:“你活了一千多年?”
  “我之前好像说过,胡队的记性不大好。”
  胡清河怔了怔,随即收敛心神,说:“那顾帆怎么说?他和宋遇有什么过节?”
  “他说之前并不认识宋遇,也不清楚李玉是京北电影学院的学生, 只知道李玉是华清金融系硕士。就他们的年龄来说, 我觉得他们之间有仇怨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顾帆的家人与宋遇有仇,顾帆说他爷爷曾在京北电影学院做客座教授。”
  “好,我会派人跟进, 有什么消息,及时同步给我。”
  白溪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疾驰而去,回到图灵当铺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他把车停好,扫了一眼鬼鬼祟祟往这边看的鬼们,径直进了图灵当铺。
  白朝正拿着手机刷视频,见白溪进来,打招呼道:“老大。”
  白溪并未上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朝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前段时间不是有个用寿命换千万粉的游戏主播吗?他死了,过来闹事,被我收了。”
  “李晓辉?”白溪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
  “没错,就是他,直播的时候猝死。他不甘心刚开始赚钱,就死了,化成厉鬼,来咱们这儿闹事。”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白朝都习惯了,收拾起来也十分顺手。
  “没有牵连其他人吧。”
  “没有,知道他的死期,一直在盯着。”
  白溪点点头,“让下面来人把他带走。”
  “是,老大。”
  白溪抬脚就往楼梯口走,突然又停了下来,说:“对了,上次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小女孩?”白朝有些迷茫地挠挠头,“老大说的是哪个小女孩?”
  “白露接待的,来过当铺两次,看上去十岁左右,说是妈妈生病了,要出卖寿命换钱。我看着有点不对劲,就让白露调查,这么多天过去,他也没给我调查结果。”
  白朝听完还是一脸茫然,说:“白露没跟我说起过,等明天他来接班,我问问。”
  白溪微微蹙眉,说:“你有没有觉得白露最近有些反常。”
  白朝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能说,否则白露怕是会被赶走。他抬眼看了看楼梯口,小声说:“白露应该是担忧老大的安全。”
  “我很安全。明天他来接班,告诉他好好工作,我的安全不用他操心。”
  “是,老大。”
  白溪没再多说,抬脚上了楼,在门口换上拖鞋,将打瞌睡的饭团拎了出来,说:“洗完了再睡。”
  饭团‘唔唔’叫了两声,随后便御风而去,飞到洗手盆上,打开水龙头,仔细洗了洗爪子。
  白溪则回卧室拿了睡衣,待他洗完后,把他赶出洗手间。
  ‘吱呀’一声,客卧的房门开了,焦恒出现在门口,看向窝在沙发上的饭团,径直走了过去。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紫菱果,递到饭团嘴边,笑着说:“送你。”
  饭团瞥了一眼,不想搭理他,随即转了身,拿屁股对他。
  “我这儿除了紫菱果,还有风灵草,想吃吗?”焦恒继续诱惑道。
  饭团的小耳朵动了动,明显有些心动,不过很快又耷拉了下去,看来是前不久吃的教训,让他印象深刻,不敢再犯同样的错。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很羡慕白溪能有你陪伴。”
  焦恒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以前的战神,还是现在的鬼修,身边就没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是战神时,他身份高贵,又手握重权,必须大公无私,底下的人敬他畏他,从不敢有半分逾越。唯独白溪对他不同,这也是他对白溪动心的原因。后来,他做了鬼修,一心想着找到白溪,断了与天界的联系,又来去匆匆,极少与人交往,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饭团的小耳朵又动了动,只是并未有其他动作。
  焦恒见状真的很想捏捏他的耳朵,“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不能。”等了好一会儿,饭团才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为何?”焦恒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
  “主人不喜欢你,饭团也不喜欢。”饭团和白溪心灵相通,能感受到白溪每次面对焦恒时的纠结,虽然他不明白那么复杂的感情,但他能感受到白溪的难过,所以就认为白溪不喜欢焦恒。
  焦恒闻言心脏一揪,解释道:“我和他有些误会,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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