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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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有意把江山传给他,果然眼光独到,她庆幸他不是当今皇上,如此以来,他们应是有缘无分了。
  “我等你回来。”尧瑢合欣喜,母亲死后,便没有人跟他说这句话了,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两个时辰过去,樊玉清焦急的在殿中来回踱步,她那位可怕的姑母,诡计多端,万一他……
  “姑娘,线报来了。”末雪知道她等急了,欲将线人送来的消息读给她听,没想到却被她夺了过去。
  线报上写到,皇上抢夺殿下为太后准备的致毒汤药饮下,怕是要不行了,皇上遗愿,让殿下放过皇后与他的儿子,留他们一条性命,没有提到太后。
  半个时辰后,第二道线报。
  南渊王投靠太后,与太后连手设计殿下,殿下化险为夷,南渊王人头落地。
  又过了半个时辰,第三道线报。
  相爷临时反悔,背叛太后,鸣金收兵,太后被右骑将军相救。
  第四道线报……
  第五道线报……
  直至第六道线报的时候,上面写到,殿下捕获太后,慌乱之际,太后畏罪自尽。
  看到第六道线报的时候,旁人也许不知太后为何自尽,可是樊玉清知道。
  太后并不是觉得自己有罪,而是她原本高高在上,若是一朝成了阶下囚,脸面上是万万过意不去的,与其被别人诟病,不如用她的死换来一世的清誉。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亲竟然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应是母亲的缘故,他有所顾忌了。
  没想到,在父亲的心中,她们母女俩人竟比一母同胞的姐姐还要重要。
  “朝中如今混乱难安,殿下怕是一时走不开,王妃您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休息吧。”
  是啊,皇上薨世,他又是储君,自然由他掌控大局,末雪说她累了,她方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早已疲倦不堪。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乘坐在马车中,掀开窗帘眼前是一片青绿的草原,悠远的旷野。
  她下了马车,看到原本矜贵阴翳的男人,正跟着草原上的农夫学着如何赶着羊羔,从未做过这样事情的他,那动作滑稽好笑,见他愁眉,她偷笑着,她想,他的心中肯定在说:本王驰骋沙场,千斤重担都扛过来了,岂会被这群羊羔打败!
  “郎君,您的夫人醒了。”农夫看到站在男人身后,笑脸盈盈的夫人,含笑问候。
  男人转身时,脸上挂着的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笑容,瞬间温暖了她的整颗心,她曾听狄霓衣说过,他并非天生的狠绝,从前也是位爱笑的少年。
  这样的一位少年她也拥有过。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拥有了。
  多年后,她曾问过他,他本是天下之主,是全天下最威严,最有权势的男人,将皇位让位于尧光祈可有过一丝的后悔?
  可他却说:“遂愿。”
  于他来说,她便是全世界。
  他原本就是为复仇而活,如今他替父亲母亲报仇了,他的世界里便只有她了。
  樊玉清知道尧瑢合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自己,他自始至终,都对她爱的深切,爱的毫无保留。
  正文完。
  第88章
  【001】
  一年惊蛰日。
  尧瑢合大胜南蛮,班师回朝,举国同庆,皇上摆设宴席为他接风洗尘,临了之际,皇上喊着他说起樊公生前在朝的种种。
  他岂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出宫行事左拥右护总有不便,这是想让他去樊府走一趟。
  事实证明皇上确实是这个意思,先帝最为重视他,皇上都看在眼中,他去便能给樊家带来莫大的脸面,任哪家王公贵族都会顾忌行事。
  樊公救驾有功,葬送性命,先帝在世之时便对樊家百般照顾,临终前也提到了樊家,作为先帝的子嗣,应当继承父愿,了结父愿。
  樊家老太太寿辰当日,皇上命人备好寿礼送到了昭和殿,尧瑢合任凭小太监替他更衣,黑色蟒爪在肩处威严且扎眼,那是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殿下,皇上命瞿公公将送给樊家老太太的寿礼送来了。”末风禀报,他觉得皇上有些瞧不上殿下,明明将此事交给了殿下,为何又掺手准备了寿礼?
  难不成皇上既不愿意屈身到下官府内贺寿,又想赚得好名声?
  那殿下已经备好的寿礼怎么办?难
  不成一家人要送两家寿礼?传出去怕是又要说殿下觊觎皇位,偏与皇上对峙了。
  “皇上有心了,有劳皇上体恤本王,本王正愁着备些什么寿礼好呢。”男人说话的声音极为淡漠,丝毫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瞿公公上半身呈九十度,应声后离去。
  “殿下,您明明……”末风实在不懂殿下为何这样说,男人打断他:“是柳氏的主意,何必为难皇上。”他这个皇兄他最是了解,本来憨厚老实的一个人,竟有柳氏这样的母亲,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从来没有怨恨他登基大宝,只是碍于柳氏这个杀母仇人,他无法与他回到从前那样要好的时候罢了。
  夜里,他来到樊家,说起来,别说的皇上,除了狄太傅与闻太傅的府上,他也不曾去往任何一位下官的府内,今日倒是稀奇,全了樊公的脸面。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你不长眼吗?竟敢冲撞承垣王殿下!”末风怒斥将汤水打翻,打湿了殿下鞋靴的下人,“还不快去给殿下准备新的鞋靴。”
  樊家的人真不懂规矩,到底是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末风退到男人的身后,他们跟着府内的下人去了客房换靴。
  “你去瞧瞧寿辰何时开始。”他本就来迟了,再让樊家老太太等久了,便是他这个后生的错了,毕竟还有这么多的耳目。
  末风应声后离开了客房,也就在这个时候下人端着一双全新的黑色高筒靴来到他的面前,伺候他换上,那个下人动作也是麻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换完鞋子后便消失不见了。
  他每次换靴都有确认匕首的习惯,于是下意识地试了把靴内存放匕首的地方,空空如也,匕首还在那双打湿的鞋靴中,他出门寻找替他换鞋靴的下人,不过走了几步,便听到府内有人大喊:“有刺客!”他只好闻声赶过去。
  那把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奔一位妇人而去,他不忍妇人因他这把匕首丧命,也不愿意母亲送他的生辰礼因此玷污。
  他拼命赶到妇人面前,可还是晚了一步,在黑暗中闪着银光的匕首,穿到了妇人的胸膛,鲜血沥沥。
  妇人倒下,被他握着的匕首,不再是闪烁银光,而是鲜艳的红,又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死去,那么近那么近……
  他停滞在空中的手,顿时垂了下来。
  “母亲!”
  一道吼叫声传来,他转身看去,身后空无一人,他无奈一笑,许是他想念母亲了。
  【002】
  五年后。
  农庄内,樊玉清坐在织架前穿针引线,替夫君补着上山砍柴时被荆刺划破的麻布粗裳。
  “母亲母亲,末风叔叔为何喊父亲殿下?殿下是什么,可比烤土豆好吃?”
  她低头看着瞪着疑惑的大眼睛正望着她,想要知道‘殿下’是什么的小土豆,轻轻地捏了下他胖嘟嘟的笑脸,笑道:“屹儿,殿下可不是烤土豆,也不是考黄鱼,它是一种称谓。”
  小家伙转着溜圆的葡萄眼,看似听懂了的模样,学着他父亲得知军务处理得当时满意颔首的样子,慢悠悠地点了几下头。
  要不说是亲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看着儿子就像是看到了他一样。
  “父亲偷懒,每次末风,末雨叔叔来的时候,父亲就不去打柴了。”平日父亲不让他缠着母亲,害他不能与母亲亲近,得了机会便‘大义灭亲’的告起状来。
  “……”他们自然不敢让尧瑢合干沉重的活,看到了便不能装作眼瞎啊,“屹儿可不要学你父亲,凡事亲力亲为,这样才不会让母亲担心。”
  “屹儿记下了。”小家伙下巴微缩,眼睛上瞟,刚被夸完,便原形毕露了,“父亲偷懒,一点都不乖,母亲不要理父亲了可好,今日母亲跟屹儿睡好不好?”
  还不等她答应或是拒绝,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尧景屹,胆肥了?”紧接着男人跟拎着小鸡崽似的,将还不到他腿弯的小土豆提了起来,“看来为父平日留下的课业还是太少了,竟让你有时间在这里大逆不道!”
  小土豆使劲蹬着两条小短腿,欲要与父亲较量一番,谁知他压根碰不到父亲一丝一毫,哭着道:“母亲,您瞧瞧父亲,屹儿真的没有说错,今日的柴也是末风叔叔背来的,父亲是殿下,殿下难道是黑狗熊吗,要不然末风,末雨叔叔为何这般害怕父亲?”
  樊玉清,尧瑢合,末风:“……”小家伙年纪小,从小与他们生活在农庄,自是不知京华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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