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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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捕捉行动非常轻快,很快便将它擒住了,一直将它关于前线城池的地牢中。
  承垣王回宫歇养这几日时,正巧听闻彦之说都官司有位喜好圈养牲畜的官员,对任何的禽类了如指掌,他这才让人将那只秃鹫运到宫中,让那位官员瞧瞧。
  可运回来时,笼中的秃鹫瘫趴在里面,一动不动,就在那位官员上手将它从笼中取出时,却被它耍了小聪明,打开笼子那刻,它瞬间飞出——
  因承垣王在战场上见识过它的凶狠,害怕它伤人,于是派了好些人围剿那只秃鹫,谁知道正巧碰上了正在赶往围栏场的樊玉清呢。
  秃鹫就盘旋在她的头顶上方。
  若不是承垣王那一箭,估计樊玉清她真的会死,不是吓死,而是被秃鹫那双利爪抓死。
  “不是,她眼底的恨意,像是与我有血海深仇……”随即,承垣王又小声地说了句:“她很怕我。”
  那日,她跌坐在地,接连往后退了好久,直至被身后的护栏拦住……
  “你整日战场上搏杀,她整日拘泥于后院,从前又不曾见过哪里来的血海深仇?”闻彦之欲要纠正他的想法,许是他想多了。
  “所以,我留她在身边就是要确认清楚此事。”
  闻彦之见他极其认真的面容,咂了下嘴,又道:“我还以为你是因她长得像卜月华,才爱屋及乌的喜欢人家了……”
  一位裳儿姑娘就已经将整个王府搞得乌烟瘴气了,可别再来一位了,他们局外人可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她……”承垣王微微蹙眉,这次闻彦之倒是说在他的心坎上了,“初见时,我确实对她有丝熟悉的感觉。”
  可他又不知,那丝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所在。
  ……
  翌日一大早,天儿刚翻起白肚皮。
  樊府门外早已停驻着马车,等待着欲往江南治病的樊玉清。
  雀枝与其她几位小丫鬟将行李纷纷搬运到另一辆马车上,樊玉清扶着陆氏于她们身后走了出来。
  陆氏眼中尽是不舍,紧紧地拉着樊玉清的手不松。
  除了樊玉清在宫中听训期间母女两人分离了几个月外,她还从未离开过她,人还未走,她便开始想了。
  “小裳,到了外祖家给母亲捎个信。”陆氏婆娑着泪光道。
  樊玉清帮母亲轻试眼泪,点头应下。
  她也不舍得撒开母亲的手,母女俩又磋磨了一阵子,方才算完,她刚要上马车时,却被人喊住了。
  “二姐,等等我。”
  樊思远背着包袱,挥着手朝她们跑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叔母。
  “远哥儿这是?”陆氏问道。
  游氏缓了口气,轻轻地拍了两下樊思远的脑袋,无奈道:“玉清啊,让这小子与你同往,路途甚远,好有个照应。”
  昨日,樊思远知道樊玉清要去江南时,非要跟着去,连包袱都收拾好了。
  他求了游氏好久,软磨硬泡的,好在游氏宠爱樊玉清,又怕路上发生事端,没人保护她,便同意了。
  樊玉清含笑点头。
  路上有人作伴当然好了,更何况她从未自行出过远门,多少心有余怵,而她这位四弟弟跟过镖队,又有点功夫在身上,正好打消她的怕意。
  有他跟着陆氏也放心了,于是松开了她的手,让雀枝将她扶上车,她刚搭上雀枝的手腕,又听到有人喊道:“等等。”
  她转身看去,原来的大伯母带着五妹妹来了。
  这是为她送行吗
  可大伯母有这么好心,特意早起为她送行吗?
  她虽然与大伯母交情不多,但知道她的为人如何,确实如三叔母所说,她是根见风使舵的狗尾巴草……
  章氏脸上的伤依旧明显,还未消肿,走路时也一瘸一拐地样子。
  她瞅了眼满脸嘲讽样儿的三叔母,哼声后,语气有些不客气,尖酸道:“死丫头,你惯有勾人的本事,怪不得承垣王与临孜王都成了你的入幕之宾,还将我家溪儿的魂都勾走了,非要跟着你去乡下吃苦。”
  樊玉清瞟了眼正在眨着漂亮的眸子,看着她的五妹妹,心中泛起一丝不解,她与五妹妹好像也并未有过交集,不曾说上几句话。
  五妹妹为何也要与她同往呢?
  游氏气愤道:“章翠玉,你在放什么屁呢,什么叫勾人啊?说话干净点儿,好歹是富家贵奶奶,传出去可丢死人了。”
  见章氏说话难听,游氏真是后悔自己将她打轻了,就该将她的嘴给打烂才是。
  章氏撇眼奚落道:“丢人的可不是我,谁勾引男人谁才丢人。”
  “大嫂慎言,您这话可是要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啊?”陆氏也不再好声好气的与她说话,毕竟为母则刚,她不能放任旁人这么说她的女儿。
  章氏到底还是顾及些陆氏的,毕竟陆氏是一家主母,还有老太太撑腰……老太太又是护犊子的主儿,她哼声后不再多言,摘下肩上的包袱扔给了雀枝。
  与章氏扔包袱的动作一道完成的,还有樊玉溪迈着小碎步挪到了樊玉清的身边,她兴奋地握上了樊玉清的手——
  平时樊玉清不怎么出院子,不知道她经常被樊玉浅欺负,章氏只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来不帮她,好在有樊思远护着她。
  如今他们都不在府内,她若是被樊玉浅欺负,便没有人护着她了。
  所以,她一定跟着他们去江南才行。
  “没出息!”章氏看着正在对着樊玉清眉开眼笑的女儿,气打一处来,郁闷极了。
  游氏调侃道:“玉溪没出息,也比你有出息,最起码这孩子从不见风使舵。”
  “你……!”章氏气的脸红脖子粗,欲要与游氏掐架,看样子是想到游氏的厉害,这才放下跃跃欲试的手爪。
  “你什么你,你这样的母亲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幸亏这俩孩子没随你的性子,否则整个樊府都要遭殃了。”
  游氏话音刚落,章氏像被踩了毛的野猫,再次伸出手爪欲要挠游氏,却被樊玉清拦了下来,她比划道:“大伯母,如今在街上,切勿让旁人看了笑话。”
  “笑话?你才是笑话,老太太平日多么疼你,她的生辰你都不曾出现,落在别人眼中,你那是不懂事,更成了闲人的饭后笑柄。”
  樊玉清自知从未得罪过她,不知道这位大伯母为何总对她出言不逊,万般贬毁。
  她微微蹙眉,面色些许不悦。
  “玉清人在宫中,没有太后皇上的旨意,她敢回府吗?更何况如今她是临孜王妃,谁又敢将她视作笑柄,怕是不想活了吧。”游氏一语双标,使得章氏哑口无言。
  “那位青楼女的女儿也未曾出现在老太太的寿辰,这话你怎么不去她的面前说啊?照我说你就是看着如今的掌权人是凤鸢那贱女,怕被她扣下月例银子罢了。”
  游氏再次反驳怼击她道。
  “且不说这件事,老太太快要回府了,她却不曾知会老太太一声,便离家远走,这是不孝。”
  章氏知道自己理亏,说不过游氏,但她惯会找茬,一茬找完接着再找一茬。
  她与游氏俩人一见面就互掐,从未掐赢过游氏,她们都是老太太的儿媳,她想不通为何游氏能获得老太太的青睐,她却不能,这令她心中很不爽快。
  又因章氏说的是樊玉清,陆氏也跟着掺和了几句,阵营分配明显——
  当游氏欲要再次接茬时,樊玉清示意樊思远劝下她,好在樊思远也听够了这些胡言疯语,帮衬着阻止了游氏。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听下去,坏了心情不说,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还启不启程了?
  章氏与游氏互相嗤之以鼻,白了对方一眼,安奈下了性子。
  他们也终于坐上了马车,驶离了樊府,可马儿刚迈出几步,便听到马车外面的章氏与游氏又吵了起来。
  樊玉清无奈摇头,算了,随她们去吧,反正也拦不住。
  她掀开车帘想要再看眼母亲,却看到母亲正忙着拉架,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忙碌的背影,待马车拐过转角后,她连背影也看不到了。
  底下眸子,她落寞的放下车帘,转头之际,正巧对上了樊玉溪那双笑盈盈地眼睛。
  俩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度沉寂。
  第29章
  马车驶出京华城,路过途中坑洼不平的地段,车轱辘大概是压上了块石头,使得车内颠簸了下。
  樊玉清因这道力量不免往前踉跄了下,她的左手下意识的扶上旁边的窗口,右手却摸空了。
  身子还是没能稳住,差点打了个旋,好在一双柔软的嫩手扶住了她,紧紧地抓着她的右手,往后一带,她才稳住身子。
  她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樊玉溪地眼角微微弯起,像两枚新月悬在脸上,稚嫩的声音响起:“二姐姐,不必客气,有事吩咐溪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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