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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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文莺:[喂,什么意思啊,你现在这么没有契约精神吗?跟你说完你就不理我了?]
  梁文莺:[沈明衿!你活该没老婆,诅咒你以后娶不到宋清杳!!]
  梁文莺:[……]
  走廊里,宋清杳靠在墙壁上接听着电话。
  陈奚舟跟她说陈廷的手术做的还算成功,再做一次手术应该能活下来了。
  电话那边,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老子不用继承陈氏集团,太好了。”
  宋清杳无奈的说:“怎么老想着这种事,你——”
  话音刚落下,就看见沈明衿的电话打进来了,她没有在意,继续跟陈奚舟了解陈廷的手术情况。但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沈明衿总共打了七八个。大概有事?她想,于是挂断了陈奚舟的电话,接听了沈明衿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很安静,静得好像出了故障似的。
  尝试性的将手机移开些,冲着对面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正当她准备挂断电话,突然听到沈明衿说:“别挂,我在。”
  低沉沙哑的嗓音较于平时略有不同,好像更嘶哑。
  隔着手机,她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边是清晨,昨天刚下过雨,雾蒙蒙的天气夹杂着些许潮湿,海风吹来都带着咸腥的湿气。他站在露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震惊还是压抑不住的欢喜,他紧紧捏着手机,好像想透过手机去抚摸宋清杳的脸。
  除此之外,他说不出任何话,更表达不出任何情绪。
  他跟她心里都清楚这段感情是怎么开始的,是从一场‘骗局’开始的,是从一场‘醉酒事故’开始的,明知道她不爱他,还是以这种方式将她捆绑在身边,求仁得仁,得不到她得心,得到人也是好的,不是吗?
  午夜梦回之际,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不甘和愤怒涌上心头,凭什么只得到人得不到心?得到人有什么用?不爱他,迟早还是会走,还是会跑。恐惧和害怕日夜侵袭,被逼无奈,他只能找人死死看着她。但凡她有点想跑的苗头、但凡她有点想离开他的意思,他都会不折手段的把她抓回来。
  实际上,他患得患失,日夜恐惧,她却乖得要命。
  每天都会乖乖的说她爱他,乖乖的亲吻他,乖乖的陪他上床。她越乖,他越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镜花水月会成空,他只能尽力的对她好,把她捧在手心里,希望她有一天能真正爱上他。
  如果没有陈奚舟那件事出现的话,他会跟她求婚,按照她的个性,会顺理成章的答应。
  答应过后呢?
  她不爱他这件事,始终是一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现在梁文莺的一句话如同拨开云雾见明月,说她暗恋他,喜欢他,那夜在会所里也并未喝醉,意识清楚的跟他发生了关系。
  怎么能不让他诧异震惊?就像悬挂在悬崖的车子,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往后走也拉不回安全地带,就只能屹立在那里摇摇欲坠。她说一句好听的话,车子或许能往回走一步,说句难听的话,就会往万丈深渊前进一步。
  生死不再由命。
  是她说了算。
  海风吹拂,吹得他的领口微微敞开,他一只手扶在栏杆上,稍稍用力,手背的青筋便突起。
  “我周末请假回去。”他低声说,“周末有空吗?”
  他说这话时,若是仔细听的话,能听得出有些颤抖。
  宋清杳没察觉出来,语气淡然,“再说吧,不见得有空。”
  “嗯,那我去你家蹲着,白天没空,晚上总得回家。”
  “……”
  他又说:“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宋清杳懒得跟他争辩,回道:“随便你,没事的话我挂了。”
  “好。”
  挂断电话后,沈明衿的手机里还保留着跟梁文莺的聊天记录,他将聊天页面截图下来,将那句‘沈明衿,人家暗恋你。’截图下来后,直接放到自己桌面上,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他扯掉领带往楼下走,有那么片刻,就想这么开车直接开回国去见她,想吻她、想抱她、想跪下来给她磕头认错。
  只要她愿意原谅他,做什么都可以。
  *
  沈明衿说周末回来,实际上周五就回来了,刚落地就马不停蹄的往宋清杳家里赶。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她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铺散着,手里拿着牙刷刷牙,对面的幕布上则放映着老版泰坦尼克号,主灯关闭,就留了一盏台灯,坐在沙发上刷牙,刷完后随意将头发吹得半干不干,走到沙发上躺着,就这么侧身看着电影。
  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她跟沈明衿两人一起看过十来遍。
  每次看都不腻,每次看都有新奇的体验。
  这会儿正演到船舱进水,所有客人正在四处逃窜。
  她抱着有福,摸着它柔软的皮毛。
  突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她拍了拍有福的肚子,示意它去开门。
  有福很聪明,智商堪比七岁的小孩,立刻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欢快的往门外跑去。
  光源昏暗的大厅,巨幕里已经演到了rose拿着斧头回去救jack。
  jack:[try a couple of practice swings ovre there](先到那边练习一下)
  她边看边叹息道:“rose真勇敢。”
  “杳杳。”身侧突然传来了沈明衿的声音。
  她抬眸望去,就看见他西装革履的站在沙发边上,若隐若现的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轮廓照映得格外好看。
  她还没起身,他就绕过来走到她身侧,微微弯下腰看着她。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有点想逃,但后面是沙发靠背,前面有沈明衿挡着,逃无可逃,只能双手捂着胸口,做出防范的动作。
  他也不在意,伸出手来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摸索出一枚戒指,强行的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还是你上次设计的婚戒,三款中的其中一款。”
  低头看着戒指被戴上,唇角扬起笑意,“你看,你自己设计的,最适合你。”
  他怎么变得……变得又强势又温柔的,明明之前只敢把戒指给她,现在怎么敢直接戴上去了?
  她去扯那枚戒指,皱眉说道:“你干嘛,我不要戴,还有你起开。”
  按照之前,他一定会听她的话,一听会乖乖起来,顺便还要求她原谅,说一些过去一年对她不好的事情,表现出痛改前非的态度来。
  可他没有,灼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
  “杳杳,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先别推开我,我说完你再推,行吗?”
  旁边的泰塔尼克号已经进行到后半段了。
  旁白:[theydon'tlisten to us at dinner either。](他们在晚宴也不会听我们演奏)
  旁白:[ome on, let's play.](我们继续拉就是。)
  昏暗的光影下,沈明衿靠近她,声音混杂着旁白,“杳杳,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建立关系吗?是因为那场醉酒?不,不是,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在觊觎你了,那天晚上,我没想跟你发生关系,但我没控制住,因为你吻我的时候,总说‘我喜欢你’,我在想,喝醉没事、意识不清也没事,总归,你说了这四个字。”
  第49章
  如今再让沈明衿回忆, 他仍然能清晰的回忆起来第一次与宋清杳相遇的场景,那是深秋的乌镇,肃杀的寒意裹着潮湿的雾气, 笼罩在烟雨的江南上,六点多的清晨, 两侧的街道空空如也,偶有旅客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大部分的店门还没开, 但露重寒气的湖面上已经有几艘画舫船正缓缓行驶着, 将平静的湖面划出淡淡的波浪。
  宋清杳已经确定入学京市华琪大学,国内顶级的贵族大学, 师从李文寒。说起来两人的渊源颇深,宋清杳是暑假随父母去拍卖会现场,独具慧眼辨别了一颗合成玻璃和红宝石的骗局,对国内的珠宝市场点评到位, 在场的大师有很多,听一个小女孩说这样的话, 只觉得后生可畏。
  李文寒跟她抛出了橄榄枝,问她有没有兴趣学珠宝专业, 设计也好, 鉴定也罢,总归她愿意学, 他愿意教。
  那会儿宋清杳才读高二, 接触珠宝行业也都是靠爱好,面对国内顶尖的珠宝大师抛出的橄榄枝, 除了激动就是兴奋。
  于是高二下学期,通过学校与华琪大学的合作计划, 顺利转入京市华琪大学就读珠宝设计,李文寒也顺理成章成了她的老师。
  深秋,她与李文寒来乌镇参观一场私人的珠宝拍卖会。
  两人住在中式小院里,快到七点时,雾蒙蒙的天开始下雨了,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院子里的人工湖上,她坐在矮桌前,烧着壶里的水,沸腾起来的水咕咚咕咚,烟雾随着水壶升入空中,配合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江南美景,极具中式古典的韵味。
  黄金桂、碧螺春、毛尖,一字排开的整齐罗列在桌面上,她随手用镊子夹起碧螺春放入滚烫的水壶里,还没松开,旁边紧闭的两扇中式双推门就被推开,一股凌冽的寒气夹杂着湿气涌入屋内。抬眸望去,就看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少年出现在眼前,黑发利落、穿着浅色牛仔裤和浅灰色冲锋衣、戴着一个黑色口罩,牛仔裤上还略沾了些雨水,看起来是淌雨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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