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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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谋划多年只是为了这一天,你觉得他会舍得开放画屏么?”崔令仪笑笑,又道,“只是画屏被他污了罪奴身世,见不得光,他绝不能公然迎娶画屏。他至今不给画屏名分也并非他疼惜画屏,只是为了他的仕途罢了。”
  “所以在他心中,此事绝不能闹大,画屏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崔令仪看向方梦琪,又道,“只是倘若你是画屏,你会对他有意么?”
  卢迟迟道:“我恨不能杀之以平心头之恨。”
  “正是。”崔令仪道,“你以为她一直在害你,但我看来,她恰恰实在帮你。”
  “你丈夫的谋划一件也不会做成,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倘若你能与他成功和离,将来或还有生机。”
  方梦琪阖上眼,渐渐打定了主意。
  她跪在崔令仪面前,道:“还请崔小姐帮我。”
  卢迟迟也跪在她身后:“还请师父帮我。”
  崔令仪俯身将她母女二人扶起来。她道:“那是自然的。开庭在即,你们可好养精蓄锐,不要为琐事分心。这是一场硬仗。”
  此后,卢天流还曾多次上门挽回。
  他仿佛真的转了性子,后几次连画屏也不曾带,趁着方梦琪出门采买上门围堵,口口声声道:“梦琪,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儿子真的不能没有你,最近你不在家,我们每天都在想你,日子过得很是痛苦。”
  “我和画屏真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失去了父亲,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梦琪,当年我接回画屏不还是你同意的么?你觉得她太可怜,不是吗?”
  没过几日,方梦琪独自外出时被人打昏,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废弃的渔港。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画屏。
  身侧没有别人,只有画屏,跟她一起,被人绑得紧紧的。画屏没有挣扎,看到她醒来,面上显出个冷淡的笑。
  “是你绑架我?”方梦琪问。
  画屏道:“我怀孕了。”
  方梦琪忽地被她这句话噎住,连日来卢天流对她的纠缠、追求、挽留……此刻如同笑话一般。
  “卢夫人,你为什么要走呢?”画屏喃喃道,“你若不走,卢大人的夹竹桃还下给谁呢?你不知道,你每日饮下的四物汤,里边满载都是卢大人为你准备的夹竹桃。”
  “他需要一个夫人,却不需要一个太健壮的夫人,一个能干涉他决定,左右他意见的人。”
  “也是因此,他买通了郎中,让他告诉你你时刻会死,这样才能让你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可是卢夫人,你为什么要逃呢?你逃了,他只能折磨我了。”
  “卢夫人,让我们看看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会选择谁吧。”
  穷凶极恶的劫匪手中横刀登场,不多时,卢天流已然匆匆赶来。劫匪的刀就架在方梦琪和画屏的脖子上,劫匪道:“卢大人,我知道她二人一位是你的发妻,一位是你的爱妾,我今日向你索要一百两金,你可以带走她们其中一人,另一人我会当场将她杀死,以绝后患。卢大人,你选谁?”
  “梦琪,你为什么要自导自演这出戏?”
  卢天流开口,便为这场闹剧下了定论。
  “我这段时间对你扶低做小,还不够么?梦琪,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满意,非要让我在你和画屏之间选一个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争风吃醋?”
  卢望秋在他身后也道:“母亲,为什么你一定要伤害画屏姐姐不可呢?画屏姐姐是无辜的,你就不能理解理解父亲吗?”
  “我选择救画屏。”卢天流道,“这次你自己好好长个教训吧。别再继续演戏了。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舍不得死,否则为什么你每次遇到危险都偏偏是我在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吧,你是当家主母,现在需要你多多为子女考虑,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了!”
  方梦琪羞愤欲死。
  长期以来卢天流父子对她的言语攻击、虐待、偏心……诸多行径,化作她如今撞向歹徒刀刃的决绝。她那一刻是真的想要用死结束这一切,想要和卢天流父子进行永远的诀别。
  这是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子,唯一且仅有的复仇方式。
  她血溅出来,余光中有带着人手的崔令仪和她的女儿向她奔来。她很快晕厥过去,人事不知了。
  等她再醒过来,仍然还在人间。
  卢迟迟一双眼哭成了桃子,她问母亲:“娘,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与父亲和离?”
  方梦琪想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道:“这次我是真的想开了。”
  “我真的要和他和离。”
  诉讼定在三日之后,京兆府中。
  府尹宣判了案由和当事人,并且传唤了人证物证。卢天流突然在堂下冷笑出声:“府尹大人,这满堂人证倒是有趣。内子不过与我有些口角,倒被编排成宠妾灭妻的罪名。”
  他目光扫过抖如筛糠的丫鬟:“春桃,你五岁被卖进卢府,我对你可不薄。”
  春桃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嗫嚅着:“老爷,主母……主母对婢子向来宽厚,只是那日……那日婢子瞧见主母与画屏姑娘起争执,一时慌乱,才说错了话。”
  第51章 第51章情分已尽
  卢天流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家丁:“赵四,你来说说,我卢府内宅可曾有过不公之事?”
  赵四低垂着头,声音发颤:“老爷,府里向来规矩森严,并无不公。”
  卢天流昂首看向府尹:“府尹大人,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想坏我名声。”
  方梦琪气得浑身发抖:“卢天流,你颠倒黑白!你强令我长跪画屏门前,这许多下人都瞧见了,你还敢狡辩!”
  崔令仪暗中点了早已买好的“公堂必胜”,随后面朝府尹,缓缓开口:“府尹大人,人证在卢大人的威逼利诱之下,虽有动摇,但物证尚在。”
  说着,她示意身旁的侍从呈上一个锦盒。侍从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封书信,字迹清晰可辨。崔令仪道:“这是卢府管家亲笔所写的证词,详述了你强令正妻长跪妾室门前的经过,还有那日在场的其他几位下人的联名画押。管家深知此事违背人伦纲常,心中有愧,故而将实情写了下来。”
  卢天流脸色骤变,道:“这定是有人威逼利诱,管家才写下这等不实之词。方氏乃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们感情甚笃,乡里皆可作证,成婚后更是夫妻恩爱,生下这一子一女。我妻子一定是受人蒙骗,这才想要与我和离,请大人明鉴。”
  府尹皱了皱眉,拿起书信仔细端详,又看看方梦琪和卢天流,沉思片刻道:“卢大人,如今人证物证皆有,你却一味狡辩,这于理不合。若你拿不出有力反驳,本府只能依法论处。”
  此时,卢望秋突然出列,拱手道:“府尹大人,即便家父确有不当之处,可家父并未纳画屏姐姐为妾,由此,可见供述不实。”
  崔令仪看向卢望秋,道:“卢公子,画屏虽无妾名,却有妾实。令妹便是亲眼看见令尊和画屏敦伦的人证。如此一说,更显不堪。陛下最重纲常伦理,此事若不能公正处置,如何服众?”
  府尹微微点头:“崔小姐所言有理。”
  卢天流咬咬牙,额头青筋暴起,怒视着崔令仪,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崔令仪如此难缠,当初就该对她有所防范。但此刻已骑虎难下,他只能强自镇定,妄图再寻转机。
  方梦琪见卢家父子还在负隅顽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卢天流,你做过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你今日这般行径,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卢天流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并不回应方梦琪。他心里清楚,此刻多说多错,必须想办法扳回局面。
  就在这时,画屏突然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她柔弱地说道:“大人,此事皆因妾身而起,若不是妾身,也不会让卢府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妾身愿一力承担,还望
  大人从轻发落卢大人。”说着,她便要往地上跪去。
  府尹看着这堂上众人的表演,面色愈发凝重。他深知此事棘手,卢天流在朝中有些势力,若处置不当,恐怕会惹来麻烦。但崔令仪所言句句在理,人证物证俱在,又不能偏袒。
  府尹看向画屏,神色严肃道:“你既有心承担,那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若所言属实,本府自会酌情处理。”
  画屏微微颤抖着身子,眼中含泪道:“那日,主母与妾身起了争执,妾身一时情急,言语上冲撞了主母,老爷为了安抚主母,才让主母在妾身门前跪了片刻,并非有意羞辱主母。妾身自知罪孽深重,还望大人明察。”
  画屏言毕,堂下一片哗然。
  崔令仪道:“画屏入府已经三年,期间卢大人宠妾灭妻之举,又何止一个以妻跪妾?具体行径方氏已经在口供中一一陈明,更有画屏如今将此举认下,此时倘若再说卢大人与方氏‘情谊深厚’,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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