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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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年纪也相仿,偏偏一个骄纵一个霸道,性格一点也合不来,每次见面都要吵架,长大后更是成了看对方倒霉一准要去嘲笑的死对头。
  萧喜喜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丑,庞月娇早就想来笑话她了。这会儿见到萧喜喜后,她叉着腰就幸灾乐祸道:“哟,这不是咱们萧大小姐吗?你这脸色不太好啊,不会是昨晚哭了一宿没睡好吧?要我说,你也别太伤心,那林素烟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青松哥会喜欢她也是正常的。你看看你,一顿能吃五碗饭,一拳能打死老黄牛,整日舞刀弄枪满山跑不说,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比不过人家也很正常。你啊,还是想开点吧。”
  两人出生只相差两个月,所以庞月娇今年也是十七岁。她穿着身半新不旧的藕粉色衣裙,头戴蝴蝶绢花,长得只是清秀,气势却很张扬。
  萧喜喜听了她这些话也没生气,只是故意凑到她面前闻了闻,然后捂住鼻子往后跳了两步说:“哇,庞月娇你今天早上吃屁了吗?嘴里好臭啊。”
  庞月娇:“……”
  “你才吃——”父亲曾是衙门捕快,祖上也曾当过官,所以向来自诩是官家小姐的庞月娇怒道,“萧喜喜!你一个姑娘家,天天屎尿屁的那么粗鲁,难怪葛青松抛弃你!”
  萧喜喜翻了个白眼,回怼:“那也比你一直没人要好。”
  庞月娇的确还没定亲,因为她被刘海挡住的右额头上长了个不小胎记,加上性格骄纵,眼光也高,婚事一直不太顺利。
  为此她爹庞四海前阵子还联系附近其他山寨,给她举办了比武招亲,可闹到最后,庞月娇还是没定下亲事。
  这是庞月娇的痛处,萧喜喜故意拿这事怼她,可把她给气坏了:“你才没人要!我那是眼光高!不信咱俩比比,看谁能先嫁出去!”
  萧喜喜才懒得跟她比这么无聊的事,但庞月娇说:“你别是怕了,想直接认输吧?也是,就你这样一点没有姑娘家样子的男人婆,没了你爹给你定的娃娃亲,哪还有男人会要你!”
  萧喜喜:“……”
  萧喜喜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输,尤其是输给庞月娇这尖酸刻薄的死丫头。
  她当即眼睛一斜冷笑道:“比就比,输了的人叫对方三个月姑奶奶,还得给对方洗衣做饭,你敢应吗?”
  第3章
  “我有什么不敢的!”庞月娇当即扬起下巴道,“你等着看就是!”
  她爹前日刚通过她小姑姑给她定下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只是还没有对外宣扬,所以这一局,她赢定了哼哼!
  萧喜喜见她应得爽快,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这丫头套进去了。
  这让她有点后悔,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她不可能再收回去,所以萧喜喜马上也不甘示弱地说了句:“一言为定!”
  不就是找个人嫁了吗?天下男人那么多,她不信一个愿意娶她的都找不到!
  **
  萧喜喜跟庞月娇打完赌就先去办正事了。
  三月多雨,下山的路上,忽然有绵绵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幸好他们一行人出门时未雨绸缪地带了蓑衣和斗笠,才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等他们到达山脚下的小道旁埋伏好,那雨才渐渐停了。
  雨水带来的土腥气和不远处杏花林里传来的香气混在一起,让蹲在树上的萧喜喜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又探着脖子往前方空无一人的小道上看了看,见还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就问坐在树下草丛里的萧远风:“这都半天了还不见人,三哥,你说的那只肥羊今儿该不会不来了吧?”
  “消息是老四传来的,应该不会有错。”萧远风拿下嘴里叼着的草梗,换了个姿势坐着,“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
  他口中的老四是萧喜喜的四哥萧远川。
  萧喜喜有三个亲哥哥,大哥萧远山早年失踪了,四哥萧远川半个月前和家中行二的堂哥萧远海下山办事去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想着他们本该赶回来送自己出嫁,却至今不见人影,萧喜喜有点担心,正想说什么,萧远风突然扔掉手里的草梗俯下身,冲她“嘘”了一声。
  “来了。”萧远风贴地听了片刻,起身笑了。
  萧喜喜抬眼一看,雾蒙蒙的小道尽头,果然由远及近地出现了一行车马。
  “标识没错,是我们要宰的肥羊。”确定目标没错后,萧远风下令动手。
  数十支利箭从林中飞射而出,惊得为首那几人大喊“有埋伏”。
  他们是九合县县令潘达平的家仆。
  这潘达平是个大贪官,在九合县任职期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做出不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恶事,引得县中民怨沸腾。
  三日前,九合县发生民变,潘达平携带金银细软仓皇北逃。按时间和路程算,他正好会在今日经过他们这地方。
  因是世家大族出身,潘达平乘坐的马车上有家族标识,萧喜喜也看见了。她身轻如燕地跃下枝头,手持长斧率先带人杀了出去。
  他们这几年做了不少劫富济贫杀狗官的事,萧喜喜想着潘达平做过的恶事,下手也没留情,孤身杀进重围后,一把将这作恶多端的狗官从马车里拽出,确定身份后砍下了他的脑袋。
  “姓潘的狗官已死,其他人投降不杀!”
  她拎着狗官血淋淋的脑袋跃上车顶,扬声大喊,潘达平的家仆很快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战局结束。
  萧喜喜扔掉手里的脑袋,进了潘达平乘坐的马车查看。
  马车里只有潘达平的两个妾室和一些细软,他的行李辎重都在后头那辆马车上。
  萧喜喜就又去查看那辆马车,谁知刚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一个少年被五花大绑扔在堆得满满的箱笼间。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是被抓来的哇呜呜呜——”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细皮嫩肉挺俊俏,就是声音粗嘎,特别难听。
  见他闭着眼睛一顿鬼哭狼嚎,萧喜喜捂住耳朵吓唬他:“闭嘴,再乱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少年吓得一激灵,终于不敢再嚎。
  萧喜喜这才放下手打量他:“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抓你?”
  少年颤巍巍地睁开眼,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个长相英气明媚,一双杏眼格外明亮的年轻姑娘,愣了愣后,看起来没那么怕了。
  “我……我叫岁和,”他缩着脖子小声说,“我不认识他们,我和我家少爷,我们是去九合县投亲的……”
  “你家少爷?”
  萧喜喜这才意识到马车里还有人。她探头往少年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裳。
  衣裳的主人被堆得高高的箱笼挡住了大半个身体,萧喜喜看不清他的脸,见他躺在那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就挑了下眉,“他怎么了?”
  “那些坏人,他们、他们打断了我家少爷的腿,少爷生生疼晕过去了!”名叫谢岁和的少年红着眼睛哽咽道。
  见他神色悲愤不像作假,萧喜喜把他拎出马车,自己钻了进去。
  她的本意是想把里头的人弄出来,看看他伤得重不重,谁知甫一进去,就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一张让人呼吸一窒的的脸。
  脸的主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个子很高,身材清瘦,穿着一身素白色布袍,衣袍下摆处染有血迹。
  他的肤色很白,脸部轮廓极深,眉骨眼窝、鼻梁下颌,处处都像是被人精雕细琢过,叫人想起清贵的白玉,清冽的霜雪,还有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
  虽然此时此刻,他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形容很是狼狈,可萧喜喜还是看呆了。
  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
  跟他一比,葛青松算个屁啊!
  想到葛青松,萧喜喜就进而想到了庞月娇和下山前发生的事。
  看谁先嫁出去……
  那必然是她啊!
  至于嫁给谁,寨子里没有合适的男人,她完全可以下山找一个嘛,比如眼前这人,她看着就很合适!
  萧喜喜心头直转,又难以自控地盯了眼前这张脸好一会儿,才强行收回视线,转头问岁和:“你家少爷成亲了吗?有心上人了吗?”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岁和愣了愣,下意识说没有。
  没有就太好了!
  萧喜喜觉得这可真是天助她也,又紧接着问岁和他家少爷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
  岁和支支吾吾不想说,被萧喜喜板起脸吓唬了一番才缩着脖子交代说:“我、我家少爷叫谢归元,陈州人士,家中是开书局的,一直在容州求学。半年前,南边的叛军攻破陈州城,在陈州城内烧杀抢掠,少爷家中遭难,家宅被烧,家人也生死不明,不知了去向。”
  “我和少爷因为在容州逃过了一劫,但也因此无家可归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去九合县投奔少爷的姑姑,可到了九合县才知道,少爷的姑姑前不久刚去世。公子奔波了一路,本就生着病,得知这消息后,当街晕了过去。我正想带他去找大夫,街边突然冲过来两个魁梧大汉,二话不说将我们抓上了马车。昨天夜里休息的时候,那个姓潘的王八蛋想……想轻薄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不从,他就、他就打断了少爷的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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