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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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弦生醒来时衣服还湿着,她趴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着动弹不得,身上又被浇了一盆冰水,水很冷,即使在盛夏时节,江弦生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醒了?”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此时距离昏迷前显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四面密不漏风的环境,唯一的窗户正对着她,让江弦生很轻易就能看见漆黑无月的天空,深得让人恐惧。
  没有灯光,也没有月的光辉,刚刚清醒过来的江弦生一时还无法适应黑暗,自然看不清周围,只能看见眼前摆放着的老式收音机,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有些失真,让人听不真切。
  “可是让我好等。”老式收音机吐露的声音,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有人发出声音,像是在唤谁的名字,但却被堵住嘴似的,让人无法听清。
  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江弦生才总算适应了黑暗,冷静地观察四周。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闪着微弱的绿光,眼前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人影,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江弦生觉着自己好似看见了舒明言,就在离她不远处,那个坐着、被反绑在椅子上的身影很像舒明言。
  “阿言?”江弦生一想到舒明言,就不免有些心慌,自然也就无法保持冷静,“阿言?你有没有怎样?”
  回答她的是“唔唔”的声音,显然是无法说话。
  舒明言心中焦急,她早已醒来,在没有发现江弦生时,已是按下慌乱打量四周,直到看见了地上的身影,直觉告诉舒明言,那就是江弦生。在听到江弦生的声音时,舒明言心下有片刻安心,但此刻的情况终究还是让她心中焦急不已。她的预估错误,导致了如今的状况,这是舒明言曾想过的最坏的可能性,预感不幸成真。
  如今,当真是身陷囹圄。
  “很感人。”那声音接着说道:“都是一醒来就寻找对方,如果不是……”声音沉默几秒,“我倒是会真心祝福你们”那人叹了一口气,“可惜。”
  再没了说话的声音,只有舒明言“唔唔”的挣扎声。
  有人走了过来,拎着江弦生的后领把她提了起来,哐哐作响的水桶被摆放至身前,江弦生被按着头埋入冰水中。
  水无孔不入地涌了进去,窒息感扑面而来,舒明言听得十分清楚,挣扎加大,却始终无法脱离,绳结绑得很讲究,所学的知识完全无法派上用场。
  江弦生的挣扎越来越小,在她即将窒息前,被从桶中拉起。
  “咳咳、咳咳咳咳!”
  江弦生用力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空气。
  而后,在江弦生即将缓过来前,再一次被人按在水中,如此反复,直到江弦生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连反抗的力气,都要没了似的。
  咔。
  舒明言用力把胳膊弄到脱臼,挣扎许久的绳子被挣脱些许,咚的一声,舒明言连人带椅倒了下来,她艰难地向前爬着,口中的堵塞物也终于被吐了出来。
  “阿弦!”舒明言撕心裂肺地叫着江弦生。
  “扶起来!”那声音忽地很冷,带着几分威压,抓着江弦生头发的女人不由得抖了一下,连忙松开江弦生,慌忙跑向舒明言将她扶起,发觉她手臂脱臼,又赶忙帮她复位。
  舒明言闷哼一声,挣脱无果,再次被绑回椅子上。
  过了一会,女人似乎收到了什么信号,她不再折腾江弦生,就让她倒在地上,女人逐渐走远,而舒明言的嘴也没有再被堵上。
  “阿弦?!阿弦?!阿弦?!你怎么样了?”舒明言焦急地问。
  “没、没事”江弦生大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没事、你别、担心。”
  纵使焦急,也没有办法,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救援何时能来。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近,又有人走了过来,手臂上被注射了什么,很快,二人都感觉力气在消失,即使束缚的绳子被解开,都没了力气去挣脱。来人又沉默地离开,水桶被提起,哐、哐、哐、哐地远去,只余下江弦生和舒明言。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很大,堆满了无人需要的杂物,灰尘很厚,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里面还有一间久未使用过的卫生间,自然没有通水,但足以让人解决生理问题。
  被水淋湿的江弦生有些冷,没有取暖衣物,舒明言只能抱着她,企图将自身的热意传递。
  天色渐亮,太阳又慢慢落下,湿透的衣服在高温下逐渐干了,没有人前来,只有监控摄像头的红点显示,它在尽职尽责监视。
  舒明言与江弦生一整天滴水未进,更不要谈饭食,饥饿与疲倦不断席卷着她们。
  卫生间果然没有监控,是那个人的做派,舒明言抱着江弦生悄悄说着话。
  “阿弦,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很可能,我们都过不去了。”舒明言的声音很轻,到底是没有多少气力了。
  “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些发现,重来的是我,我却没有帮上什么。”江弦生亦是虚弱不已,她十分懊悔。
  “阿弦,我总觉着还会有下一次,如果”舒明言牵起江弦生的手,迫使她不得不与她眼对着眼,“我是说如果,真的还有下一次,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答应我,好吗?”
  江弦生怔怔地看着舒明言,那双眼睛里藏着千言万语,好似要将她的面容刻在灵魂里。
  良久,江弦生哑着嗓子回道:“好,我答应你。”
  今夜似是无月,厚厚的云层将月亮遮挡。
  有人推开了门,有人将她们分开,然后拖出房间,江弦生和舒明言分别被按着跪在地上,隔着数米面对着彼此。
  嗒、嗒、嗒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人停在了她们中间,然后转向舒明言,居高临下看着她。
  “明言姐,我真的累了。”她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带着浓厚的倦意,“爱究竟是什么呢?你来告诉我好吗?”
  舒明言眼里并没有震惊,似乎早就预料到是她一般,她只是不解,分明她最应该了解这种感情的不是吗?
  “盛越熙,为什么?”舒明言只是平静地问。
  “嘘”盛越熙将食指抵在唇上,淡淡地笑了,“让我看一看,让我听一听。”
  盛越熙蹲在舒明言身前,探身将头凑到舒明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你听到的声音说:“哥哥也是这样,爱一个人,恨不得和对方融为一体,明言姐,你也是这样对吗?哥哥爱的那个人,他不配和哥哥在一起,但是——”盛越熙重新站了起来“明言姐,我满足你们。”
  锋利的小刀被递了过来,盛越熙接过,立刻在舒明言手臂上划下一刀,刀尖一转,竟然剜了一块肉下来!盛越熙挑起那块肉,让人掰开江弦生的嘴,将肉放了进去。
  江弦生扭头挣扎,却抵不过旁人的力气,头被强行掰了回来,口齿被迫张开——带着舒明言血迹的肉被放了进来,江弦生想吐,却被按着嘴咀嚼,然后被强压着灌水咽下。
  泪水溢了出来,江弦生哭着咽下一块又一块属于舒明言的血肉。
  舒明言咬牙没有吭声,直到她同样被喂下属于江弦生的血肉,舒明言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
  “盛越熙!!!”
  舒明言嘶吼出声,盛越熙却笑得更开心了。
  盛越熙身子一直不大好,她似乎累了,马君浩搬了椅子过来,接过刀让之前出现过的女人继续剜着,他始终站在盛越熙身旁,盛越熙则是抱手坐在一旁,悠哉游哉地瞧着。
  一刀,又是一刀
  不多时,舒明言已经浑身是血,手臂上没有一块好肉,手上、胳膊上、腿上、腹部,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伤口,只有脸,完好无损。
  宛如凌迟之刑。
  反倒是江弦生没被割去多少,只是被刀划得血肉淋漓,胸口、腹部、大腿都被刺了几刀,特意避开要害,让人痛苦却又暂且不至于丢了性命,若不是盛越熙制止,脸上恐怕也难以幸免。
  舒明言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有多少瞬间,江弦生都觉着舒明言好似已经死去。
  血肉模糊这个词,第一次直白地展现在江弦生眼前。
  “你们放开她!!!只要我死就可以了吧!!!我死!!!”
  江弦生的心仿佛也在被人用刀剜着,千刀万剐。
  泪水模糊了眼眶,却模糊不了心。
  马君浩让人停了手,迫使江弦生咽下最后一口,眼见二人的呼吸越发微弱,已然失去反抗逃脱的能力,盛越熙让人松开手不再压制她们。
  没了压制也没了支撑,舒明言却没有倒下,腰背笔直的跪坐着,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将她打倒。
  “你们走吧。”盛越熙像是忽地厌了一般,开口对二人说道。
  说完,也不再看两人,转身远去。
  大火烧了起来。
  相较于舒明言,江弦生的伤看着似乎并不致命,舒明言咬牙出声:“走!阿弦!快走!”
  “阿弦”舒明言每说一个字,就失去一分生气,“离开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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