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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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陪着我,我肯定很快就好起来。”
  等两人心情都平复下来,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可满地狼藉还没有收拾,江弦生此时已经恢复气力,制止舒明言想要帮忙的举动,蹲下身擦拭起地上的血迹来。好在这家酒店没有铺设地毯,木地板相对而言也比较好清理不留痕迹,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就没有办法了,江弦生和舒明言都有些发愁。
  伤口肯定是瞒不住的,别说舒明言手上这么明显的咬痕,就是江弦生脸上和手上的摔出来擦伤和青紫都无法遮掩,只要今天一出房间,必然是新闻,对于拍摄也有影响。更不用说直接去看医生了,两个人都无法解释真实受伤原因。
  舒明言想着,将视线移向烧水壶,江弦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赶忙拉住她。
  “阿言,别!”江弦生看着舒明言摇头恳求。
  “只有这个办法了,阿弦。”舒明言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找小语换药不行吗?”江弦生询问。
  “不能找小语。”舒明言立刻否定。
  江弦生不明所以地看向舒明言,舒明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目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江弦生脑海中迅速闪过什么,被她一把抓住,瞳孔微变,没有继续坚持,颤抖着手放开了舒明言。
  热水很快被水壶烧开,舒明言让江弦生背过身去,但江弦生咬唇坚持要在旁边看下去。刚包好的纱布被解开,露出底下的咬伤,滚烫的水淋在伤口上,很快红肿爬上伤口,舒明言闷哼一声,咬牙将两面都浇上热水,然后,抬手狠狠向着桌角砸去。
  鲜血飞溅到江弦生脸上,江弦生咬着牙颤抖起来,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水壶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江弦生迅速拉着舒明言去洗手池放水冲洗,大约凉水冲洗了三十分钟,然后消毒、止血、包扎,直到等洒出的水凉下来后,舒明言和江弦生才联系了谷山河说自己不小心受伤了。
  因为江弦生没注意摔倒,在烧水的舒明言心急被烫伤然后又撞到桌角受到二次伤害,本以为自己处理一下就没问题的,但是好像没起作用,怕耽误拍摄,这才联系谷山河。
  果不其然挨了一顿批,着急之下谷山河也没细问,就急吼吼地送全副武装的两人去医院处理伤口,好在医生拆开纱布看了一下说没大碍,自己的应急处理也比较及时,重新给舒明言上了药,包好后嘱咐几句,又开了些药就让她们离开了。
  伤口一时半会是好不了,所以谷山河回到酒店就急匆匆地找董辞林和尤来,要改剧本加戏让岑观河受伤。于是,等钱语逛完,提着吃食回到酒店时,看见的就是都挂了彩的两人在被大家当珍稀动物一样围观。
  “言姐和生姐真是妻妻连心,一个受伤,另一个也受伤,这就是爱吗?”这是同为警察的女三号,岑观河的队友池浅的扮演者傅山雪在感叹,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子。
  “这包的真专业,不愧是专业医生包的,赶紧学起来。”饰演医生角色的女演员兴致勃勃地观察起来。
  “我这刚躺下,观河也受伤了,任灿你好狠啊~”饰演薛之州的男演员狠狠吐槽。
  钱语只觉着无语,默默地打算悄悄退出房间,很不幸被眼尖的舒明言发现喊住。
  “小语~快救救我们~”舒明言假意哀嚎,让众人视线闻声转移。
  “你们看,我助理送饭过来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快回去休息吧!”
  钱语最终没跑成,等她代舒明言和江弦生接受众人慰问,又笑着将大家一一送走后,舒明言正享受着江弦生爱的喂饭,钱语当即被秀了一脸,一边想着“秀给单身狗看干啥”,一边无语地走回了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难得地想起因工作离开几天的余白,至少余白在,她不用一个人面对情侣秀恩爱。
  手机有信息进来,钱语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点开,安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叹息。
  今夜,各自怀揣心事入眠。
  -------
  在到达边城的第二日补拍了一组岑观河受伤的镜头后,第三日需要拍摄的部分,是上一世最后的那场戏。是的,这一世没有删除那场雪中对峙。
  一月的边城仍旧大雪纷飞,冷风再一次袭来,脖颈被雪花轻柔地拍了拍,舒明言打了个哆嗦。
  “阿言,衣服没弄好,小心着凉。”江弦生抬手为舒明言拂去肩上的落雪,又整了整她的衣领,贴心地为她系上围巾,将脖颈后的冷风遮挡。
  围巾没有系紧,为了接下来拍摄的剧情,只是松松垮垮地挂着,有些凌乱,但也足够抵御一些寒冷。
  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同样的拍摄剧情,舒明言和江弦生的心境却都和前世不同。
  难免想到那一幕,江弦生心跳加速,闭眼深深呼吸。
  脸侧落了一个吻,带着舒明言的安抚。
  “不一样了,阿弦别怕。”
  江弦生心口一暖,过速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拉开,舒明言也闭上了眼。
  “各部门注意,准备——开始!”
  再睁眼时,岑观河和任灿已在大雪中醒来。
  “停下!任灿!停下!再往前走,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岑观河没有穿警服,因着连日追逐,身上的羽绒服变得皱皱巴巴,甚至破了好几个口,零碎的羽绒往外漏着,连围巾也只是随意搭着,看上去根本保留不了多少温度。
  “回头?你说我如何能回头?我本在这边城过得滋润,是你打破了这一切!”
  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任灿面目狰狞,眼睛却出奇的暗淡,与面上显露的表情不同,岑观河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任灿好像有什么话在通过眼神交代。
  “到此为止了,岑观河,够了。”
  白雪上掉落了几朵红花,似乎是呼吸牵动了伤口,任灿狰狞的表情有一瞬停滞,随即恢复到面无表情,平静而冷漠,随着任灿转身,岑观河的胸前被黑洞洞的枪口指上。
  “灿灿!”
  岑观河不可置信地大喊。
  砰——
  岑观河的胸前被插上一枝血色玫瑰,任灿拿枪的手顿了顿,眼神迅速扫过倒在白雪中的人,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向树林。
  “卡!过!”
  随着江弦生跑出镜头,谷山河中气十足的声音也随之而来,躺在地上的舒明言赶忙从雪地上蹦起来,江弦生回头望去时,便瞧见了站在血浆中搓手取暖的舒明言。
  心里悄悄挂上一个笑容。
  真的不一样了,我没有再一次亲手杀死她。
  江弦生解脱似的想。
  “这条虽然过了,但我们再保一条看效果,演员准备,道具处理一下。”谷山河精益求精地说道。
  在电影拍摄中,一个镜头反复拍三五次早已不足为奇,大家也习惯了她这样,各自又准备起来,江弦生将道具枪交还给剧组的道具师。拍摄用的枪是特制的,重量与真枪不同,里面装的弹药也是特制,开枪时会有一点声音但并不会有真的子弹射出伤人,每次拍摄前都需要替换弹药,所以往往会准备上好几把交替使用。
  虽然谷山河说保一条,但通常并不是再拍摄一遍就结束,按她的习惯像这种重要镜头往往会多角度拍上好几遍,果不其然,这一幕又拍了三遍,饶是江弦生有不停跑动的戏份,也觉着有些冷了,更何况三番两次躺地上的舒明言。
  在重拍第四遍时,负责枪械的道具师,干脆直接将枪放到重新整理过的外套里,一起递给江弦生,许是冷了,道具师不知何时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江弦生笑着道谢接过,总觉着衣服好像重了一点,但想着或许是落雪的缘故,便也没有在意。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感,总觉着有什么遗漏了似的。
  这份不安在江弦生饰演的任灿从怀中拿出手枪,抬起枪口时达到了顶峰。
  不对!
  枪的重量不对!
  江弦生瞬间出戏,将枪口移向地面。
  “ng,怎么回事?”监视器后,谷山河疑惑地拿起对讲机问话。
  江弦生神色凝重,盯着手中的枪,指尖在扳机上微微施力,然后马上松开没有扣下。
  “谷导,这枪不对。”江弦生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重复道:“这枪不对。”
  “这是真枪,里面有真弹。”
  在训练营时,包含江弦生在内的演员们都多次使用过真枪,江弦生在往复里也有过几次接触使用,对于真枪的质感不说十分了解,但也有几分熟悉。
  江弦生无比确定手上的“道具枪”就是真枪。
  “你说什么?!”谷山河的声音里带上诧异,不可置信。
  江弦生没有继续回应,脱下外套丢在侧方无人的不远处,然后枪口偏向外套,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惊呆了在场众人,连此刻无戏躲在帐篷里取暖的演员们也纷纷探出头来,要瞧瞧这巨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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