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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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油画一样清新的画面,心境莫名平和了下来。
  这家溫泉酒店除了接团建宴会,平时都是为度假的人群服务的,环境上乘是它在ota平台上广受好评的主要原因。
  这下也对她脆弱的心灵起到了疗愈的作用。
  她的适應能力并不强,很多新鲜事物要形成肌肉记忆或者不自觉的条件反射,她才能感受到踏实和安全。
  每当遇到改变的时候,她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抗拒。
  所以刚才黎骥程凶巴巴地勒令她禁欲,告诉她以后会改变相处模式,不再配合她各种play的时候,她毫不意外的应激了。
  她之前从没有像这样被黎骥程束住手脚或强行掰过姿势,且不论怎么哭喊求饶都不被放过,撒娇更是遭到了加重力道的雙倍责罚,中途还因为挣扎的幅度
  过大被他吼了一嗓子“别动”,一点没惯着她。
  落下的板子板板似乎都是奔着要她命来的,以至于她喉咙都叫破了,嘶哑刺痛。
  尤其是臨近結束的时候,由于报数吐字不清和报错数目,反複重来,她数不清自己究竟挨了多少板子,掌心和腿根也挨了加罚。
  差点让她以为他不疼她了。
  最终黎骥程的目的达到了,她开始讨厌挨打了。
  浑身的汁水都在煎熬中被榨干,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挨一下了。
  现在缓过来了点精气神,又后悔自己在严刑拷打下松了口,觉得还能再坚持坚持,不应该那么爽快地投降。
  黎骥程送她的收官礼,她总体上还算满意。
  在开诚布公的沟通中,他们的误会也算是有了一个雙方都能达成和解的解释。
  複盘下来,是她操之过急,上赶着触黎骥程的霉头,疯狂在他的雷區上蹦迪。
  作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她阵亡得一点都不冤。
  冷静下来想想,这个結果她其实能接受。
  反正她也觉得养伤麻烦,干什么都不方便,疼到跳脚也非她所愿。
  他今后不打她就不打她了呗,只是形式上禁止了而已,他通身的气质都是她喜欢的,那种令她迷恋的、扼住她喉咙不准她喘息的窒息感永遠不会变。
  只要她还跟在他身边依然能爽到。
  就算他把他家里的工具丢了也没关系,生活中随处都能找到趁手的家居用品,好比这次的浴刷。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猝不及防的故态复萌了。
  毕竟瘾是她的,但黎骥程被她调得相当有这方面气质,不是说心里怎么打算的现实情况真就理想。
  黎骥程这次惩戒的是她过度放纵、言行无状和反客为主,她日后克制一点,对他恭敬礼貌一点,他也许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算了不想了。
  反正她这次存心挑事惹他生气的同时还伤到了他的心,付出一些代价是她应得的。
  而且她发现摊牌以后他们相处时的氛围貌似更加融洽自然了。
  这会儿机器人已经送来了飯菜,她听见了身后拆包装袋的细微声响。
  黎骥程以为她还在睡觉,动作放得很轻,她单是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蹑手蹑脚。
  睡了一觉后,空着的肚子饥饿感更重,闻到飯菜的香味更是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搅。
  她没法继续装睡,装下去也没任何意义,索性撑着身子爬起来,望着此刻夫感很浓的黎骥程问:“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半个多钟头。”黎骥程措置裕如地摆好碗盘,递给她一雙筷子,知会道,“宴会厅那边的晚宴已经结束了,吃完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免得你室友到处找你。”
  “宝嘉”的年会经费有限,开支有固定标准,全体员工按两人一间的规格住双床标间。
  但这福利在行内已是业界良心。
  别的公司开年会顶多在市區的五星级酒店租个宴会厅热闹一下,只有他们集团斥巨资把他们拉来郊区散心,让他们随心所欲地泡溫泉,晚上还有露营烧烤。
  黎骥程这间大床套间是他在公费的基础上自己加钱升级了房型的。
  明珠却要和同部门的一个女同事挤一间。
  今晚她离席闹失踪本就疑点重重,晚归就更可疑了,免不了要接受八卦的盘问。
  明珠想到这里倍感忧伤,接过筷子后,睁着略有些蛰痛的眼睛问桌前的黎骥程:“我眼睛肿了吗?像哭过的吗?”
  不是像哭过,是真哭过,哭得还特别惨。
  两个肿眼泡像被马蜂蛰过,状似核桃。
  黎骥程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在看了她一眼后淡淡说道:“我去给你接点水冷敷一下。”
  现在已经步入隆冬,距離过年也不遠了,天气冷得厉害,从水管里接的自来水相对于人体的体温来说相当于冰水。
  明珠闻言无语,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去给她制作冰袋。
  哎。
  瞒是瞒不住了。
  回房以后就跟同事说她闺蜜无意中撞见她男朋友劈腿,她刚刚打了个电话和渣男分手了吧。
  虽然黎骥程不准她撒谎,但这波责任在他。
  明珠将筷子捏在手里没动。
  因为她估计黎骥程也没吃晚餐,她要等他一起吃。
  于是她只是对着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静静等着黎骥程回来。
  黎骥程用保鲜袋给她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冰袋,统共没花一分钟。
  他速去速回,见明珠舔着唇犯起馋瘾都忍着没动筷,被她小狗似的乖巧模样可爱到,忍俊不禁:“不是饿了吗?你先吃啊。”
  明珠难为情地说:“一起吃。”
  从前她寄人篱下的时候也是等着他落座后一起进食的。
  失去了什么就会特别在意什么,她的家庭观念尤为明显,这会令她感受到有家人陪伴的温暖。
  黎骥程从来没告诉过明珠,他们的口味差异相去甚远。
  她嗜辣喜甜,是坚定的肉食主义者,对油腻荤腥。
  他口味清淡,饮食以素食为主,清汤寡水就能满足他日常的膳食需求。
  面前的四菜一汤全是迎合她的口味点的,没一道是他自己爱吃的。
  他今天一口菜没吃,却喝了张源睿敬的酒,又空腹在温泉池里泡了几分钟,在男宾浴室里洗了澡,现在胃里正难受,没有一点胃口。
  他没跟明珠说自己不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拿起了筷子,却一直在给明珠布菜。
  投喂她和在动物园里投喂小动物没有区别,她咀嚼的速度很快,频率也高,但半天才咽下去一小口,看着她吃莫名治愈。
  就在明珠大快朵颐时,门被人从门外敲响了。
  “mathew?”
  是郝佑臨。
  在公司他们要么称呼对方的英文名,要么直接叫姓氏加职务。
  出来开年会是公司组织的,他自然习惯性的喊了黎骥程的英文名。
  明珠万万没想到黎骥程这个離群索居的人居然不是孤家寡人,这么晚还有人来找他,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放下筷子就要往床底下钻。
  奈何酒店的床下是实心的。
  黎骥程指了指衣櫃。
  她立刻顿悟,抓着冰袋一个箭步蹿到衣櫃前,利索地打开櫃门藏了进去,飞快拔走了被櫃门夹住的衣角。
  然而她躲进去以后才忽然发现,衣柜不是严丝合缝紧闭的,左半扇柜门和右半扇柜门中间有将近一厘米的缝隙。
  她不由屏住呼吸捂住了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动静。
  桌上多了双筷子,黎骥程给郝佑臨开门时,顺势将手中的筷子扔进了洗手间的垃圾桶里。
  门一打开,郝佑臨就探头探脑地踮起脚向里张望,随即问黎骥程:“你房间里有人吗?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刚才在席间喝多了酒,想在你这里喝点茶解酒。”
  黎骥程原是不打算把郝佑临放进自己房间的。
  但郝佑临看见他的房间布局“哇”了一声,惊叹道:“你这间房这么大?我想参观一下。”
  这下黎骥程不好再拒绝。
  郝佑临从柜门边经过的时候,明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黎骥程瞥了柜门一眼,故意拿魁梧的身躯遮挡了一下,将靠近柜门一侧的椅子拖出,安置郝佑临几乎背对着衣柜坐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早离席,原来是为了躲酒,悄悄溜回房间吃独食。”郝佑临进屋后便一眼看到桌上的饭菜,随口调侃了一句后,冲他挤眉弄眼,开门见山地问,“你一个人吃四菜一汤?”
  黎骥程镇定自若地反问:“不行吗?”
  郝佑临似有所觉,根本不跟他见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
  盘中餐,兴致勃勃地说:“这道糖醋里脊看起来不错,看起来真有食欲,刚才在桌上光顾着应酬了,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筷子,给我一双。”
  黎骥程直截了当地说:“没有。”
  郝佑临立刻笑着说:“那给我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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