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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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赵老叔又问她,“真的?”
  “骗你干什么,听说齐群也要读书了,”竹听眠单手拽不下来,示意杠子来帮她一把,顺带着说出齐群的梦想。
  “真的?”这次是赵老叔和李长青异口同声。
  齐群当即就炸了,“老子没说!”
  赵老叔沉吟片刻,抬手冲李长青说:“给我。”
  李长青攥着酒瓶,“我去打吧?”
  “给我!”赵老叔作势要锤人。
  “给给给给。”李长青只好照做。
  赵老叔把酒瓶接过去搁腿上,接着垂手下去转轮椅。
  没转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长青笑着松开脚刹,又挨了一巴掌。
  等赵老叔咕噜咕噜地离开,李长青看向竹听眠,眼里全是笑意。
  “有希望日子就能很好过。”竹听眠取了颗葡萄放嘴里。
  杠子也馋,伸手来要,竹听眠没给她。
  李长青低头笑了笑,“我要是明年没考好,他指定得揍死我。”
  “那你岂不是就有了动力?”竹听眠把手里的葡萄塞他手里。
  “也是。”李长青接下后,顺手摘了一个送嘴里,梗了梗脖子,勉强维持住表情。
  他偏头一看齐群还没能走出害羞。
  被这么闹腾一顿,李长青出了点汗,他把葡萄递给齐群,“真的么?”
  齐群没有回答,但是已经被推到这个节点,大概是不晓得如何起头,孩子脸都憋红了。
  “我不剃你头了。”他先说。
  李长青惊讶道:“这么大方?”
  齐群又咬着牙喊李长青:“你,你。”
  一边说,一边用力,捧着手里的葡萄,挤烂好几颗。
  “我怎么?”李长青偏头用衣领子抹下巴的汗,全程疑惑地看着人。
  杠子看得那叫一个心疼,“哥,你不吃别浪费啊,给我吧?”
  “一会给你全摘了带回去,”齐群插空回了杠子一嘴,然后瞪着李长青。
  “说啊。”李长青催他。
  齐群终于说:“我念,我去。”
  “那很好啊。”李长青说。
  “你给我钱。”齐群又说。
  “我给你什么?”李长青怀疑自己听错。
  “你供我。”齐群说完,用力扯下一把葡萄塞嘴里,立马酸得蹦起老高。
  他酸得牙关打颤,嘴都闭不起来。
  “你们故意让我吃的!”
  李长青看向竹听眠,竹听眠已经捂着脸蹲去了地上。
  肩膀轻颤,不知道是被酸的还是笑的。
  之后,虽然赵老叔递酒过来的表情还是很不情愿,但还是给打了满满当当两瓶,除了竹听眠他们带过来的瓶子,老叔还贡献出一个陶罐。
  然后说:“快走。”
  “不着急啊,”李长青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去接水管,“给你院子冲一下。”
  “不需要,快滚!”赵老叔又变得刀枪不入。
  李长青也随之倔起来。
  眼瞧着这一老一小很快就要步入原来的僵局,赵老叔突然说:“明天你过来洗,给我把大棒骨带过来,别想赖掉。”
  李长青听愣了,随即笑起来,连声说好,指定给他挑个最好的。
  赵老叔也没憋住笑了一下,又赶紧冷脸,“快滚,打扰我休息。”
  “这就退下。”李长青乐呵呵地往院门走。
  老头儿又在后面喊他,“有成绩单也带来给我看看!”
  “行!”
  赵老叔接着喊:“姓齐那小子要是报了名,也知会我一声!”
  “好!”李长青回答。
  齐群抱着陶罐嘟囔:“我又不是没长耳朵。”
  就这么成功把酒带回去,贺念当然高兴,立即着手准备试喝纸板。
  李长青把另一瓶送上去给任空明,这次两人聊得稍微久了一些,足足快有一个小时。
  竹听眠就一直等在院里,陪小花说话,又给它喂苹果干,看到李长青下楼就立刻问:“拜师啦?”
  “没呢,”李长青看了她一眼,先拐去堂屋里拿上帽子,再过去给她戴上。
  “他说是明天就走,之后给我布置作业,跟我打视频监督我,先实习着。”
  “这也能实习啊?”竹听眠被逗乐,伸手挠了挠小花的下巴。
  “我还,”李长青先漏了声笑,才接着说完,“我还问他那个木雕买不买。”
  竹听眠乐得不行,“他怎么说?”
  “他说买,让我滚。”李长青说。
  两人乐成一堆,小花摇头晃脑地学他俩笑起来的声音。
  任空明这么一走,也算是民宿开业以来唯一一个断档。旅游旺季已经过去,下一个要等到冬后。
  对于贺念来说,这会沾着秋带着冬的日子就比较难熬。
  “出去溜达溜达呗。”竹听眠提议,“就山里那个蓝水潭子,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民宿得留人啊,”贺念看着空白的订房信息,惆怅地说,“我就不去了。”
  “我留着吧!”杠子自荐,“那水潭子我早看过八百遍了!”
  “一起看和一个人看哪能一样?”竹听眠难得强硬,“一起去。”
  也是闲的,几个人为这么屁大点事儿争了半天,倒是谁都不恼,就是没能定下来。
  最后还是周云说:“我守着呗,房间卫生不是都做好了吗?来客人我带他们上去,先安顿好。你们几个孩子去玩,年轻人一堆才好玩。”
  竹听眠表达感谢之后,当场要求贺念记录今天多算辛大嫂的加班费。
  贺念倒是对于加班费没有异议,但他依然不想出去。
  竹听眠开始采用工资威胁大法:“你要不去,三个月就白干。”
  贺念惊了,“哪有你这样的?”
  “你这不就看到了。”竹听眠美滋滋地上楼收拾东西。
  “你管管她啊。”贺念苦着脸对李长青说。
  李长青摸了摸鼻子,“我哪能管她。”
  贺念一想也是,“谁都能看出来你魂不守舍的,能指望你干什么。”
  这也……
  太直接了些。
  李长青靠近了些问:“你们都看得出来我喜欢她?”
  贺念奇怪地看他一眼,“多新鲜啊。”
  说起出行的车辆,民宿至今没有遇到命定之车,所以平时接送客人一般征用李长青家的小金杯。
  简称,白用。
  但是最近贺念和左右两家民宿搞好了关系,开口借一下小皮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问题在于皮卡车厢里只能坐四个人,而他们此行一共五人,多出来一个要么去后边车屁股里颠着,要么去车顶吃风。
  事实已经不符合行驶安全法,贺念还想借此说不去了。
  可是李长青眼看着竹听眠已经跃跃欲试地望向车顶,再耽搁一会,她真的能爬上去。
  情势严峻,李长青必须立即行动。
  他赶紧去三叔铺子里把小金杯开过来,彻底断掉贺念的余地。
  山里的蓝水潭子已经被开发成优秀景。
  水潭也不只有一种颜色,大体偏冷色调,以明亮的蓝色打底,渐次泛开温吞的紫,边缘裹着圈佛青色,再融进三五几点琥珀搭t着香灰白。
  非要形容的话,倒更像一块欧泊嵌在这旧林古木里头。
  颜色无疑是神奇的,难怪能以许愿灵作为营销手段。
  风一吹,银杏纷纷落下。
  竹听眠伸手抓了几次,每一片都珍惜地攥在手里。
  李长青问她是不是喜欢银杏,她说因为抓住空中的落叶可以收获幸福。
  齐群和杠子立刻开始捕捉路落叶行动,就连贺念都挂着一脸不情愿暗戳戳捉了几片。
  李长青思考片刻,转身往停车场走,折返时手里多了个捕鱼网。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始作弊。
  树叶已经把世界染到明黄讨喜,偏偏这个人做了件出其不意的事儿,让人看得无法不为之欢欣。
  大概老天都被他逗乐,所以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好让他真的捉住满满一袋落叶送给竹听眠。
  渔网很快被齐群抢走,李长青把收获的落叶送到竹听眠眼前,“你先拿着,抱不动就放去地上。”
  “那你干什么?”竹听眠接过来掂了掂,满满一袋银杏落叶,味道温暖带甜。
  “我要许愿去。”李长青说。
  他和景区工作人员打招呼要兑换硬币,大家都一个镇子里的,彼此都相熟。
  人家说:“一个地方的,送你。”
  李长青拒绝了,“许愿肯定得自己花钱才心诚。”
  硬币也不是单独往蓝水潭子里抛,这边单独划出一块区域,有个十人合抱的人造水池,水下头,池中间有片台子,面积不大,也不容易让抛入的硬币落到上头。
  池子正前方是棵木槿树,高大而严肃,树冠上挂着许多记载愿望的红布条,红粉的花缀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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