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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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采撷人间欢愉又酥又痒
  状元府,重逢,第四日
  大地仍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中。苏玄染已从浅寐中转醒。他睁开双眸,眸中倦意尽褪,重归往日的清亮。
  苏玄染垂首凝视着,窝在自己怀中酣睡的温曲儿,他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温柔,却又克制。他动作极轻,缓缓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将她的头小心安置在枕上,仔细将滑落的被角掖至她颈侧。
  待确认她安睡如初,他悄然下榻,轻步行至净室。盥洗毕,将乌发规整高束,移步至檀木衣橱前,他褪去月白寝衣,露出劲瘦有力的脊背。抬手披上一袭洁白中衣,轻柔的布料贴合着肌肤,衬得身形愈发颀长挺拔。
  探手取下庄重肃穆的朝服,绛红锦缎在熹微晨光中流转华彩。朝服展开,衣袂扬起,朱色锦缎轻覆于身,浓烈的色彩与他莹白肤色对照,衬得眉目愈发冷峻矜贵。
  整肃后,一袭绯袍金线暗纹流转,身姿卓然,气质清冷华贵。玉带束腰,抬手戴冠,尽显状元郎端方威仪。
  穿戴齐整,他缓步踱至榻前,垂首凝望蜷在锦被中酣睡的温曲儿,眼底尽是缱绻柔情。
  窗外夜色渐薄,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刺破浓暗,预示着黎明将至。
  他转身,轻推开房门,从容迈出,温柔之态刹那消散,冷峻神色如寒霜覆面。
  墨竹早已在垂花门外面肃立恭候,见公子出来,恭敬行了一礼,默默跟在身后,主仆二人沿着蜿蜒的青石板回廊款步前行。
  府门前,马车已候在阶下,苏玄染抬眸,衣摆轻扬间,
  身姿利落登上马车,墨竹亦步亦趋紧随其后。车夫轻抖缰绳,车轮辘辘有声,沿着京城的街道,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车窗外,微光漫过街巷,多数商铺仍掩着门板,只有几家早点铺子已升起袅袅炊烟,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犬吠,划破这清晨的寂静。
  街道上,渐渐多了些同样赶着去上早朝的官员。有的坐着华丽的马车,车身雕饰精美,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车内官员正襟危坐的身影。
  有的官员身着锦袍朝服,骑乘高头大马,马儿步伐矫健,鞍辔相撞叮当作响,马蹄叩击石板的脆响与车轮声交织,扬起一路晨霜。
  苏玄染倚坐车厢,眼眸微阖,似在静心养神,又似在思忖即将面圣的奏对,绛红朝服衬得他神色愈发冷峻。
  墨竹悄然轻抬眼眸,将视线投向公子。此时,晨曦斑驳陆离,公子的面容依旧清冷若冰霜,可眼眸幽微处,却似有波光轻轻摇曳,几缕柔情于其间无声淌过。
  墨竹暗自思量,想来是公子近日得幸,浸染了几缕尘世欢愉,才生出这般蜕变。
  这般思忖间,墨竹唇角不自觉弯出浅笑,眼底泛起盈盈暖意。
  瞧着公子眉目舒展,总算有了几分往昔未有的悠然意态,再不似从前那般,全身如弦般紧绷着,叫人瞧着都心疼。
  如今这般鲜活的模样,直教墨竹满心欣慰,他喉间不禁泛起酸涩与欢喜,终是忍不住在心底轻喃:这般自在,才不负人间岁月。
  苏府
  温曲儿这一觉睡得极为沉酣,直到晨光刺破窗纸,才朦胧转醒。
  她下意识侧首望去,身旁的锦枕已没了温度,凹陷处残留的褶皱,似在无声诉说昨夜缠绵。
  那些交缠的低语、温热的触碰,骤然涌入脑海,她耳尖霎时漫起绯色,指尖不自觉揪紧被褥,唇角却不自觉扬起,眼角眉梢皆浸着蜜意。
  直到忽想起今日要办的差事,这才赶忙掀开锦被,披衣起身。
  洗漱过后,用罢早饭,绣娘们便依约前来,她们皆是手艺精湛之人,此番前来,是专为温曲儿量体裁衣,以裁制寓意着姻缘美满的新婚服。
  待此事毕,便是挑选侍婢的事宜。廊下一众丫鬟们身姿恭顺,排列成行,候着新主相看。
  温曲儿目光逐一掠过,审慎地从中择选出几个进退得宜的伶俐人。
  轮到挑选贴身丫鬟时,一名唤作锦画的十六岁少女倏然撞入眼帘。只见她柳眉杏目,容色娟秀,垂首敛衽间规规矩矩,眸光始终低敛,不见半分逾矩张望。
  温曲儿细细端详,见她应答时言辞恳切,举止间透着纯善,眼底清明。既有恪守本分的规矩,回话时又带着机灵,既不多言多语显浮躁,也不木讷迟钝误事。
  这般心性纯良又懂得察言观色的品格,想来定是个既忠心可靠,又不会藏着弯弯绕绕心思的人。
  温曲儿略作思忖,觉得她甚是契合心意,便敲定由锦画担任自己的贴身丫鬟。
  是夜
  浴后水汽渐散,温曲儿与苏玄染并膝倚在琴案。室内寂然,唯余指尖拂过丝弦的轻响,清越琴音泠泠漫开,萦绕在这一方小天地,将时光浸得绵长舒缓。
  一曲终了,余音还在空中悠悠回荡,苏玄染已执起温曲儿的手,带着她款步来到软榻前,二人相依相偎,轻声聊起这一日里的诸多琐事。
  温曲儿窝入苏玄染怀中,侧脸紧贴他温热的胸膛,指尖无意识绕着他垂落的青丝。嘴里的话语源源不断。
  从晨间庭院里新绽的花儿,到暮时街巷飘来的糖炒栗子香,那些散落在时光缝隙里的细碎日常,都化作细密私语,在彼此耳畔缱绻流转。
  苏玄染低低应和着,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眼底温柔漫溢。
  忽然,温曲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微抬头,眸中透着惑然与好奇之色,轻声问道:“苏玄染,你究竟何时知晓我并非原本那个人的?”
  苏玄染听得此问,眸光微敛,陷入往昔的回忆中,须臾,他语调舒缓回应:“许是在你喂我饮药之时,我便隐隐有了些许疑惑。彼时,你之言行举止与往日截然不同,一举一动尽显悉心照料之意,只是病中意识昏沉,未能细究。”
  闻得此言,温曲儿脑海浮现出当时苏玄染病弱不堪的模样,他面色苍白,冷汗浸透的碎发黏在额角,虚弱地倚在榻上,连说话都带着气若游丝的感觉。
  想着那情景,她眉眼间不禁流露出疼惜,指尖不自觉抚上他面颊,目光愈发柔和,满是对眼前之人的关切与怜爱。
  苏玄染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怜惜,心头暖意漫过,手臂悄然收紧。他将下颌轻抵在她发顶,声线裹着几分喟叹,接着言道:“许是你食那包子之时,我便已有所觉察。你食包子时神态、动作皆别具韵味,与往昔判若两人,更何况……”
  他顿了顿,笑意染上声线:“那包子褶子精巧玲珑,一看便是手艺精湛的巧思。”
  这话一出口,温曲儿脸颊顿时泛起淡淡红晕,当时那情景她后来可是尴尬许久。她娇嗔地剜了苏玄染一眼,目光似嗔似怨,神色间透着些许羞恼,话语里带着几分嗔怪:“你……竟然都瞧得这般清楚。”
  记忆翻涌间,温曲儿仍能清晰勾勒出过往的画面:那时的苏玄染周身似覆着层寒冰,目光冷冽如霜,哪怕共处一室,也未曾多瞧她半分,冷峻的面容上也毫无波澜。
  可谁能想到,在这副冷硬疏离的表象下,他竟将每个细微处都尽收眼底。
  苏玄染凝视着她怔忪的模样,眸光温柔缱绻,唇角浅淡的笑意盛满宠溺深情。
  往事在他脑海铺展,那日她吃包子的场景鲜活如初:小嘴被食物撑得满满当当,脸颊鼓成圆润可爱的弧度,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只鼓起腮帮的河豚,透着天真稚气,模样煞是有趣可爱。
  忆及此处,他喉间溢出轻笑,轻声赞道:“记得彼时见你食那包子,小嘴塞得满满当当,圆鼓鼓之貌,似那鼓腹憨然的玉豚,实是可爱至极。”
  温曲儿本被夸得心头微甜,待听清“玉豚”是河豚雅称,本就泛着红晕的脸颊愈发红润,一时又羞又恼。
  她嗔怪瞪了苏玄染一眼,娇声埋怨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呀,竟将我比作那圆鼓鼓的河豚!哪有这般形容人的。”
  苏玄染见她双颊酡红,杏眼含嗔的模样,不由微怔。他原是情难自禁的真心赞叹,未曾料到,这无心之语竟惹得她如此气恼。
  心中暗怪自己这言语太过莽撞了些,面上却已漾开宠溺的笑意,喉间溢出一声低低轻笑。
  他赶忙轻拉住温曲儿的手,眸子里盛满温柔与笑意,声音低沉缱绻,带着讨好意味,轻言软语:“好曲儿,莫要恼了。不过是觉着你当时那模样可爱至极,似圆鼓鼓河豚般趣致,我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绝无半分取笑之意,还望你且消消气罢,嗯?”
  温曲儿听着他这般含情脉脉的哄劝,心间如羽轻拂,又酥又痒。嗔怪的神色瞬间瓦解,唇角不自觉扬起,梨涡浅浅,眼波流转间尽是甜蜜。
  苏玄染见她这般神态,心中柔情顿生,可转瞬,心口蓦地泛起酸涩。他抬手将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指腹轻摩挲她脸颊,嗓音已染上几分暗沉:“往昔竟让你遭受饥饿之苦,皆是我之过。”
  温曲儿闻此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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