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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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相隔的配吗?
  ·
  这次的昏睡持续时间并不长,温白苏醒来的时候,也才下午四点出头。
  左右合作不是一两天就能谈定的,在吴老板表示病人要紧之后,邢谚就让徐源接手了招待人家的事宜,他本人则是坐在温白苏房间里,盯着某个不安分的人。
  温白苏唇瓣紧抿,面上满满的抗拒。
  好像他面前的,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邢谚都无语了,“吃个药而已,有必要那么抗拒嘛,你之前都吃了那么多年。”
  温白苏幽怨地瞥他一眼,闷不吭声垂眸,莫名带着些委屈的色彩。
  邢谚摸摸鼻子,压着性子哄:“乖乖吃药,好了带你去参加烧烤派对?”
  温白苏意动。
  邢谚抓住要点,趁热打铁,“我们可以在庄园多住两天。”
  温白苏纠结着点头。
  满满一掌心的药,温白苏将饭前吃的挑出来,视死如归地服下,又连喝了两口水。
  邢谚见状,面上轻松些许。
  他正准备让温白苏吃剩下的,就见人面色一白,“怎……”
  温白苏扑到床沿边,“呕!”
  呕吐声打断邢谚的疑惑,他吓了一跳,忙把垃圾桶放过来,伸手拍着温白苏的后背,将水杯往他面前递。
  “你这是什么情况?”
  温白苏还在吐,根本顾不上邢谚的疑惑,胆汁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药品伴随着残留的早餐躺在垃圾桶里,房间里蔓延着难闻恶心的味道。
  温白苏用力闭了闭眼,手背上传来痛感,他挪了挪视线。
  滚针了。
  温白苏皱起眉,将吊针扯开,接过水杯漱口。
  吊针被扯开的动作太大,血液流淌而出,邢谚脸色变了变,将吊针挪开免得扎着人,又朝外面喊医生。
  温白苏这会儿已经漱好口,面对皱眉看过来的邢谚,他声音委屈,先发制人:“我都说了不吃药。”
  邢谚:……
  ·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温白苏喝一口粥,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邢谚。
  经过刚刚他的恶人先告状,邢谚已经沉默快半刻钟了。
  温白苏心虚目移。
  他好像是有一点点……好吧,是很过分。
  但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嘴比脑子快嘛!
  眼看着某人的粥快喝到鼻子上了,邢谚回神抓住他的手往下挪了挪,“认真吃饭,看我做什么。”
  温白苏眨眨眼,咽下勺子里的粥。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邢谚:?
  邢谚反应过来,“没事。”
  他顿了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吃药一直这么难受吗?”
  “唔,也不是。”温白苏撑着脸,“是三年前情况恶化之后,我才吃不下去药的。”
  以前的药也不舒服,但是还可以忍耐。
  夕阳照入房间,照亮温白苏的面部,将他所有的情绪展露无遗。
  邢谚没有看见任何负面情绪,好像吃不下去药的背后并没有死亡的含义,平静地让知情人恐惧。
  他不免好奇:“你不害怕?”
  温白苏闻言,下意识的搅拌了下粥,“有什么好害怕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奔赴死亡,我只是路程短一点而已。”
  邢谚张张口,一时哑然。
  这样的话在网上看过太多,但真由一个将死之人说出来,那种平静还是让人怔忪。
  说这话的本人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温白苏又喝了口粥,转而拿着筷子去夹碟子里的小菜。
  邢谚压下心中的涟漪,等温白苏吃完饭。“你的情况……不吃药我也不管,不过之后外出身边必须带个人。”
  温白苏闻言,幽幽叹息一声。
  “可是我不喜欢。”
  青年抬眸看过来,原本狭长的眸子这会儿圆溜溜的,里面还带着因为难受泛起的生理泪水,看着颇为可怜。
  邢谚晃了下神。
  方才被恶人先告状的情形突然浮现。
  他软下来的神色一顿,接着冷酷开口:“不喜欢也不行,至少要带一个保镖。”
  温白苏:?
  眼睁睁看着男人毫不留情地离开,温白苏摸出手机看屏幕里的自己。
  啧,这张脸咋突然不管用了。
  脸颊肉被扯动,温白苏疼的咧咧嘴,松开手。
  ·
  邢谚说要安排保镖,那就是给的一个通知,当天晚上还不到七点,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就站到了温白苏床前。
  高大,勇猛,能止小儿夜啼。
  温白苏抬着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来人中气十足,“温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医护保镖,秦执。”
  “保镖我懂,医护……?”
  面对温白苏的茫然,秦执掷地有声,“我有一定的医护知识,随时可以给予您急救。”
  温白苏盯着他看了两秒,视线转移到邢谚的身上。
  邢谚合上手机,敛了敛嘴角的笑意,“他是专业的,你可以相信。”
  不。
  这不是专业不专业的问题。
  温白苏开始担心他带人出去,会不会吓到经过的路人。
  邢谚看他神情,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脑袋。
  “好了,你好好休息。”
  ·
  眼看着邢谚离开房间,温白苏和秦执面面相觑两秒,他扶额,“你坐,随便干什么,有事我会叫你的。”
  秦执应了声,坐在了房间里的小沙发上。
  那沙发说是小,但也是双人位的,温白苏整个人都能窝进去,但现在秦执坐上去,偏偏给人一种逼仄感,跟单人沙发似的。
  温白苏再次捏捏鼻梁。
  他不歧视人,但他真的很好奇,邢谚是在哪找到这么大个块头的。
  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吊针输的液也有一点的安眠成分,温白苏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睡意上涌。
  他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昏昏欲睡地闭上眼睛,输着液的手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
  还没有缩进来,一只大手就按住了他。
  温白苏睁开一条缝。
  是秦执。
  高大的保镖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个医用暖宝宝,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白苏眼皮动了动,睡意让他懒得出声。
  暖宝宝对他根本没用。
  温白苏的体表温度太低了,是低到不正常的寒冷。
  暖宝宝在他手上,根本就暖和不起来。
  ·
  酒桌上交杯换盏,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邢谚看了眼正在和女公关聊天的吴总,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秦执发过来的信息。
  照片里,长发青年安静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夜灯下打出一片阴影,面庞苍白虚弱。
  褪去清醒时的神态,温白苏的脆弱一览无余。
  邢谚这一刻很难将照片里的人,和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个温白苏对上号。
  他不自觉地放大照片。
  明明这么瘦弱,他怎么会觉得对方情况还好呢?
  “邢总~您这是在看什么?”
  陌生的女性坐到身边,邢谚看过去,疑惑的:“你是?”
  端着酒杯地女人面不改色,笑意吟吟地继续:“您这一个人多无聊,我陪陪您?”
  她眨着眼,魅色尽显。
  邢谚坐直身体,视线撇过不远处的吴总。
  年过半百的男人朝这边举起酒杯,神色间带着种了然的示意。
  邢谚:……
  啧,恶心。
  不想干了。
  -
  三更半夜,喧闹声响起。
  温白苏睁开眼,缓缓转动脑袋。
  窗外月朗星稀。
  大脑的混沌在模糊的喧嚣中清醒,他坐起来一点,不解地看向过来的保镖,“什么情况?”
  保镖将温白苏扶起来,“老板好像喝多了,应酬回来就在打电话。”
  温白苏看向门口,眉头微皱。
  邢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并不清晰,听着像是在生气。
  他坐起来,“我出去看看。”
  ·
  “咔嗒。”
  二楼的房门被打开。
  邢谚的声音一顿,不爽地转身抬头,视线迎上一张虚弱的脸。
  他挪开手机,“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
  温白苏摇摇头,关心道:“谁惹你生气了?”
  被这一关心,邢谚又想起那个奇葩,他真的、头一次这么清楚吴老板那狗名声的真实性。
  温白苏眼见着人神情扭曲,再次出声:“邢谚?”
  邢谚回神,声音努力平缓,“我没事,你别担心。”
  温白苏:很难不担心啊!
  ·
  看着人缓缓走下楼梯,制止心中怒火中烧的吐槽,邢谚挂断了和发小的电话。
  温白苏走近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人,他想了下,“我听说你刚喝完酒回来,要不吃点醒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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