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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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还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一脸回味。
  他笑眯眯的看向耿耀,其他百十号人,一同看向耿耀。
  同样娶了个富贵夫郎的耿耀:......
  戴正平:“耿把总所娶的夫郎是彦家的,乃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我家夫郎比不了,我听闻耿把总昨日已和兄弟们熟络,定会比我更顾着兄弟们。”
  耿耀随着笑,不经意的打量着戴正平,五官普通,身材还算挺拔,双眸细长而有神,应当是个练家子。
  只是不知道武艺到何种程度。
  这里虽说大多都是懒散之辈,却也终归是军营,就算会些花架子,举手投足间也会与普通农家不同。
  若无青龙山守备军之事,耿耀此时也就拒了,哪怕落得个惧内的名声也无妨。
  现如今不知对方深浅,耿耀一时不敢妄动。
  他道:“我对兄弟们的真心自然真诚,只是夫郎的银钱是他陪嫁之物,男儿只有给夫郎挣诰命的份,哪里有花他防身之钱的说法。”
  “兄弟们都知道我家是做猪肉买卖的,若是大家不嫌弃,我今日回家和老娘求一求,明日拉半扇猪肉过来,给大家添道菜,不知可否?”
  有总比没有好,王千总乐的呵呵笑,说可可。
  其他人也跟着称谢。
  只这话贬了戴正平,他玩笑道:“已经结为夫夫,只是买些米面,不过是他银钱中沧海一粟,哪里就有动了他防身钱之说,外人都说你们良缘天定,不曾想如此生分。”
  “更何况,嫁妆是他的体己银子,防身自然要靠我们这些男儿夫君的,没有我们,他们有再多银子也无用。”
  耿耀在心里呸了下,笑道:“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戴把总愿意和夫郎的银钱不分内外,我和戴把总不同,我的银钱可以给他,他的银钱是万万舍不得动的。”
  “咱们身在军营,得把脑袋提在裤腰上,每日都在刀尖上舔血,这生死难料的,万一我有个好歹,他手里有银钱才能活的肆意些。”
  在琢磨着能不能背着人,拿块肉回家给孙子的王千总:......咳咳
  百十来号守备军:......脸红。
  戴正平:......真不要脸。
  五人为伍,领头者为伍长,管五人。
  十伍一队,领头者为队长,管五十人。
  十队一司,领头者为把总,管五百人。
  两司为一部,领头者为千总,管千人。
  守备军虽人少,但现在内阁高坐者,皆拿买官卖官为生意,只要出了银钱,位置自然是有的。
  按规制,王千总手下应该有两个把总,现如今算是齐了。
  只是把总手下的人,却是齐不了。
  王千总道:“把总应管十队,五百人,但如今咱们宁安县的守备军情况你们也知道,只有这百十来号人,你们就各管五十人。”
  队长和伍长是由千总指定,职位不同,饷银俸禄自然不同,王千总为了吃军饷,对上报了十个队长,伍长更是多,实则,对下属而言,只有伍长,没队长。
  现在百十来号人,兵部的档案则是两百多号人,太多就不行了,少一点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胃口太大兵部就直接来踹人了。
  兵部也知,现在国库紧张,饷银无法按月发,不眯着眼放水军户也是真的没法活。
  更何况这里离国都近,王千总被整了这么些年,也多少灵巧了些,知道有些钱自己只能拿一半,其他的往上送,倒也美哉。
  不过王千总此人,虽爱财爱吃,但瞧着军营没了吃食,或者长久不见荤腥,也会心疼的拿些钱出来,故而这些年依旧是不甚富裕。
  勉强支撑着孙子穿金戴银,绫罗锦缎,其他仆人什么的,那无所谓,全穿打补丁的粗布吧!
  王千总刚想把人分一下,就见戴正平道:“我和耿把总比试下拳脚,让兄弟们自己选跟谁如何?”
  无聊的日子有热闹可看,四周瞬间欢呼喧闹了起来,王千总不等耿耀说话就同意了下来。
  耿耀已不好拒绝。
  彦遥起来时,秋雨正坐在院中等着,听到动静她忙推门而入,伺候彦遥净面束发。
  只是还不等彦遥出门去铺子,就见角门被人推开,一人扶着耿耀走进院中。
  耿耀似是伤的极重,脑袋低垂,双腿如有千斤重。
  彦遥吓的呼吸一窒,唇色白了大半,忙疾步迎过去:“这是怎么了?”
  扶着耿耀的人是个年轻小子,还未娶亲,一时瞧见彦遥竟有些晃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这才解释道:“耿把总和戴把总过招,一时不敌受了伤,被卸了胳膊,军医已经看过,把胳膊接了起来,说是无事,修养几天就好了。”
  扶耿耀回来的名叫高田勇。
  他刚才瞧见彦遥站在房中门槛处,想着应该是耿耀所住之处,正打算扶他进去,就见彦遥脚步一停,转了方向,道:“在这处。”
  他走向右侧房间,高田勇不疑有他,跟着进去。
  等到把耿耀放到床上,高田勇心中才疑惑了下,没想到耿把总如此爱学,房中书桌上放了纸笔书籍。
  彦遥在床沿处唤了声夫君,见耿耀睁开了眼,他才放心了些。
  “夫君,你好好歇息,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他俯身,帮耿耀掖了被角。
  四目相对,耿耀望见他眼中沉静,不由的笑了下:“好。”
  彦遥对高田勇笑道:“多谢郎君送我夫君回来,还请院中说话。”
  连带着秋雨,三人出了门,把房门合上后走到院中树下,彦遥行了一礼,双眸垂泪道:“刚才有夫君在不忍他挂念,故不敢多问。”
  “还请告知,我夫君今日正常出门,怎就如此模样回来了?”
  高田勇未曾见过柔弱夫郎如此模样,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忙把军营中的事解释了一番。
  道:“耿把总比戴把总高了一头,但是他毕竟不精武艺,左右都防不住,戴把总又打的兴起,哪怕被王千总喊停了,耿把总还是受了伤。”
  他挠挠头道:“原本王千总是想一个把总五十人,就是戴把总说,等下带着选他的兄弟们去天香楼吃饭,日后别的不敢说,让大家每天有肉是肯定的,于是大家就都闹着想选戴把总。”
  “王千总问耿把总,耿把总说他请不起,让大家随意。”
  彦遥压下心中思索:“之后呢?可是一百多人全选了戴把总,我家夫郎无人跟随?”
  高田勇,道:“这倒也不是,耿把总虽说武艺没有戴把总好,但他对耿夫郎你一片真心,不请客也是因为敬重你,不乱花你银钱,也很是让人敬佩。”
  “耿把总自己一人总归是没面子,我就与另外九位弟兄,站到了耿把总这处。”
  彦遥眼中露出暖意,又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
  高田勇:“哎哎你别,不用不用。”
  彦遥看向一旁的秋雨,秋雨知他意思,忙回房拿了银两过来。
  彦遥把三十两递与高田勇,道:“我家夫君现如今有伤,不好亲自宴请,还望弟兄们莫要怪罪,这三十两你拿着与另外九个弟兄去天香楼吃喝。”
  天香楼是宁安县最好的酒楼,价格非同一般,若是寻常吃饭,一人约莫着是二两银子,彦遥不好算着花销拿,故而拿了三十两。
  就算是遇到了戴把总那些人,这三十两用下来,点的饭菜也不会丢了脸面。
  高田勇现在年少,故而还有些呆气,哪里是彦遥对手,三言两句间,就已经感动不已,恨不得当下发誓,以后誓死追随耿把总。
  等把人送走,彦遥唇角笑意收起,让秋雨去请大夫,这才转身进了房间。
  戴正平出现的太明显,耿耀有心避让,拳脚是一点都未使,挥拳踢腿全用蛮劲,是真的挨了许多打。
  不过还凑合,就是疼,没伤筋动骨。
  他此刻坐起身,揉了揉被卸过又接上的胳膊。
  彦遥面色有些冷,他坐在床沿,就那般瞧着耿耀。
  “看什么?”
  耿耀嘴角有些青紫,彦遥伸手去碰,被耿耀侧身躲过。
  他受了伤,彦遥原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来了气,一手按着耿耀肩头,一手去碰他唇角。
  微凉指尖在他唇侧摩挲着,耿耀一时不敢妄动,那指尖轻轻移动着,他呼吸都慢了许多。
  耿耀五官俊朗,眉眼如墨色,皮肤却不如哥儿细腻。
  彦遥细嫩掌心覆在他的下巴上,如绸缎包裹了细沙,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彦遥不甘心就此收手,强撑着别扭,问:“你和那个戴把总有过节?”
  他双眸似躲非躲,耿耀怕他恼,压下笑意。
  头微微动作,离开了彦遥手掌,等到彦遥衣袖垂下,他才道:“事情起因还得由那日桃林中,你扔了我伞的事说起。”
  彦遥道:“耿哥哥记仇?”
  说正事时,就是杀猪郎,叫耿哥哥,就是玩闹时,耿耀好笑道:“还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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