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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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透君,我之前对你说谎了。”
  那边的人不知是明白了什么,声音立刻变得焦急起来:“凛小姐?凛——兰小姐?”
  “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累了。”
  眼前的黑暗愈发浓重,只是我一时判断不出这是手表的电量耗尽,还是脑袋受伤的影响。
  “兰小姐——”
  “我啊,其实并不是安室凛的读者,不是她的朋友,也从没有和她讨论过剧情。”
  那个时候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总不会是「我好像就快死了、所以多少想给你留下些遗憾、以便你日后能偶尔想起我」吧?
  “兰小姐……那种事、我并不在意……”
  “——我就是安室凛。”
  望着似乎再度陷入沉睡的少女,降谷零站起身,向病床边上双手抱胸的苹果少年微微点头:“我去拜托医生过来,我就先不打扰了。”
  「我未来的丈夫大人」、这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用的称呼啊。
  工藤新一向他点了下头,脸上带着些笑意,掺着些无可奈何,却看不出多少担心。仿佛正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不过是患了感冒发烧似的小病,而不是会导致短时间失明的头部外伤。与少年在废弃设施外第一眼看见满头是血的青梅竹马时,那种绝望却危险得让他下意识提起警惕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时候、是他看错了吗?还是说,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那么容易就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青春期的高中生啊……
  比起工藤新一,他还是更在意毛利兰。
  那女孩明明发觉自己失去了视力,却没表露出多少惊慌和担忧。以他的角度看来,女孩的反应并没有为了避免周围人担心而故作冷静的成分,反而像是早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在废弃建筑里的时候,明明已
  经伤得那么严重,却还能语气轻快地与他聊天,若无其事地打发着等待救援的漫长时间。
  去年在纽约的时候更是如此,明明已经逃脱束缚,受着伤、又虚弱地发着烧,却硬是就在原地等他醒来。虽然说他的昏迷就是她随身携带的道具导致,但是……
  明明他是即将步入三十代的社会人,还是承担着保护人民安全责任的公安警察,怎么总是被那样年轻的女孩子保护和照顾呢?
  那样总是充满勇气与自信,聪慧而坚强,善良又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女孩子……像极了他的认知里、他所喜爱的小说系列中的「安室凛」的形象。
  而且……
  “「我就是安室凛」吗……”
  听说自己十年前的恋慕对象竟然现在才读高中的时候,他确实吓了一跳。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这个真相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出现在他的推理之中。
  而现在,他脑海中某些零散的拼图碎片,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因为毛利兰就是安室凛,所以才会随身携带《zero》的新作大纲,才会委托专攻刑事案件的毛利英理担任代理律师,才会为招募助手的事全权负责……「工藤优作的弟子」更是如此——她与工藤家的独子是无比亲密的青梅竹马。
  过去与他往来信件的时候,她还只是小学生,各种意义上都不能暴露真实身份,才会在他提出想要见面的时候,说「还不是时候」。
  可除去一开始她的字写得潦草难辨以外,她的遣词用句、汉字词汇量、字里行间展现出的情商与看事物的角度,还有对他的态度,都从未展现出一丝稚气,哪里也不像是小学生,反而更像是他的同龄人。
  毛利兰、是早慧的「天才」吗?还是说、还有什么他没有勘破的真相?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眼前。
  「我未来的丈夫大人」……那女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思绪忽然被手机的震动打断,打来电话的人是上司榊千早。降谷零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对方告诫他「绝对不许把小姑娘真的骗到手」时的表情,他微微侧过头观察周围的环境,确认安全之后才接听起来。
  “哟,波本。”电话那边的人声音轻佻,“小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醒来了。”他将毛利兰的情况简略汇报给对方,也包括女孩正处在无法视物的状态这一点。
  “你还真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早已了解事件来龙去脉的年轻警视凉凉地感慨道,随即话音一转,“不过,也正好给你提供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去向她验证一件事吧。”
  “什么?”
  “有关她身边突然出现的「羽津爱」、是否就是「贝尔摩德」的事。”
  降谷零目光一凛,凝重了表情。
  “别太担心,波本,各种方面都是。”像是想象到了他此刻的反应,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温和却不近人情,“兰酱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得多、也知道得多——如果我的推测成立,那她一定早就知道你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即便如此,却仍旧喊他「未来的丈夫大人」?
  沉默片刻后,降谷零开口:“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百——算了、保守一点、百分之九十五?”
  几秒之后,降谷零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他是专业的卧底,他当然知道应当如何完成上司交付的任务,也知道这件任务的必要性。他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知晓贝尔摩德的去向,但是……
  吓唬某种意义上因自己而受伤的女孩子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罪无可恕。
  更何况,那女孩还是……
  第52章 暑假与非日常六“为什么凛小姐会喜……
  失去视觉确实有些不适应,但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体验——至少对于上辈子来说,寂静、黑暗与疼痛不过是实验中控制变量的条件。
  相比起来,还是应对父母来得更为困难。似乎是因为我的青梅竹马已经替我承受过责骂,留给我的就只剩下了关心和爱护,这反而让我感觉有点心虚了。
  白天昏迷了太久,夜里当然睡不着。反正睁着眼睛也看不见,我干脆闭着眼睛,在护士来查房的时候佯装睡着,避免多余的麻烦。
  结果却在护士小姐离开之后不久,听见了不该出现的、病房的门再度被打开、又被轻轻关闭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视力、听力和嗅觉变得敏感,房间的隔音又很好,又或者是那脚步声、气味、或是行进中的衣料摩擦声已经被我不自觉收纳进了记忆宫殿,在这个人停下脚步、开口之前,我就已经分辨出了他的身份。
  “——透君,为什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来人似乎并不意外我能发觉他的身份,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因为我有一件十分在意的事,实在想要立刻跟兰小姐确认。”
  我挑了挑眉,抬起手软软地搭在了眼睛上:“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此刻站在我身旁的人,并非「安室透」或「降谷零」,而是那又甜又辣的威士忌酒「波本」。
  “今天来探望过兰小姐的友人有很多,”清澈的男声缓缓铺垫道,“工藤君、铃木小姐、还有很多关系不错同班同学,却唯独少了一位。”
  啊,果然是为了贝尔摩德。
  “那位正住在工藤君家里的羽津爱同学,为什么没有来探望兰小姐呢?”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秒。
  “是否是因为我一直待在这附近,而她并不想与我碰面?”
  ……唉。
  “我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小爱确实不想与你碰面,”我撇了撇嘴,“她一直很反对我招募你为助手,无论我说多少你的好话也没用。”
  身边的人没有出声。
  我便顺势话音一转:“透君比我想象得还要心思敏感,不过透君你完全不需要在意的。”
  “什么?”
  “这次会受伤不怪透君,完全是我不好。”我沉痛地反思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忘记带头盔的。”
  我可不想跟他继续聊贝尔摩德的事,无论他或者千早老师想对贝尔摩德做什么——虽然我这边也有应对措施,但当前转移话题才是上策。
  事已至此,干脆一鼓作气对他告白好了。
  “透君白天听到了吧,「我未来的丈夫大人」、我一直都是那样对新一称呼你的。”
  因为闭着眼睛而不必移开视线,但脸颊升起的热度却让我逐渐软下了声音。
  “除了新一,我与同龄人大都有些格格不入。虽然融入其中并不难,与同龄人交好也很轻松,但我想得从来都比他们更远很多。”
  “出版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如果我可以拥有五次不同的人生的话——不、我没有那么贪心,只要三次就好。”
  「五世只爱君一人」、那原本是《bleach》里的情节,是我最喜欢的告白段落。
  “公安警察安室凛是小说里、活跃在里世界的英雄。下一次、我想尝试成为演员,我想要出演假面骑士或者超级战队,成为影视作品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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