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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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乐公主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皇上,真的不念亲情吗?
  公主回眼看向已经走得很远的凌卿玥和褚香菱的背影,阴仄仄道:“这么爱装瞎子,也不怕永远变成瞎子!!!”
  公主迈步向乾清宫走去,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倒道:“公主,您现在去求情,小的就没命了。”
  刚下朝就得知了消息,一定是身边有了细作,只怕万岁爷会勃然大怒。
  平乐公主怔住了, 回首奔了西华门出了宫。
  看着宫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怅然若失。
  对驸马爷不失望吗?很失望。
  但驸马爷的罪名被扣实了,自己这个公主,真的很丢脸。
  平乐公主叹了口气,对丫鬟道:“走吧,陪本宫去买糖人。”
  丫鬟一怔,没有说什么,主仆二人连马车都没坐,奔着最热闹的正德大街而来。
  走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一个捏糖人的摊子,摊主问道:“公公,想做什么形状的糖人?”
  平乐公主沉吟道:“做个兔子糖。”
  摊主很快摊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公主接过了糖人,又拧身往皇家内城而来。
  到了养心殿门前,努力扯了一个笑脸,随即笑声道:“万岁爷,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公主急匆匆的要进养心殿,被侍卫给拦下了,对平乐公主道:“公主殿下,容小的禀告。”
  没等侍卫禀告,容公公已经从殿内走了过来,对公主施礼道:“公主殿下,万岁爷,不在养心殿。”
  公主眼眸一缩,容公公在,万岁爷,怎么可能不在?是因为自己来了,所以不在吧?
  平乐公主把兔子形的糖给了容公公道:“容总管,等万岁爷回来了,帮我把这个糖人儿转交给万岁爷,小时候他最爱吃了。”
  公主转身走了,脸上灿若夏花的笑意,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容公公回到了养心殿, 拿着糖人站在大殿一角, 半天也没吭气。
  良久,齐瑞淡然道:“化了。”
  容公公错愕道:“爷?”
  齐瑞撩起眼皮,目光扫向容公公手里的糖人道:“糖人都化了,你什么时候给朕?”
  容公公这才恭敬的把糖人儿递给齐瑞道:“万岁爷,奴才按爷吩咐,将公主拦在了外面,公主让奴才把这个糖人转交给爷。”
  齐瑞把糖人接过去,放在嘴里咬了一块儿。
  容公公吓了一跳,阻拦道:“万岁爷,还没、没验毒…”
  齐瑞将嘴里的糖人咬得卡卡作响,嘴角上扬道:“放心,不会有毒的。姑姑心性不坏,胆子小,好脸色,还重情意,被人做了刀枪了。”
  容公公不敢吭气了,这句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良久,齐瑞似自言自语道:“父王殒时,朕年纪尚小,很不开心,皇祖母约束得又严,只有姑姑偶尔出宫给朕买兔子糖吃,当年朕还说,长在以后,要给姑姑买很多的兔子糖,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容公公眨了眨眼,没敢吭气。
  齐瑞呵呵笑道:“祖母一有什么事情央求先皇,便会来这一招,忆苦思甜,屡试不爽,姑姑竟然也学会了。”
  容公公心里划了魂,万岁爷这是想起了甜,还是苦呢?是饶了驸马爷,还是不饶了驸马爷呢?
  齐瑞又喃喃说道:“姑姑怎么就想不明白,若不是惦念着当年的甜,她,又怎会有机会买糖来给驸马爷求情呢?”
  容公公仍旧听得云里雾里,万岁爷这是要严惩驸马爷了?
  一滴糖化了,淌在了奏折上,容公公吓了一跳,忙用帕子上前要擦,被齐瑞制止了。
  齐瑞拿起奏折,看了看奏折的内容,笑道:“无妨,这份奏折,是历督察给驸马求情、弹劾凌首辅的折子,朕就转给他吧。”
  容公公仍旧脑子打着转转,这位爷的心思,比起先皇,更加难猜了。
  齐瑞抬眼,刚好看向容公公一头雾水的模样。
  齐瑞也不解释,对容公公笑道:“这弹劾折子上滴了平乐公主的糖水,朕自有用意,把这折子送到凌首辅府上去吧。”
  容公公忙答了声:“诺”,随即恭敬的接过折子。
  待容公公走了两步,齐瑞突然叫住他道:“查一查今天乾清宫执事的太监,是谁多了嘴,清了吧。”
  容公公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吓得胆战心惊。
  齐瑞摆手道:“朕不怪你,有时候,往你身边塞人的人,也不是你一个奴才能拒绝的,平时盯紧些。”
  容公公忙跪了三个头谢恩,这才心有余悸了出了养心殿。
  第393章 最大的骗子
  折子很快转到了凌卿玥手里。
  贾小六看着弹劾折子,有些莫名其妙道:“大人,万岁爷怎么会把督察院的折子转到你手上?是告诉你历督察给驸马爷求情、弹劾你了?”
  凌卿玥看了半天折子,手指拈了一下折子正中央黏糊糊的东西,放在嘴里舔了一下,竟然是甜的。
  凌卿玥轻眯了眼,半天才道:“万岁爷是想告诉我,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擢升我为首辅,又让我秉公办了驸马爷,这是他给我的甜头,”
  贾小六微笑道:“那是好事啊,怎么没看出大人高兴来?”
  凌卿玥摇了摇头道:“万岁爷自律,一向不吃糖,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糖,可能是公主给驸马求情时送给万岁爷的,公主的糖放在给驸马求情和弹劾我的折子里,你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万岁爷这是警告我,给了我甜头,就要给他同等的回报。”
  贾小六这才恍然,没想到当年率直的安王爷,当了皇帝以后,也玩得一手好心计。
  凌卿玥看着贾小六,看得贾小六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摸了把脸道:“大哥,我脸上,有花吗?”
  凌卿玥摇了摇头道:“香菱跟我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是,一婚傻三年。你这成了亲以后,脑子跟浆糊一样,不比当年啊!!”
  贾小六的脸色立即成了猪肝色。
  凌卿玥迅速组织了督察院、大理寺、骁骑营三司会审。
  历督察也参与其中,本来只是凭着个人主观好恶给驸马爷求情,不想让凌卿玥得逞当上首辅。
  结果,越查案子越触目惊心。
  驸马爷褚之涣嘴很硬,什么也没招。
  但架不住鼓破众人捶,不仅追随他的侍卫们招了,被画画的女子们的亲人也都招了,就连宫殿里搜出来的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也招了。
  这一招供,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简直触目惊心。
  据沧州楚河县原县令常之安招供,他曾因女儿的画,被驸马爷逼迫改了官籍。
  褚之涣,俗家名字叫褚松,实则是楚河县清风观的一名小道士。
  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是褚松的师祖南风道人,常年研习不老之术,别看现在行将就木,身子骨不好的样子,竟然已经活到一百二十七岁了。
  找到这些青葱的少女,最初的目的就是提取红铅(女子第一次的月例炼制,必须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空、发黑面光、肌肤细腻、不肥不瘦、长短相当的少女),制成‘红铅接命神方’。
  怕事情败露,取了红铅后便杀了少女。
  后来,楚河县犯了红铅丸案,事情败露,南风道人出逃。
  褚松骗取了当时楚河县县令常之安的女儿裸像,逼迫常之安撤了通缉令,并改了褚松的官籍,名叫褚之涣。
  褚之涣后来到了沧州,又用此法威胁了沧州知府,沧州知府无奈给他乡试作弊,成了举子…褚之涣尝到了这种事情的好处,于是如法泡制,一路发迹,一路升迁,竟然成了驸马爷。
  于是,便建了附马寺。
  南风道人住进了地下宫殿。
  老头儿自己一个人呆在地下宫殿寂寞无聊,便不再杀那些取完了红铅的女子,让她们给他捶腿按摩,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历督察知道自己保错了人,这官位怕是不保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事情查清了,报给齐瑞的时候,一向宠辱不惊的他,勃然大怒,直接把桌案给掀翻了。
  连他也没想到,大齐国堂堂嫡公主,竟然嫁给了一个大齐国最大的骗子,还是个江湖术士,炼制人神共愤的“红铅接命神方”,简直是大齐国第一大丑闻!
  凌卿玥把桌案扶了起来,默默的捡起了案件相关的佐证,全部放在了的桌案上,从怀里拿出另一份折子,恭敬施礼道:“禀万岁爷,驸马爷褚之涣,在户部任尚书期间,贪没救灾款项五十八万两,制银提取银耗上百万两,金额巨大,判斩立决!!”
  齐瑞听了一怔神,立即会意,将奏折接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在上面签了朱砂红批。
  夜色正浓的时候,凌卿玥带人进了大理寺牢狱,二话不说,一刀下去,驸马爷至此一命归西。
  当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日,平乐公主带着人到了凌府大门口,状似疯魔的敲着凌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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