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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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喜旺?”香菱更加莫名其妙了,自己给刘喜旺开的月银也不少啊,怎么穷到借银子的地步了?”
  这件事香菱早晚得知道,凌卿玥咬了咬下唇,选择“坦白从宽”道:“丫丫,不止是我、何方、石头、二柱…我们都把手里的钱借给喜旺了,得有十三万多两银子。”
  香菱惊得张大了嘴巴,诧异道:“喜旺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凌卿玥脸上立即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就是红姐啦。红姐不肯嫁喜旺,喜旺就按现在的价格把她给包下了,一包就是七十三年,一晚按五两银子算,一共是十三万多两银子,已经交给公中的,你盘账的时候没收到?”
  香菱从一堆账册里把粹香楼的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看着账册明细,被吓了一跳。
  果然,这个月的收入竟然有十五万多两银子。其中最大的一笔是十三万一千四百两,备注是:刘喜旺包下粹香楼红姐七十三年。
  香菱顿时哭笑不得,斜睨着眼道:“这不会就是你给刘喜旺出的馊主意吧?”
  凌卿玥没有否定,只是嘻嘻笑道:“恶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红姐不愿意嫁给喜旺,喜旺只要死缠不放,总有一天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香菱一脸忧色道:“虽然我的本意也是想让他们在一起,但是我也同意红姐所说的,她可能年纪大年老色衰得快;可能一辈子没有子嗣,喜旺娘可能根本不容于她…”
  爱情固然是美好的,但支撑爱情长久的现实也很残酷。
  凌卿玥点了点头道:“既然我们都说不准,不如交给以后。也许,红姐就怀了身孕呢?岂不是两全其美;当然,也有可能,不用七十三年,只一年,甚至一个月,两个人感情就淡了。试过,总比前怕狼后怕虎的好。”
  这倒是说得有道理,说不准的事情,不如都交给以后,时间是一切的良药。
  香菱把银票拿了出来了,看了凌卿玥道:“喜旺管你借了多少两银子?”
  凌卿玥大喜,娘子是要大手一挥还银子了!
  大气!果然大气!!不愧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商贾!!
  凌卿玥笑道:“一万五千两。”
  香菱查出了十一万六千四百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凌卿玥。
  凌卿玥查了一遍,发现数目似乎不对,讪然道:“丫丫,怎么还差一万五千两啊?”
  香菱斜睨着凌卿玥道:“这些银票是让你还给喜旺的,借钱嫖娼,亏你想得出?!纯粹的爱情都让你们给搞得猥琐不堪了!让喜旺把钱还给何方、二柱、石头他们。”
  凌卿玥心里一惊道:“那,那我的呢?”
  香菱眼色轻眯,阴仄仄道:“凌卿玥,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代一下,你是怎么能从一个月一百两月例里,攒出一万五千两私银的?”
  凌卿玥:“…”
  没等凌卿玥回答,香菱已经睁大了眼睛惊诧道:“相公,你不会因为月例钱不够,就搜刮民脂民膏、吃拿卡要吧?咱家不缺钱,你可不能当个贪官啊!要不然我给你涨月例银子?”
  凌卿玥连连摆手道:“丫丫,你可别乱猜。前几日,我把苹果梨嫁接的方法呈报给了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见果树已经成活了,赏赐给我三千两;咱们两个乔迁京城,安王给我补了一万两银子…正赶上喜旺的事儿,就事急从权,借给他了…”
  香菱“哦”了一声,把其余的银票堂而皇之的收了回去,自言自语道:“全是纸质票子,不如换成金子心里头踏实。”
  凌卿玥等了半天,刚刚还担心他月例银子不够的香菱,竟然故左右而言其他,没提还给他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事儿。
  凌卿玥讪然道:“丫丫,月银…”
  香菱轻“哦”了一声,回首打开小匣子,拿出二百两银子道:“预支 两个月的月银。”
  凌卿玥:“…”
  好好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了,连个水花都没还给他。
  见夜色己深,娘子还在挑灯盘账,凌卿玥可怜兮兮的拿起一本书,坐在贵妃榻上看书陪同,却是越看越发困了。
  正半梦半醒间,凌卿玥仿佛听见香菱在叫他,睁开惺忪睡眼呢喃道:“回房吗?”
  香菱一脸肃然道:“相公,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凌卿玥十分睡意立即去了十一分,忙道:“怎么了,是有人打佐食坊的主意吗?”
  香菱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两张银票递给了凌卿玥道:“相公,你看看这些银票。”
  凌卿玥接过银票,特意走到桌旁,挑亮了灯芯仔细看,并没有看出有何区别来。
  凌卿玥不由得看向香菱。
  香菱沉吟道:“我也是偶尔把糖水撒在了银票上,往下擦水的时候,结果闻到草皮味道和土气味儿,觉得好奇,就把银票拿出来检查,发现上面的字体也稍有差别。”
  香菱指着银票上的“一百两”的“两”字右侧折弯钩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微不可查的针眼儿。
  而另一张,光滑如新,根本没有针眼。
  凌卿玥脸色不由得一凛道:“香菱,你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别打草惊蛇,我好好查查。”
  凌卿玥睡意全无,一脸忧色。
  第315章 风雨欲来
  因为有了假银票的疑虑,香菱让自家的店铺全部改收现银。
  青楼楚馆倒是好说,都是散碎的银子,哪有几个像刘喜旺那样的大手笔,一包包七十三年的?
  但佐食坊不一样,与江南各地的商贾交易,交易额一向巨大,又都是外地客商来的,不收银票有些强人所难,总不能都拿着去司银寺去兑银子,那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凌卿玥可是特别叮嘱不让打草惊蛇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香菱亲自坐镇佐食坊进行收银,还得找个漂亮的借口,免得客商怀疑。
  香菱还在为如果发现假银票,如何找借口退回犯愁时,结果发现,外地的银票竟然没有一张假的,全都货真假实。
  香菱由此猜测,做假银票的人是刚开始做假银票,没有流通到外地,数量还没有扩大到外地。
  此时的首辅府上,凌卿玥把两张假银票递给了云首辅,将香菱指出来的区别一一指给云首辅看。
  云首辅越看越痛心,越看越来气。
  通汇通兑的银票,是云沐白四十多年推行的,刚开始是司银寺与云家合作。
  云首辅离开户部尚书担任首辅后,激流勇退,将银庄全部交还给管理,云家全心全意搞出海生意。
  没想到只交出不到五年,就被户部搞得乌烟瘴气,假银票横行。
  最气人的不是有人敢造假银票,而是内部人敢造假银票。
  生产银票的纸张,是云夫人苏百顷当年研究出来的特殊纸张,由死刑犯制作,定量装饰给司银寺。
  这些假银票的钞纸是真的,因此推断,这人,一定是户部的高级官员,能弄出钞纸来。
  香菱闻到的假币上的草的味道和土霉的味道,是做假钞的人,将银票用熬过的芨芨草水泡过钞纸,又埋在地下做旧时残余的味道。
  而那个似针孔的东西,是云家掌管制造银票时,让制作假钞的死刑犯留下的习惯,针孔位置与银票面额有直接关系,外人只以为是不经意留下的,但实际上并不完全没有意义。
  凌卿玥深吟道:“此事干系重大,卿玥未敢报与崔尚书,先报与首辅知晓。”
  云沐白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此事干系太大,尚不知造成国库亏空多大,需要彻底清仓见底,崔尚书怕是很难做到置身事外了,最不济,也会因为监管不利而撤职查办,太子负责监管户部,皇帝怕是也会震怒。”
  一老一小,同时沉吟着不再说话了。
  良久,云沐白都说道:“这件事,夫人昨日到家了,你和你夫人这几日抽空来看看她可好?”
  凌卿玥惊诧道:“云夫人这么快到家了,不是还要半月吗?”
  到了京城这么久,凌卿玥和香菱一直没有拜会云夫人的原因也是如此,每年开春,云家的出海贸易商队出发,苏百顷都会去送行;
  每年入冬前商队回归,苏百顷也去迎接,长年累月皆是如此,即使年近花甲,仍止不改。
  凌卿玥点头道:“好,我明日和香菱就来拜会夫人。”
  云沐白沉吟道:“凌月,还是不肯见百顷吗?”
  凌卿玥语气凝滞,不知道如何回答。
  云沐白摇了摇头道:“你不必为难,我理解你,也理解凌月。当年你祖父要举家回封地夺兵权,是我拿钦天鉴做幌子,封尚在腹中的凌月为后,让她一辈子为名所累。”
  凌卿玥叹了口气道:“云大人,当年的事情,我找知情人聊过,祖父的成算很低,如果没有您的干预,很可能当年就已经没了凌家。如果让我选择,只怕比您做的更绝。”
  云沐白对凌卿玥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成就不会在我之下,这次,我就帮你和安王,搭个直云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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