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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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菱跟着爬出了勾阑,本想把自己“丢失”的阵地找回来,待听见凌卿玥紊乱的呼吸时,香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如同鹌鹑般缩在一边,不敢上前,更不敢问什么了。
  直到凌卿玥幽幽的叹息声响起,香菱才敢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凌卿玥轻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嗯,吏部的调令到了,我调任到户部任四品司农寺卿。”
  户部下设有三司,即司农寺、司盐寺和司银寺,说白了,三个司分别掌管农事、盐务和金钱。
  凌卿玥虽然表面上仍旧是四品官,但此四品非彼四品,可比虎职将军衔强百倍。
  司农寺,掌管着全国农事,相当于全国农务工作的三把手(上边还有皇帝、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权势滔天。
  明着平调,实则重用。
  皇帝能如此重用凌卿玥,说明他很满意凌家弃武从文的举动,心里释怀了许多,所以调文职才会如此的顺利。
  香菱一脸欣喜道:“这是好事啊,以后你的工作,可是关系是全国老百姓的温饱问题呢!可得好好干啊!”
  凌卿玥突然很颓唐,小肩膀一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缩在墙角,幽幽叹了口气道:“可是,你是知道的,我是武将出身,那些文官会瞧不起我的…”
  香菱听了不由得气愤道:“司农寺是主管农事的地方,又不是赛诗会、读书会,再说,你也曾师承大儒,重新捡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凌卿玥仍旧沮丧道:“可是,我出了凌府就是军营,对农事不是很熟悉,比如说,我从来分不清高粱苗和玉米苗,更不知道红糖是什么农作物用什么方法榨出来的…”
  香菱听了安慰道:“术业有专攻,你不擅长农作物加工,但你小抠儿会省钱啊,这也是户部的重要职能这一…”
  凌卿玥不满的抬头,心情更加沮丧道:“香菱,省钱那是司银寺的活儿,不是司农寺的活儿,再说,我也不抠儿啊,我的凌府身家全都给你了,还有赏银、俸银,我一文不差的都交给你了,你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
  香菱吐了吐舌头,忙说道:“是我言有失误,你不抠,一点也不抠,前些日子的平价粮就是用凌府的银子周转的,你功不可没,你让安王举荐的时候还很有自信呢,只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咋就气馁了呢?”
  香菱仔细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家的小玥玥有点儿可怜。
  自小一直被圈在凌府,突然父母早亡,被皇帝夺了姓氏,然后认了杨威当义父,这个义父还挺严格。
  好不容易熟悉了军队打打杀杀的环境,突然被派任到户部去,和那些文诌诌的文官打嘴架过日子。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领域,外加酸臭的老学究,凌卿玥以后不得憋屈死啊。
  香菱蹲下身子,手掌轻拍凌卿玥的后背,轻声细语道:“玥,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你做诗没有自信,我便每天背首诗给你听,每首都秒杀大齐大儒;你不识农作物、不会加工,我便在府里种菜种谷,天天熬红糖、做美食给你吃,让你成为大齐第一农事通。”
  凌卿玥听了,眼睛立即绽放了星光,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幻来了,楚楚可怜道:“娘子不是不能跟我走嘛,只有我一个人…”
  看着凌卿玥泫然欲滴、我见犹怜的模样,和平时的凌卿玥的性格相差得实在太多。
  香菱不由得轻眯了眼,沉声道:“凌卿玥,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想让我嫁给你故意装可怜?”
  凌卿玥讪笑着站起身来,随即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香菱,我是想使计让你嫁给我,陪我进京赴任,我实在忍受不了一年多和你相隔两地。况且,我没那么坚强,由武职转文职,就相当于让你学那些千金小姐跳舞,很难的。”
  香菱沉默了半天,突然轻眯了眼道:“凌卿玥,你,是在嫌弃我不会唱歌跳舞吗?”
  凌卿玥:“…”
  凌卿玥忙摆手,讪然道:“香、香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职位很有挑战性,我也很吃力…”
  香菱一步一步的迫近凌卿玥,吓得凌卿玥飞身纵下勾阑,跳到了楼下,轻声音叫喊道:“安王的赐婚圣旨到了,十日后大婚,大后离京,我跟着一起走,你想好了,真舍得跟我分开那么久吗?”
  香菱拿出了弹弓,吓得凌卿玥快速翻出香菱家,在大墙外,后怕的拍着胸口道:“这小丫头真不好骗,明明想让她体会到我的难处,怎关注到她自己会不会跳舞了呢,话说,你也从来没跳过给我看啊…”
  想象着香菱跳舞的样子,凌卿玥一阵恶寒,这丫头一向有吓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第277章 和狗抢骨头
  村路上,一条大黄狗用爪子按着脚下的一根骨头,上面还带着不少熟肉丝,冒着微温的热乎气。
  对面拦着一条腌臜的大黑狗,两条狗对峙着,目光凶狠,鼻子里响出威胁的“哼哼”声。
  很快,两条狗同时暴起前窜,厮打在一起,咬得嗷嗷直叫。
  一道人影从树后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向大骨头,很快抓住了大骨头。
  两条打斗激烈的大狗立即休战,同时看向突然闯进来夺食的人类,目光极其不善。
  那人迅速做了一个决定----把骨头揣在怀里,拄着拐杖,往村东头跑去。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两条狗同时暴起追过来。
  抢骨头的人手脚不利落,拄着拐杖,跑得并不快,很快让狗给追上了。
  这人本来瘦弱的身子似焕发无限生机般,挥舞着手里的拐杖自卫,被两条大狗逼得连连后退,没有注意身后脚下,一下子滚落到路旁用来浇地灌水用的沟渠里。
  沟渠里没有水,但有一层厚黑泥,沤得时间长了味道不太好闻,那人这么一滚,立即浑身泥垢,满身腌臜与臭气。
  饶是如此,两条大狗却仍然惦记着那根带肉的大骨头,拭探 着要下沟抢骨头。
  那人一见慌神了,自己一只手和脚都打不过两条多,现在窝在沟里更加束缚手脚,这要是被狗堵在渠里,非被咬成血葫芦不可。
  这人再也顾不得脸面了,开始奋力疾呼。
  有下地干活的村民听见了,立即聚拢过来,两狗见大事不妙,拧身跑了。
  大家伙一看沟里,虽然被黑泥裹了一身一脸,但从齐腕断的手可以断定,这人是褚家老宅的褚氏。
  最近经常在村路上晃悠,讨百家饭,讨百家嫌,十成十要饭花子一个。
  这老太婆怎么被狗给撵到沟里去了?
  村里偶尔会来野狗,但并不怎么主动袭击人,村人也就没把它们当回事,没想到今天出事了。
  这里离褚家不远,一个村人忙去老宅找褚氏的儿子。
  结果褚时运和褚时来都不在家。
  告诉三儿媳妇王美香,王氏阴阳怪气说她最近浑身没有劲儿,没力气把褚氏那么大个人从沟里抱出来,要找,就去隔壁找褚秋。
  褚秋得了信,赶紧跑了过去,淌下沟,把褚氏从渠里抱了出来。
  回到家,见褚氏浑身散发着臭气,便用大锅烧了温水。
  没有浴桶,也不方便给褚氏洗澡,干脆就在院里,直接用水瓢舀水给她冲洗,大泥浆子流下来,褚氏这才勉强恢复点儿人样儿。
  怕褚氏受凉,褚秋忙道:“奶,你快进屋换下湿衣裳吧?”
  褚氏却不急着换衣裳,而是匆忙从怀里掏出一根大骨头,把大骨头扔在大锅的剩水里涮了涮,拿在嘴里就开啃,吃得这个香,一个劲的吧嗒嘴。
  褚秋顿时呆若木鸡,也终于知道褚氏为何被野狗撵了。
  褚秋眼圈一红,转身就跑出了院门,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跑到了林月家,褚秋哽咽着对林月道:“嫂子,求求你,去帮我奶换身衣裳好不好?她,她太、太可怜了。 ”
  林月狐疑的挑眉道:“褚秋,我说过,别管我叫嫂子。”
  褚秋一怔,随即换了称呼道:“褚娘子, 我奶被狗撵得摔在了臭水沟里,我帮她冲洗过了,让她换掉湿衣裳她不肯,你能不能帮她换一下,算我求你。”
  林月果断拒绝道:“褚秋,我不会答应你。褚氏只是瘸腿断手,不是变成傻子,她自己会做主换不换衣裳。此外,你别忘了,我和她已经断了亲,没有任何关系。”
  褚秋一脸受伤道:“嫂子,你和她好歹婆媳一场,她、她现在都饿得跟狗抢骨头吃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褚秋说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褚氏啃骨头的样子,感觉心里好酸。
  林月冷笑了一声道:“褚秋,我是该说你孝顺呢,还是该说你没脑子软耳病?”
  林月扶着突起的小腹道:“你奶的性子你应该了解。我若去你家院里帮她,她不仅不领情,还会认为我去看她热闹,会变成疯狗似的打我,我可不想我孩子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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