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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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了一道黄瓜鸡蛋汤,和苏小曼简单的补了一顿饭。
  苏小曼被绑了两天一夜,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一吃,觉得这煎馒头片和黄瓜鸡蛋汤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东西了。
  吃罢了饭,香菱帮苏小曼打了水,洗了脚,上了炕,两个人挤在了一床被子里。
  苏小曼把几乎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推回给了香菱一点,懊恼道:“都怪我这人太小抠儿,送被子只送了两套,完全没想到你家四口人需要四套被子,现在可倒好,把自己给坑了, 两个人抢一条被子盖。”
  香菱觉得苏小曼挺好笑的,这世上还有骂自己抠的人。
  苏小曼从怀里拿出那枚红翡玉牌来,真情实意道:“香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前我瞧不起穷人,觉得穷人看中的是富人的钱。上次你救我,我表面说感谢,心里却怕你以后缠上苏家。没想到你不仅没贪留玉牌,还求杨大人救我,这简直是做梦想不到的事情。以后,我苏小曼要是再敢和你揣心眼儿,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古人信奉发誓,她这一突然发誓,吓了香菱一跳,没等拦着呢,已经发完誓了。
  正想着怎么谦虚一下,苏小曼手起掌落,红翡玉牌已经被她砸在了炕沿上,碎成了两块。
  香菱震惊道:“你都说玉牌值钱了,你摔碎它做什么?”
  香菱暗骂,这个苏小曼,做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你要是不喜欢你给我也行啊, 砸碎了算怎么回事。
  苏小曼笑道:“明天回城,我让首饰铺子,用这块玉牌做成两副一模一样的耳铛,你一对儿,我一对儿,我们以后就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了。”
  香菱眨了眨眼,义结金兰可以这么草率吗?
  …第二天一早,香菱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不痒了,不像过去那样干裂发涩了,摸着平滑细腻,就算不当药膏,当香脂抹着也不错。
  正和苏小曼研究早晨吃什么,两辆马车嘎然停在了院门口。
  第一辆马车下来一对中年夫妇;第二辆马车下来一个年轻少爷。
  小厮们从车上卸下来不少好东西,有四匹不同颜色上等的绸缎;有四匹纯白色的细棉布;四张上等的貂皮和狐狸皮,还有一套纯金的梅花头面,外加一盘十枚纯正的五两官银。
  苏小曼扑到了妇人怀里,好一顿唏嘘哭诉。
  妇人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心啊肝啊好一顿疼。
  这是苏小曼的娘亲,眼睛早就哭成了肿泡眼。
  女儿丢了两天了,能找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能托的人也都托遍了,在她以为女儿再也不可生还的时候,突然一大早褚家村的人来报信,说她们的女儿找到了!!而且拐子还没来得及出手,毫发无伤!
  这是天上掉馅饼、又刚好砸到嘴里有没有?!
  这惊喜,不是一般能形容的。
  就连送信儿的脚力张,都意外得到了一吊钱的赏钱!!
  脚力张这个高兴,事无俱细的把知道的都说给了苏家听。
  苏沐万万没想到,这次救了妹妹的,和上次救妹妹的,竟然同是褚香菱,而且,和杨卿玥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把这件事说给了母亲听,苏母一口咬定,这褚香菱就是女儿苏小曼的贵人!说不定都命格相连!必须回以重礼。
  苏父是不信命格一说的,但听说这个小村姑认识杨卿玥,杨卿玥此次入山相救,十有八九是因为此女,便在原来的谢礼基础上,又加上五十两纹银。
  一家人马不停蹄了赶到了褚家,好一场大型洒泪认亲现场。
  又寒喧了几句,苏家人这才又千恩万谢的回城了。
  第93章 大舅母上门胁迫
  苏家送来的谢礼摆了一炕,江氏看着不敢相信,忍不住掐了大腿根儿一下,疼得“嘶”的一声,发现不是在做梦,怼了怼女儿道:“香菱,这是真的啊?”
  香菱嘴角上扬,把银子递到了江氏嘴道,嘻嘻笑道:“娘,要不然你咬咬,看看是不是真的?“
  江氏指着银子底下的一个小方戳样的字迹道:“娘虽然不认字,却知道这次和上次你卖人参拿回来的一样,都是纯正的官银,假不了。”
  江氏提起了认字,香菱觉得是时候把认字的事情提上日程了,香菱拿了两个银元宝道:“娘,我明天想进城买笔墨纸砚,想让大哥和香莲学习认字写字。”
  “女子哪有读书认字的?再说,咱村也没有书院啊!”江氏一头雾水。
  香菱用手指指了指西边方向道:“娘,咱家西院住着现成的秀才呢,还怕没先生?”
  江氏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西边住着秀才郎,与自家闺女认字有什么关系?
  问香菱,香菱但笑不语,江氏也就不再问了。
  江氏摩挲着一匹酱红色的绸子面爱不释手,香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微笑道:“娘,你是不是想我姥姥了?你想送她就送她吧,不用寻思我。”
  江氏确实想送娘亲,但东西是苏家送给香菱的、香菱与江家的关系实在不好,她犹犹豫豫没敢说。
  见香菱并没有计较,江氏眼圈一红道:“我外嫁这么多年,你姥爷没借着我啥光就走了;如今你姥姥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过去没钱孝敬,现在有钱了便总是惦记着。这匹绸子颜色正合适,想让你姥用做装老衣裳,走的时候也能体体面面的。”
  古代的人很注重生老病死之事,讲究颇多, 比如提前会准备好上等棺材木,提前做好死的时候穿的装老衣裳,死后不落地、在门板上停尸等等…香菱点点头道:“行,娘,你想我姥姥,咱后天就去,除了绸子,再拿一匹细棉布做中衣。明天我进城的时候,再给我姥再备点吃食,光拿做装老衣裳的布,不吉利。”
  不是香菱太圣母,不记得大舅母杨氏的阴损,是因为,凡是人都有亲情,香菱再不情愿,也改变不了董氏是江氏的亲娘的事实,自己可以做到冷漠,但不能强迫别人冷漠。
  更何况,虽然大舅母杨氏不怎么样,二舅母于氏并没有苛待她,二舅母家的表姐江淑芳对原来的香菱也还算不错,第一次绣帕子挣的钱就买了饴糖,分给了几个弟弟妹妹,她自己反而没捞到吃。
  江氏终于欣慰的点了点头,心终于放下了,在此之前,她的内心很忐忑,生怕一提起江家,香菱直接炸毛翻脸。
  …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没等香菱进城买东西去看姥姥,大舅母杨氏已经把姥姥董氏,用毛驴车从三河屯拉到了褚家村,送到了香菱家的炕头儿。
  不仅拉来了姥姥,大房江富贵一家七口,二房江裕贵一家五口全都来了,二姨江二兰一家四口倒是没有来凑热闹。
  目的只有一个,杨氏想把董氏搬出来,逼迫江氏和褚香菱就犯,答应去找周郎中说情,给江芬芳看病。
  姥姥董氏一脸尴尬,小舅一家一脸的愧疚,显然都是被杨氏这个母夜叉给硬逼过来的。
  香菱看着董氏和小于氏,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全家被杨氏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反抗?
  实际上,在上次杨氏离开的时候,二姨江二兰说的那番话就已经触动了香菱,寻思着杨氏如果再好生求过来,好说好商量,她也可以去找周郎中;
  但这次声势这么浩荡,隐隐有胁迫的意思,香菱就又觉得不情愿了,觉得自己有必要灭一灭杨氏母女的威风,不要以为她好欺负。
  香菱瞟了一眼杨氏道:“大舅母,我痴傻了十年,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了?你要挟全家来强迫我给江芬芳求情治病,你以为我就同意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打错如意算盘了。我这人,很记仇的,非常非常记仇。“
  见香菱冷若冰霜的表情,杨氏顿时觉得失望透顶,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杀手锏了,想着江氏再狠,也会顾念董氏的脸面;香菱再不孝,也会听江氏的。
  可惜杨氏错估了香菱的理智,在杨氏看来,褚香菱分明是属狼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如果再请不动褚香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准女婿另娶他人了。
  大舅江富贵眼睛红了,对香菱道:“香菱,都是大舅的错,大舅这些年一直愧疚,总是忏悔自己的罪过,你有什么恨冲着大舅发,大舅都受着。可芬芳年纪还小,要是治不好,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大舅求求你了。”
  江氏眼圈也泛红了,从小到大,大哥在她心目中都是威严的,像今天这样服软还是第一次,可见江芬芳的婆家逼得有多狠。
  江氏心里有些难受,扯了扯女儿的袖口。
  香菱似乎没感觉到江氏的哀求,呵呵笑了笑,对江富贵不无嘲讽道:“大舅,你这个愧疚隐藏得可挺深啊!我爹死的时候后怎么没见你们来叙兄妹情呢?我差点被毒死扔到山上怎么没见你来关心外甥女呢?我自己在山路上走的时候,我芬芳表姐可恨不得从来不认识我呢!”
  空气中陷入了一种空前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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