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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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西装裤逐渐被两人的体温捂热。
  孟慈没受伤的那条小腿挨着滑顺的布料,白与黑形成反差。
  孟慈的双手相握,放在身前。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
  季曲的身子更俯了些,为了查看肿胀的脚腕。
  因为这个动作,孟慈的右半边身子几乎与季曲的胸膛紧贴,她的脸似是埋在对方的颈间。
  此时此刻,绷得笔直的脊梁骨好像在他人的主动下显得单薄,显得不堪一击。
  他没换味道。
  是孟慈在节日时特地找师傅亲手调配的那款。
  孟慈心里的防线卸掉一层。
  从派出所离开后,季曲明明已经开回自己家,却还是一把打回方向盘。
  在孟慈家楼下找到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好了药。
  他猜孟慈一定不会去医院。
  一直到车停到孟慈家楼下,季曲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变成了客人,还是不知道主人是否欢迎的那类。
  在楼下等了好久,孟慈家的灯久久不亮。
  一直到客厅那抹微弱的光源出现。
  季曲空悬的心才踏实一点。
  与此同时,季曲又看着副驾驶的那包药陷入沉思。
  孟慈离开的这些时间,说实话,自己也没多牵挂。
  但是……
  其实华婉的话没那么大权威。
  安家的晚宴不是什么必选项。
  一直到最后,季曲才叫孙谦推了之后的工作。
  买了红眼航班挤在不算宽敞的商务舱不远万里地飞了过来。
  而且……
  季曲一边想一边在孟慈的脚腕处轻按确认,没伤到骨头。
  但是也得去医院再拍个片子看看。
  孟慈咬着牙忍痛,但是也架不住季曲三番两次地按捏。
  嘤咛声从紧咬的唇齿间传出,随着呼吸喷洒在季曲的耳畔。
  “明天还是要去医院。”季曲说完在孟慈的脚腕处又喷了药,草本味顿时压过香氛漫了满室。
  孟慈看季曲终于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
  便也双腿发力准备从季曲的腿上站起来。
  还没等脚尖探到地面,季曲的手就环过孟慈的腰身将人又按回怀里。
  季曲的鼻尖轻擦过孟慈的发:“用完就走?”
  孟慈的手扶在季曲肩膀:“不然呢?”
  “合同不聊了?”
  “你真想和我聊合同?”
  可能是疼痛让人清醒。
  孟慈从一开始就该想到被沾着雨水的一次性塑料袋压在底部的合同。
  当然不会被重视。
  即使坐在季曲怀里,孟慈也要矮季曲半头。
  她略微抬颈,对上季曲饶有兴致的眼。
  心底生出几丝不耐烦。
  季曲的唇角似有若无地挑起来一点,眼神从孟慈的脸往下舐。
  黑色的领口虚掩着丰满,露出一道深壑。
  丝绸裙带勒出婀娜腰身。
  再往下几寸,开叉已经随着两人的动作散到最深处。
  雪白皮肤下压的是季曲的黑色西装裤。
  体温逐渐入侵布料,从丝线间相会。
  季曲伸手覆上孟慈始终交叠的双手,施力将其分开,又握进手中忽轻忽重地细细揉捻,情愫滋生。
  即使时间一晃数月,彼此的身体却依旧熟稔。
  季曲纯熟地探进盖在孟慈腿根的裙身,攀摹向上。
  滑过一段窄窄的布料起伏。
  被孟慈隔着睡裙按在腰间。
  季曲的嗓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什么,他慢悠悠地开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吧?”
  “私人医生的问诊费?”孟慈假装不懂。
  季曲彻底笑了。
  他垂首贴向孟慈,鼻尖触在嫩滑的脸颊,“我不当医生好久了。”
  孟慈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季曲的手臂紧紧箍着腰身。
  退无可退,她挑眉迎上,“我还以为季总突然来了兴致,想旧戏重演。”
  旧戏太多场。
  场场精彩,幕幕缱绻。
  “怎么呢?季总这么久不见,忽然又想起我?”
  孟慈笑了,在深夜,艳丽而荒唐。
  第14章
  孟慈久久等不到回答。
  她发问前就知道,这句话只能冷场。
  季曲伸手,拇指落在孟慈下巴。
  捏着薄薄的一层皮,细嫩的皮肉被他按出凹陷。
  孟慈皱皱眉,吐字带了几分气性
  “疼。”
  单单薄薄的一个字,通过各种介质传到季曲耳道里。
  意外变得软。
  像是之前相处时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娇嗔。
  孟慈好像比别人多长了几根神经。
  痛觉明显,动不动就喊痛。
  之后好看的眉头就要皱在一起,像是巴黎老裁缝手里打折的昂贵布料。
  “不是你先跑的?把我自己扔下。”季曲盯着孟慈琥珀色的瞳孔好笑地反问。
  “我?”孟慈挑眉反问,却没下文。
  其实在两年前,孟慈早就忘了自己找过留学机构的事。
  毕竟是在认识季曲之前的行为。
  而且中介都说孟慈的学术背景还是有些薄弱,劝她先在国内读个研会更好走一点。
  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状态下,没想到竟然真的申到了offer。
  孟慈本来想拿着offer去找季曲商量商量。
  还没等她说出口,就看到薄娴挽着季曲在众人拥簇中上了车。
  车子开走后有眼快的员工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孟慈。
  先是尴尬的笑笑,然后便是面面相觑。
  孟慈在场面还没那么难堪的时候,转头离开。
  烫手山芋成了助她逃离囹圄的宝物。
  孟慈跑回家拎着行李就飞去了妈妈身边。
  一直到开学,孟慈直接飞到大洋彼岸,再没回来过。
  陌生久远的回忆再次翻涌。
  失去了糖衣的药片逐渐泛出不算好的滋味。
  苦之后还是苦,没有涩。
  季曲知道自己理亏,不能再深入。
  他原本敛着情色滤镜的双眸淡了几分。
  过了几秒,他再抬眼时,眼底多了点讨好求和意味在。
  “先不讲这些。”
  “那讲哪些?”
  风开始逆向吹,掌舵手换人。
  孟慈觉得好笑:“季总……想听我讲哪些?讲我看到您搂着别的女人的心情?讲我看到送给爱人的外套披在别的女人肩头的想法?还是讲什么?”
  孟慈的语气中淬了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季曲身上。
  对视良久。
  季曲落败似的短叹一声,嗓音低沉如夜雨,“你要讲道理,还是要快乐?”
  季曲在孟慈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不深不浅的牙印。
  不用抬头就知道孟慈一定又皱起眉头,眼底都是对该行径的控诉。
  要是还年轻,大可以不管不顾地先把人整服帖,然后再慢慢说软话好话一遍遍地哄,但是现在……
  孟慈推开埋在自己颈间的季曲,说自己困了。
  时针过了三。
  窗外的雨也渐渐停了。
  月亮透过乌云探头。
  季曲看到孟慈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
  没再思考,他抱着孟慈起身走进卧室把人好好地放在被窝。
  接触到床的瞬间。
  孟慈就像磁铁的负极遇到了正极一样飞快地缩了进去。
  床头的台灯开着。
  书从三分之一处敞着倒扣在桌面。
  小番茄叶味的香薰燃着,和窗户缝涌进来的雨味搅在一起。
  季曲坐在孟慈床边,打量她的脸。
  闹了一晚上,疲态尽显。
  季曲脑海中关于孟慈的那片区域缓缓打开,却没有一丁点灰尘。
  在暖黄色的灯光中。
  季曲伸手抚上孟慈的眉。
  她骨相生的极好,薄薄的一层皮附在上面,起起伏伏。
  像是华婉高价收入的工笔画一般。
  孟慈入眠不算容易。
  总要拉着季曲讲东讲西好久才会困倦。
  出去两年倒是把这个毛病养好了。
  也不知道过得太好还是过得太差。
  季曲这么想着,看到床上的孟慈突然伸手探了探。
  季曲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一步递了上去。
  孟慈睡得浅时总习惯抱着点什么。
  被孟慈反握住的一瞬间,季曲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在下意识地惦记她。
  还没等品出这番动作带起的莫名感情,孟慈便利索地放了手。
  她又在旁边胡乱摸摸,抓了只玩偶抱在臂弯枕在脸侧,顺势翻了个身再次背对季曲。
  一连套动作下来快到季曲几乎以为孟慈是在装睡。
  第二天。
  孟慈睡到快十二点才醒。
  身上的伤口隐隐地痛,脚腕处还有些肿。
  没比凌晨那时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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