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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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沿也不客气,这才心安理得尝了起来,口齿不清问杜却池:“还去找我说的那大师吗?”
  “去,必须去,我就等着你好起来来救我呢。”
  杜却池甩下工作围裙,他可就等着杨沿这句话。
  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找大师帮忙,可他就是个臭学生,要人脉没人脉,要钱没钱,到时候被人骗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杜却池编辑文字跟老板请假,老板真是个吝啬鬼,说是若今天只上半天班就当他今天白干,不给他半分工资。
  杜却池无语,猛戳他的成功人士大头照的头像,像扎小人诅咒他似的,然后回复:
  【好的(微笑)】
  他催促杨沿快出发,杨沿收好车厘子,两腿一蹬要站起来,安静的空气中蓦然出现突兀的咯哒一声,未等两人循着声音找寻是哪儿传来的,杨沿就一个屁股落地摔得四脚朝天。
  杜却池连忙扶起他,发现原来是摇摇晃晃的小凳子断了一条木腿。
  杨沿抖落黏裤腿上的木头渣子,愤愤道:“不是,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杜却池咂嘴,又拿了盒车厘子给杨沿压压惊。
  杜却池跟着杨沿坐地铁,转公交,来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小村庄,再然后又踩着泥土地走了五六分钟在一户墙面长年被雨水冲刷而斑驳的瓦屋前停下。
  天才下过大雨,本就是由黄泥积压而成的路面积了不少水坑,杜却池和杨沿到大师家门口时鞋底简直脏污得惨不忍睹,干黄的泥块混杂湿润泥水,杜却池抬脚,脸上是说不出的嫌弃。
  “杨沿,换我问你了。”杜却池道,“你别是在耍我。”
  杜却池说:“这什么地方啊,土屋子倒是挺多的,一户挨着一户,可这天寒地冻怎么一股人烟味都没有,而且我们一路走来,我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杨沿神秘一笑:“大师嘛,远离人世间保持神秘感很重要,你想象一下,我领你去那个十字路口人流量最多的那家‘瞎子算命’里,跟你说里面人很神,你信不信?”
  “别的我不敢保证,那家店肯定不神。”杜却池忍俊不禁,“我之前晚上见过那瞎子,戴着副墨镜,脚一跺腰一弯,一个残影就把离他20厘米远的十元纸钞捡起来了,眼睛比我还亮堂。”
  杨沿敲了敲破败得几乎一脚就能踹裂的木头门:“你放心,我今天带你来见的大师不是瞎子,不会整胡言乱语骗人那一套。”
  杜却池打量周围环境,没搭理他。
  开门的是个小女孩,脑袋两边扎着垂到肩膀的麻花辫,蹦蹦跳跳领着二人去里屋时两条辫子就一前一后甩着。
  “奶奶正在给别人看事,你们坐下来等一等。”小女孩嗓音稚嫩,邀请杜却池和杨沿坐到长板凳上等待,然后自己靠在桌子旁边继续看未播完的动画片。
  故事进展到好笑的地方时不时咯咯咯笑,丝毫没有因为和两位陌生人共处一室受到任何拘束,应该是平常习惯接待客人了。
  杜却池眼睛打量一圈狭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堆满零食干果的瘸腿桌子,三条容坐两人的长板凳,以及一台挤在角落里画质并不清晰的老式电视机。
  杜却池不由得感慨,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小时候的乡下老家。
  那段时间父母工作繁忙没有余力照顾他,他每逢暑假寒假只能暂住到爷爷奶奶家里,他那时不过五六岁,正是活泼好动,坐不住的年纪,夏天就结伴邻居家的几个小孩一块在村子里野来野去,从村头游到村尾,折腾得一身汗把背心打湿了才肯依依不舍踏着月色回家。
  杜却池清晰记得自己有次因为回去路上被萤火虫吸引不小心跑到了离家两公里远的山上,夜色消沉,萤火虫熄灭亮光藏进黑暗里,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误闯进了禁区的杜却池等待他的只有无边恐惧。
  白天高大粗壮的树扭动枝干,躯体长出密密麻麻的眼睛,哆嗦着叶子朝无所依靠的杜却池伸出魔爪。
  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惊悚。
  杜却池抓了一把瓜子压惊,待在树林里的遭遇并不有趣,如何熬到爷爷带领大伙打着手电筒他记不清了,但当时那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助感带给他的窒息杜却池至今难以忘却。
  “不是动画片了。”
  小女孩的抱怨声将杜却池拉回现实,电视里,广告过后是则重播新闻,小女孩撅着嘴跑了一圈屋子没找到遥控器,又踢踏踢踏去隔壁房间找了。
  杨沿学着杜却池的样子也抓了一把瓜子,瞌着眼皮无聊地看新闻重播。
  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填满了这间小屋。
  “……下午六点,还未完全熄灭火源的灵宜山祈烛庙又因忽然坍塌的山体而被掩埋,好在游客因火灾而提前撤离,并未引起较大骚动。专家分析是山体修缮完毕年代久远,再加上磅礴暴雨的冲刷而致使了这一场泥石流意外……”
  新闻播报的正是杜却池爸妈昨天所去的点蜡烛祈福的寺庙,电视画面由远及近切至一片废墟的祈烛庙。
  杜却池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像是见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手忽然重重地拍上桌子,瓜子皮满地飞。
  杨沿被他一惊一乍给吓得抖了个激灵,牙齿咬到了舌头,他哎呦一声,吃痛道:“干嘛呢,看个新闻还跳起来了。”
  “不是不是。”
  杜却池一个箭步飞到电视机旁边,颤抖手指指着此刻屏幕角落,那是处上下山的石头阶梯,寥寥几位游客因为庙里工作人员的驱散正步履匆忙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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