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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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手之劳而已,还提什么谢字。太客气了。”
  朱闻表现得很绅士,温文尔雅。他的太太在一旁陪着笑脸,两个夫妻看起来像是琴瑟和谐。顾嘉宝在旁边好奇地盯着他们看,想象着这对夫妻的日常生活,结婚对于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孩子么?那她可能不会有了。
  一边想,她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轻轻咬得咔嚓一声,嘴巴不停歇。
  朱闻看了她一眼,又盯着温语槐,手正握着她的轮椅上的黑色塑料把手。打量几眼,看出这两个人关系不浅。笑道:“她这是怎么了?”
  温语槐倒不介意被人看出点什么。
  “出了车祸。”
  “真是可怜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朱闻对着顾嘉宝说:“祝你早日康复。”
  顾嘉宝嘴里咀嚼着零食,点点头。
  “谢谢。”
  朱闻笑了下,想起他老婆樊欣的话,扭头看了眼朱筠。难不成她喜欢的真是这个?左右思索越觉得有可能。
  前方传来几声车子鸣笛打断了思绪,来接他们的车早就在路边等候多时了。朱闻回过神,带着大家一起上车。“走了,都别在这里站着了。”
  “朱筠……”
  他刚扭头喊朱筠,却眼睁睁看着朱筠朝着温语槐那边走过去。
  原来是因为顾嘉宝坐着轮椅不太方便,开车的司机是个热心肠,主动下车帮忙把后座的开了,但温语槐还是要先放行李,然后再把她的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车厢。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顾全,折腾了些时间。
  朱筠主动过去,伸手帮忙。但是她却不帮别的忙,只帮忙把顾嘉宝给弄上去。
  她捏着顾嘉宝的胳膊,“我带你上去。”
  顾嘉宝正在看行李,愣了下。
  “啊?好。”
  就在这时,后备箱那边传来砰的一下关上的声音,温语槐说:“能麻烦朱总监帮忙把行李搬一下么?”
  朱筠笑:“行李不是有你搬了么?”
  温语槐说:“朱总监过来帮忙了,我当然希望有个帮手了。”说着她就绕了过来,拽着顾嘉宝的另一只胳膊说:“我先把你抱上去吧,行李有朱总监放了。”
  朱筠丝毫不让:“还是我来吧,你去搬行李比较合适。”
  两个人陷入僵持。
  旁边站着的司机看着被扔在那里的两个小行李箱,还有被关上的后备箱,无奈叹息,默默打开单手把两个小箱子放了进去。
  顾嘉宝扭头看了一眼,推开两个人,跳下轮椅。自己扶着后座的椅背,直接坐上去了,单脚先进来,慢慢挪动石膏腿。
  “好了,你们快上来吧。我又不是瘸了。”
  温语槐:“……”
  朱筠:“……”
  第117章
  南山镇旅游业发展得好,镇上的民宿很多,外观看起来跟市区里比也毫不逊色,但实际上里面都是多年没有翻修的老建筑。
  朱闻一行人把她们送到之后,也就走了。临别前他热心招呼:“明天我们在马场那边等着你们,中午过来一起吃饭。一定要来啊。”
  二人也就答应下来,她们到了定好的民宿,进门跟老板娘打了个声招呼。老板娘正忙着跟同村的几个大婶儿叙话,说街上谁家的孩子要结婚办礼的事儿。抽出空儿来跟她们讲;“你们往里面去,一楼最东边就是。”
  顾嘉宝领了钥匙,按照指示往里面走。
  106,找到了。
  木门还是老式的圆头握把,室内整洁干净。后门连通了院子,廊下还挂着个很长的贝壳风铃,被白色的线串着,旁边还挂着一个晴天娃娃,身体都已经发黄了。
  两个人坐着小椅子,在廊下休息吹了会儿风。顾嘉宝跟她聊了起来:“刚才那位朱先生,他是打算跟你做什么生意么,你们会合作么?”
  温语槐:“不一定。”
  顾嘉宝手里拿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小声嘀咕:“我感觉他很奇怪,说不上来。”
  温语槐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也轻抿了一口。轻笑说:“这种人有很多。习惯就好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可以不跟他接触。我们过来也只是为了探望病人而已。”
  “也对。”
  很快就到了晚上,外面一片漆黑。两个人坐了半天的车也都很疲惫,都懒得出去吃饭了。温语槐蹲着身子准备套上床单被褥,顾嘉宝从双肩包里拿出便当盒子,打开就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水果酸甜香气。
  她捏了一块果肉,递到温语槐嘴边。
  温语槐愣了下,停下手头的活儿。垂眸看着眼前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桃子。我还准备了凤梨柠檬,还有腌桃子。”
  即便是很冷,但是也能嗅到果肉腌制的甜丝丝香气,看着顾嘉宝手指一直捏着,温语槐轻咬了一口,果然是凉的,饱满的果肉汁水炸开,口腔里传来细腻丰富的酸甜味。
  她从顾嘉宝手里接过来剩下的。
  “有些凉,你少吃点,当心伤胃。”
  “好吧。”
  温语槐很快就收拾好了床铺,换上了全新的床单被罩。两个人洗漱完了就躺下休息,顾嘉宝给她拿了药,盯着她吃完。
  “头还晕不晕了?”
  “没事。最近几天还好。”
  温语槐又喝了点温水送服药片。她想起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打算跟顾嘉宝说会儿话。侧着身子翻过来,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你以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住?”
  顾嘉宝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卸了妆之后,她的嘴唇没了血色,显得有些憔悴,但那双眼睛却还是很漂亮,盯着人看的时候,睫毛的某个弧度透出一股别样的神采来。
  安静地盯着她的面庞,顾嘉宝轻“嗯”一声。
  很轻,轻到几乎让人以为是幻听。
  温语槐又接着问:“那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一年多吧。可能快到两年了。”顾嘉宝不太确定,她还真的没算过,当时只是觉得每天都很难熬而已。
  “嘉宝。”
  “嗯?”
  “以后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要再一个人躲起来了。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的。”
  顾嘉宝认真地想了想,但还是觉得很难做到。她问:“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个回避型人格,遇到了事情就会想要一个人缩起来。她没有解决的办法,也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逃避躲开就是她唯一的手段。
  温语槐还真的给了她一个充分的解释。
  “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要结婚了。”
  这个’可能‘就把顾嘉宝给逗笑了,她发现温语槐讲话很风趣幽默。
  紧接着温语槐继续说:“很多人喜欢探究婚姻有什么意义,实际上结婚不一定意味着爱情,它是一种制度,意味着我们两个人需要共同经营生活,也就是说我们是合伙人,要共担风险。如果其中一方遇到了问题难以解决,就需要另一方的协助,这样就可以将这种制度的优势发挥出来。”
  顾嘉宝听了,思考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会帮助我么?”
  “当然。”温语槐看着她:“但是与之相对应的,你也要帮助我。”
  顾嘉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觉得疑惑,“可是我觉得我未必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啊,你这么厉害,已经很成功了。”
  “你提醒我吃药,还做了很多美食,这些都是你提供给我的帮助,而且对身体健康很重要。”
  顾嘉宝恍然发现自己遗漏了生活的细节。她的确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也算是一点帮忙吧。聊胜于无。
  “那你快说谢谢我。”
  温语槐很诚恳地说:“谢谢。”
  顾嘉宝嘴角忍不住笑。
  “不客气。”
  “那你作为东道主,是不是也该带着我去逛逛,明天中午我们要去吃饭,早上去逛逛顺便吃早饭?”
  “嗯好。”
  次日她们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顾嘉宝感觉很累,打着好几个呵欠,隔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阴沉。
  不远处的街上炸起了鞭炮响声,红纸飞溅,白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火药味儿。
  正巧两个人刚出来,顾嘉宝在这里住习惯了,倒是没被吓着。但是温语槐本就神经紧绷,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强装镇定,但苍白难看的脸色很难掩饰地过去,她紧皱起眉头。
  街上的炸响声连绵不绝。
  顾嘉宝伸出手替她捂住了耳朵。温语槐正忍不住烦躁,突然感觉到她掌心手指传来的温热,像是在耳上笼上一层保护罩,噪音被挡在外面。
  她微微发怔。转头凝视着顾嘉宝。
  顾嘉宝倒是不害怕,探头看着街上的热闹,围观的群众躲得很远。她笑着说:“应该是结婚的,这边有不少的少数民族。婚丧嫁娶是常有的事情,街上也允许放炮,等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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