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于是她摁了呼叫铃。
电子铃铛“嘀嘀嘀”地响着，在这片空间中声音煞是恼人。
余舟遥扶了一下脑袋，试图简单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不料，她又感到一阵头痛。
一阵绵里藏针的痛感让她不由得咬唇。“呼——”
她的精神力似乎出了一点点“小状况”。
余舟遥以最低频率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这感觉不像是快枯竭了，而更像是要开疆拓土一样。
鬼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余舟遥直接懒得去想了，直接坐等文教练为她答疑解惑。
自己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熟悉的金发透过门缝飘进来。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过后，余舟遥被人轻轻地搂住。
牧明月虚虚地抱住她的肩膀，避开了她的右手。
“太好了，余舟遥，你醒了。”
“嗯，醒了。现在几点了？”
牧明月吸了一口气，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的鼻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余舟遥身上。
“已经是周一下午五点了。我们已经回到曙光星球了。”
余舟遥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表示自己没事。
“原来……已经周一了。我睡了快一天了？”
“是。我们那边刚一结束，我在休息区就看到你瘫在那儿，给我们大家都吓一跳。我好担心你。”
“啊，抱歉，现在我已经好很多了……啊，谢谢……”
牧明月抬头，直视余舟遥的眼睛。
“余舟遥，这是你第几次去医院了？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第二次？第三次？不记得了。”
余舟遥摸了摸鼻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啦。当时的情况真的很紧急，我总不能让三水姐打输出吧？”
牧明月轻轻地给了她一拳，打在她脸颊上。
余舟遥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反思一下。哦，对了，忘了问了，训练赛的结果怎么样？”
“托您老人家的福，好的不能再好了。”
“嗯？”
“情报侦查直接加了三百分，稳稳拿下第一。你别打岔！当时遇到了突发情况，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缺输出的话，我去也可以帮你啊……”
余舟遥视线下垂。“抱歉，当时可能……受限于地域空间，我判断你们很难到达该区域。在准备阶段，我给队长发过一次信号的，但是好像没接通。我们也不敢大肆宣扬此事，怕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组委会为什么会直接加三百分？他们都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入伍两年之内的新兵都很难解决……翟老师见你晕倒了，就直接打电话把校队所有教练都叫过去了。你当时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白，脸上一直出冷汗，我们都快吓坏了。”
牧明月再次把头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声音低低地说：“余舟遥，你是野惯了是吧，怎么总是这么折腾自己。”
余舟遥眨眨眼，对她的话若有所思。“我之后会注意的。”
牧明月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之后，还有之后吗？你还要再这样以身涉险吗？我已经不想在医院看到你了。和这些金属器械、瓶瓶罐罐没什么可打交道的……”
“大小姐……”
牧明月咬唇，情绪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我只是……受够了生病的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泡在病房里面，好不容易自己的身体变好了一些……为什么你却又进了医院……”
牧明月的话像是一道闪电，精准地切在余舟遥的心上。余舟遥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反复体会她说的话。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又为什么要情绪激动呢？
她又来表演了吗？她又想从我这里攫取什么呢？
她来回兜兜绕绕了这么久，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
在那千分之一秒，余舟遥只凭借自己的直觉做出了选择。什么理智，什么圆滑，统统都抛掉。她已经不想再玩这个虚情假意的游戏了。
余舟遥一把抓住了牧明月的手。“对不起，牧明月，我让你担心了。”
牧明月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自下而上地看她。
余舟遥声音略微颤抖着，问：“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牧明月，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关心。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得到您的垂青吗？”
牧明月死死地盯着余舟遥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比单纯的队友情谊复杂得多吧。从我们戏剧般的相遇开始，我们就纠缠在一起了。两百多天过去了，我们之间有欢笑、有泪珠、有汗水，我非常珍重和您在一起的时光。能成为您的玩伴，我倍感荣幸。
但是……如果您还是把我当做一份好玩的玩具，请恕我不能再陪您玩这个游戏了。我们之前的相处都很愉快，被你发掘并使用我的价值，我也很乐意。能帮到牧家大小姐，是我这个无名小卒的荣幸。
进入校队之后，我就不能既当您的玩具，又当您的队友了。我们必须得为其他人的安危负责。牧家于我有恩，我承了您的人情，会在其他地方还掉的。今天还不掉，明天还不掉，十年二十年之后，牧家肯定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我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也更希望，您对我的关心之中再多几分真心。我知道我说了很重的话。如果惹恼了您，我对此负全责，您对我要打要骂，我都接受。”
余舟遥狠心地撇开脸，不去看牧明月的表情。
“对不起，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也许不是。您就当我病傻了，好赖分不清了吧。我之后会谨遵医嘱好好吃药的，还请您放心。”
病房里一下子就没了声音。牧明月没有说话。
余舟遥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自己犯病似的戳破了这个泡泡，彻底撕碎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安全区。离开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安全区，她余舟遥什么都不是。
意料之内。
牧明月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交际花也需要几秒去准备，去找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措辞。
就此为止吧。
被她这样单方面的戏弄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时间该好好学习、继续努力活下去了。也许未来队内交流会变得尴尬，自己也能忍受。
余舟遥做好了被打被骂被攻击的准备。
她心一横，扭头，缺发现牧明月在掩面流泪。
牧明月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哭泣着。金发从她的指尖渗出来，垂在半空中。眼珠就顺着她的脸颊，淌入她的脖颈。
余舟遥顿时慌了神。万分之一概率的情况就发现在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牧明月为什么要哭呢？牧明月在哭什么呢？
余舟遥脑袋里面思绪乱乱的。她感觉到喉咙特别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她才是最小丑的那一个，以发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
余舟遥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中。她这会儿又什么都不敢了。
牧明月用力地抽气，用手随便抹了下眼泪，红着眼眶和她对视。
“对不起……”
“余舟遥……”
两人近乎同时开口说话。
余舟遥顿了一下，“大小姐，您先说吧。”
牧明月双手撑在病床上。
“余舟遥，你不需要道歉，你说得没错。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把你当做一个有趣的玩具。由于习惯，我调查了校内很多人的资料。你的特优生身份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最初的一段时间中，我们之间相互试探。你在机甲上的天赋也确实帮助了我很多，在这一点上是牧家承了你的人情。
我们的初遇也许并不是那么完美，里面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我要说，至少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东西，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死掉，担心你离我而去。余舟遥，至少请你安心接下我的关心。”
牧明月的眼眶都是红的。她眼睛一下都不眨得看着余舟遥。
余舟遥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谢、谢谢。”
牧明月签上她的手，认真地说：“余舟遥，就不允许我心疼你吗？”
“可以。”
“我心中的情绪，并不是主人对玩具的占有欲，而是……人类之间的正常情感。”
“嗯……”
“让你感到不安，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更早地和你坦白，早早地调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这样的处理会更好……”
“没事。没事的。我、我还以为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
“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对不起。”
电子铃铛“嘀嘀嘀”地响着，在这片空间中声音煞是恼人。
余舟遥扶了一下脑袋，试图简单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不料，她又感到一阵头痛。
一阵绵里藏针的痛感让她不由得咬唇。“呼——”
她的精神力似乎出了一点点“小状况”。
余舟遥以最低频率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这感觉不像是快枯竭了，而更像是要开疆拓土一样。
鬼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余舟遥直接懒得去想了，直接坐等文教练为她答疑解惑。
自己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熟悉的金发透过门缝飘进来。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过后，余舟遥被人轻轻地搂住。
牧明月虚虚地抱住她的肩膀，避开了她的右手。
“太好了，余舟遥，你醒了。”
“嗯，醒了。现在几点了？”
牧明月吸了一口气，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的鼻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余舟遥身上。
“已经是周一下午五点了。我们已经回到曙光星球了。”
余舟遥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表示自己没事。
“原来……已经周一了。我睡了快一天了？”
“是。我们那边刚一结束，我在休息区就看到你瘫在那儿，给我们大家都吓一跳。我好担心你。”
“啊，抱歉，现在我已经好很多了……啊，谢谢……”
牧明月抬头，直视余舟遥的眼睛。
“余舟遥，这是你第几次去医院了？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第二次？第三次？不记得了。”
余舟遥摸了摸鼻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啦。当时的情况真的很紧急，我总不能让三水姐打输出吧？”
牧明月轻轻地给了她一拳，打在她脸颊上。
余舟遥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反思一下。哦，对了，忘了问了，训练赛的结果怎么样？”
“托您老人家的福，好的不能再好了。”
“嗯？”
“情报侦查直接加了三百分，稳稳拿下第一。你别打岔！当时遇到了突发情况，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缺输出的话，我去也可以帮你啊……”
余舟遥视线下垂。“抱歉，当时可能……受限于地域空间，我判断你们很难到达该区域。在准备阶段，我给队长发过一次信号的，但是好像没接通。我们也不敢大肆宣扬此事，怕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组委会为什么会直接加三百分？他们都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入伍两年之内的新兵都很难解决……翟老师见你晕倒了，就直接打电话把校队所有教练都叫过去了。你当时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白，脸上一直出冷汗，我们都快吓坏了。”
牧明月再次把头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声音低低地说：“余舟遥，你是野惯了是吧，怎么总是这么折腾自己。”
余舟遥眨眨眼，对她的话若有所思。“我之后会注意的。”
牧明月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之后，还有之后吗？你还要再这样以身涉险吗？我已经不想在医院看到你了。和这些金属器械、瓶瓶罐罐没什么可打交道的……”
“大小姐……”
牧明月咬唇，情绪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我只是……受够了生病的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泡在病房里面，好不容易自己的身体变好了一些……为什么你却又进了医院……”
牧明月的话像是一道闪电，精准地切在余舟遥的心上。余舟遥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反复体会她说的话。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又为什么要情绪激动呢？
她又来表演了吗？她又想从我这里攫取什么呢？
她来回兜兜绕绕了这么久，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
在那千分之一秒，余舟遥只凭借自己的直觉做出了选择。什么理智，什么圆滑，统统都抛掉。她已经不想再玩这个虚情假意的游戏了。
余舟遥一把抓住了牧明月的手。“对不起，牧明月，我让你担心了。”
牧明月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自下而上地看她。
余舟遥声音略微颤抖着，问：“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牧明月，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关心。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得到您的垂青吗？”
牧明月死死地盯着余舟遥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比单纯的队友情谊复杂得多吧。从我们戏剧般的相遇开始，我们就纠缠在一起了。两百多天过去了，我们之间有欢笑、有泪珠、有汗水，我非常珍重和您在一起的时光。能成为您的玩伴，我倍感荣幸。
但是……如果您还是把我当做一份好玩的玩具，请恕我不能再陪您玩这个游戏了。我们之前的相处都很愉快，被你发掘并使用我的价值，我也很乐意。能帮到牧家大小姐，是我这个无名小卒的荣幸。
进入校队之后，我就不能既当您的玩具，又当您的队友了。我们必须得为其他人的安危负责。牧家于我有恩，我承了您的人情，会在其他地方还掉的。今天还不掉，明天还不掉，十年二十年之后，牧家肯定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我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也更希望，您对我的关心之中再多几分真心。我知道我说了很重的话。如果惹恼了您，我对此负全责，您对我要打要骂，我都接受。”
余舟遥狠心地撇开脸，不去看牧明月的表情。
“对不起，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也许不是。您就当我病傻了，好赖分不清了吧。我之后会谨遵医嘱好好吃药的，还请您放心。”
病房里一下子就没了声音。牧明月没有说话。
余舟遥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自己犯病似的戳破了这个泡泡，彻底撕碎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安全区。离开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安全区，她余舟遥什么都不是。
意料之内。
牧明月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交际花也需要几秒去准备，去找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措辞。
就此为止吧。
被她这样单方面的戏弄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时间该好好学习、继续努力活下去了。也许未来队内交流会变得尴尬，自己也能忍受。
余舟遥做好了被打被骂被攻击的准备。
她心一横，扭头，缺发现牧明月在掩面流泪。
牧明月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哭泣着。金发从她的指尖渗出来，垂在半空中。眼珠就顺着她的脸颊，淌入她的脖颈。
余舟遥顿时慌了神。万分之一概率的情况就发现在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牧明月为什么要哭呢？牧明月在哭什么呢？
余舟遥脑袋里面思绪乱乱的。她感觉到喉咙特别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她才是最小丑的那一个，以发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
余舟遥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中。她这会儿又什么都不敢了。
牧明月用力地抽气，用手随便抹了下眼泪，红着眼眶和她对视。
“对不起……”
“余舟遥……”
两人近乎同时开口说话。
余舟遥顿了一下，“大小姐，您先说吧。”
牧明月双手撑在病床上。
“余舟遥，你不需要道歉，你说得没错。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把你当做一个有趣的玩具。由于习惯，我调查了校内很多人的资料。你的特优生身份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最初的一段时间中，我们之间相互试探。你在机甲上的天赋也确实帮助了我很多，在这一点上是牧家承了你的人情。
我们的初遇也许并不是那么完美，里面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我要说，至少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东西，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死掉，担心你离我而去。余舟遥，至少请你安心接下我的关心。”
牧明月的眼眶都是红的。她眼睛一下都不眨得看着余舟遥。
余舟遥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谢、谢谢。”
牧明月签上她的手，认真地说：“余舟遥，就不允许我心疼你吗？”
“可以。”
“我心中的情绪，并不是主人对玩具的占有欲，而是……人类之间的正常情感。”
“嗯……”
“让你感到不安，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更早地和你坦白，早早地调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这样的处理会更好……”
“没事。没事的。我、我还以为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
“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