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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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刘太医,他年纪大了。”
  “谁让他没说实话呢。”马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要不然你给奴婢也用用刑吧。”竹心突然高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
  这不是那个“该不该看男朋友手机”都能拿来讨论的世界。
  这是说错一句话就会尸骨无存的世界。
  马顺回头:“你说什么?”
  竹心嘴唇翕动,刚刚那句话却没再说出来。
  马顺的眼里尽是嘲讽:“你现在的样子既伪善又软弱。”
  竹心没有羞愧,坦然地点了点头。
  “对,因为我是人。大人希望和纯恶又无坚不摧的鬼打交道吗?”
  马顺没有回答,只对左右说了句“看好她”。
  宋国公府
  今早发现天香楼的扶摇姑娘昨夜自尽了,梳妆台上写着“杀我者魏二爷”六个字。
  宋鹤鸣一个头两个大,数落着阿寿,“不是让你找人看着吗?扶摇怎么还是死了?”
  铺了这么多,扶摇一死线索全断了。
  阿寿回答道:“因昨日下午的流言,扶摇闭门谢客。原本一切正常,戌时初一个胭脂铺的伙计给扶瑶送了盒胭脂,子时之后发现人没气了。胭脂寻常且没毒,人是自己吊死的,没人再进过她的屋。”
  那盒胭脂也许代表某暗语,只是怕暴露身份,不敢追查下去。
  “所以梳妆台上的字是你让人写的?”
  扶摇自杀是为了保全二舅,又怎么会留下这样的字呢?
  “侯爷事急从权,奴才想线索断了不如都引到魏二爷上,以免徐家危难他再出来蹦跶。”阿寿悄悄看了一眼小侯爷脸色又补了一句,“侯爷放心,做的很干净,就算能查出不是扶摇所写,也绝对查不到咱们身上。”
  宋鹤鸣突然想起上辈子他被流放,阿寿因此被发卖。这辈子到底是不同了,徐家也会不同的。
  宋鹤鸣拍了拍阿寿的肩膀,“就算查到了也无妨,我管他大理寺还是锦衣卫的,出了事爷给你兜底。”
  一个青楼姑娘的死在京城里本不算什么。但牵扯出了魏国公府和德妃娘娘可就了不得了,短短两个时辰案子从京兆府转到了大理寺,最后落到锦衣卫的手里。
  阿寿还没来得及感动,有人传话,“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求见二少爷。”
  宋鹤鸣:“……”
  阿寿:“……”
  宋鹤鸣到前厅时,宋国公冷着脸和马顺大眼瞪小眼。
  宋鹤鸣以为是扶摇的事露馅了,摆足了气势:“这是什么风把马大人给吹出来了。”
  “下官新得了一件软甲,穿了它寻常刀剑伤不了身,想着侯爷也是习武之人就赠予侯爷。”
  宋国公:“……”
  这礼送的委实牵强。
  宋鹤鸣的心放下几分,马顺是来示好的,那就不是为扶摇而来。如今徐家还捏在他手里,也不好拂他面子。
  “小侯有一把匕首乃陨石所铸,削铁如泥,今日就送大人。”
  宋国公:“……”
  这礼回得如此生硬。
  架不住马顺很有兴趣的样子。说见识见识到底是这匕首锋利还是这软甲坚韧。
  宋国公:“……”
  只要他俩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宋国公。
  宋鹤鸣书房。
  “马大人有话不防直说。”
  “小侯爷恩宴的梦应验,是不是也做了别的梦?魏老夫人和徐国公的事是真的吗?”
  这马顺是疾病乱投医吧。那是他外母和表舅。他问这事也不怕挨揍。
  可宋鹤鸣转念一想,除了竹心之外,他是第二个相信他梦的人。
  宋鹤鸣正色道,“梦里徐国公满门丧命,此事没出现过,我不知是真是假。”
  马顺紧盯着宋鹤鸣,试探地问道:“那侯爷梦没梦到别的事。”
  这一刻宋鹤鸣有些慌,后面的事他只告诉了竹心。难道是竹心告诉他的,还让他来找他?
  宋鹤鸣半真半假的说道,“断断续续,是梦到过一些不知真假。”
  马顺指了指自己问:“那我之后事,侯爷梦到过吗?”
  马顺承认他现在有点丢人了。但他最近实在太不顺了。
  皇上对勋贵不满已久,徐家的案子是天大的好差事。
  若徐世子通敌是真,他是首功。若徐世子通敌是假,以抄家的名义搜出徐国公和徐三爷其他的罪证也能打压徐家,无论如何他都不亏。
  现在搅进来徐家、魏家、魏二爷、德妃还有魏夫人给他的那个纸条,也许还有……
  宋鹤鸣松了口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马大人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再过几个月嫂夫人有孕并顺利生下一个男孩。”
  “侯爷,此言当真?”
  他和夫人成亲十载,只有一个女儿,他真的能有儿子?
  “那坏消息呢?”马顺激动得都要热泪盈眶了。他觉得有了这个消息,再没有什么坏消息是他不能接受的。
  “五年后你被车裂,全家赐死了包括你这个儿子。”
  马顺:“……”
  马顺缓了半天,“小侯爷,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
  宋鹤鸣指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被车裂,全家被赐死。马大人,信不信由你。”
  二月二十八日,徐国公抄家的第四天。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被卫中细作刺杀命悬一线。该细作之前替大皇子传信诱导徐大小姐自尽,现服毒已死。
  第51章 竹心升级了
  二月二十八日,徐国公府抄家的第四天。
  昭狱里关竹心原本还担心刘太医抗不抗打。一直在心里嘟囔着“封建社会,生死无常。”
  不过令竹心奇怪的是从昨日上午到现在马顺没来找她,也没人来她再录口供。
  一切好像就这么搁置了,正当竹心松了一口气准备睡觉时,门突然被打开。
  外面的守卫说了声。“姑娘,请。”
  请?请哪去?严刑拷打去吗?
  竹心怯怯地说:“大哥,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我想方便一下。”
  她今天水喝多了,怕一会绑在桩子上打,别再尿裤子了。
  守卫:“……”
  守卫没说话,但出去了。
  不多时竹心推开门,“大哥,我们走吧。”
  守卫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糕点的竹心,虽不理解但尊重。
  竹心被两名守卫带走,没进昭狱的地牢而是去了外面。
  外面有几个人在等他们,那些人都戴着尖帽,穿着白皮靴、褐色衣服和黑披风,并系着小绦。
  竹心听他们两方说话。大致判断出来,这是两个平时相处不太融洽的部门正在做交接。
  交接什么呢?交接她。
  对方是什么人呢?如果竹心没猜错的话,对方大概、可能、也许、好像是番子。
  啊啊啊,东厂的的番子。
  竹心被他们带出了锦衣卫所管辖的昭狱上了一辆马车。
  竹心此时在心里骂了太祖一万遍。
  她的老乡太祖晚年受了刺激,效仿明朝建立了锦衣卫和东厂,却又怕阉党乱政,赋予东厂的权利没明朝那么大。如今的东厂督主就是大太监王忠。
  竹心偷眼观看马车对面的番子。
  其实竹心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东厂的番子都是太监吗?今日终于有了答案,不都是太监,因为这个人有胡子。
  她在干?这是她该关心的事吗?
  她应该想想为什么她被移交给了东厂?马顺又哪去了?
  不到两刻钟,马车停了。
  竹心看着眼前的高塔咽了咽口水:“这是?”
  “大齐天牢。”
  昭狱又称地牢,隶属锦衣卫,关押的人什么阶层的人都有,主要看牵涉的案子。
  而天牢俗称为上牢,隶属东厂,多用于关押皇亲国戚或权倾一时的大官,一般能够进去的都带点政治色彩,普通人进不来的。
  天牢强调威严,地牢突出私刑。天牢犯人的死法没那么残暴,要么毒酒,要么白绫,相对体面。
  它们有什么相同之处呢?竹心想了想共同之处大概是进来之后很难活着出去吧。
  天牢很好,但她不配啊,马顺顺你在哪?
  天牢一共有九层,竹心跟着番子上到了第三层的一间屋子里。
  只听番子毕恭毕敬道:“掌刑大人,竹心带来了。”
  屋中坐着的人与马顺很不一样。马顺三十左右身材魁梧,脸黑如锅底,不怒自威。这位掌邢大人二十多岁,微胖白皙没有胡子,一抬眼让人骨头缝里冒着凉气。
  呃,这位东厂高层应该是太监。她想马顺了。
  竹心连忙行礼,“奴婢竹心见过大人。”
  王远道,“你的口供上说徐国公和魏太夫人有私情?”
  他的声音比正常的男人稍微细一些,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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