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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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给我滚!”
  布兰温推搡着身旁的管家,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胸腔止不住地颤抖着,骨头缝里渗出密密涔涔的隐痛。
  “裴警官,绿雾岛是私人住宅,我们先生并不欢迎你的到来, 请您离开。”管家来到裴涿面前, 做出赶客的架势。
  裴涿并不理会他,眸光如针狠狠钉在布兰温颤抖的身上,说出最后一句:“这样的孩子出生,即使出生,又和孤儿有什么区别。”
  “滚!”
  听到孤儿两个字,顿时浑身发颤,如同应激一般,大声尖叫着叫他滚。
  但随即,他充红的双眸蓦然睁大,身体贴着后面的车子,满脸痛苦地往下滑。
  “先生!”管家察觉到不对,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布兰温:“先生,您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疼。”布兰温脸色豁然惨白,细密的汗水像水汽一样从他的额头溢出。
  “快叫医生!”管家慌忙大喊着。
  *
  布兰温被送回卧室的时候,身下已经见了一点红,但并不想电视剧里演能够渗透衣裳流出来那样夸张。
  但情况也足够严重,医生说,布兰温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不得不打保胎针进行治疗。
  而且保胎针并不一定有效果,几个月之后,依然有可能出现保胎失败的情况。
  “怎么会这么严重?”司姮站在病床旁,看着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紧紧蹙着眉,表情痛苦地布兰温喃喃道。
  “都是因为那个警官,他一直在说刺激先生的话,先生都已经叫他住嘴了,他还一直说个不停。”管家的情绪有些激动。
  司姮立马抬手意识管家不要再说。
  “这件事和裴涿没有关系。”司姮疲惫地揉了揉眼,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三个多小时了,语气中都带着深深的倦意。
  管家十分惊讶,司姮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替裴涿说话,那个男人可是差一点就害死了她的孩子啊,她怎么这样维护裴涿?
  但转念一想,自家先生这个名分,也来路不正。
  裴涿心中有怨,故意刺激,先生心中恐慌,如惊弓之鸟,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裴涿现在在哪儿?”司姮轻声问道。
  “他在会客厅...您要去见他吗?可是先生他——”管家迟疑道。
  “有些事终究要做个了断。”司姮转身离开房间。
  会客厅。
  裴涿静静坐在窗边,缠着纱布的手,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浸染了一半。
  盛夏傍晚的海岛,凉风习习吹动着玻璃窗,山茶花树叶沙沙作响,传入他的耳膜,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发出尖锐有刺耳的声音一样,令他压抑难受。
  咔嚓,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
  裴涿掀眸微抬,在看到司姮的那一刻,眼睫轻颤了一下。
  来之前,他满腔的怨恨,恨不得抓着司姮的衣领,大声地质问,发泄这些日子以来被欺骗、被背叛、被玩弄、被失去的所有怒火,他要让司姮体会到和他一样的痛苦。
  但当他真正见到司姮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化成一句酸涩到心窝的话。
  “为什么?”
  他声音颤抖,布满红血丝的眼底泛着湿润的水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司姮,苦涩的水珠无声从他的眼角滑落,瘦削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恍若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弃犬。
  “还能为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几个月了,腻了,不爱你了,所以和别人在一起很合理啊。”
  司姮站在门口,低着头淡淡道,敷衍的语气,甚至比她说的话更加伤人。
  裴涿苍白的唇瞬间轻微颤抖着,湿漉漉的黑眸望着她,似哭似笑:“因为他是omega ,因为他有信息素?因为我是beta ?”
  所以才这么快就感到腻烦?
  司姮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但即使不看,他破碎的声线也清清楚楚地传入司姮的耳中。
  呜呜呜呜,别哭了宝。
  她心中难受,但语气却故意不耐烦地说道:“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那么多理由。裴涿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我,要恨我,我都认。但你以后别来这里了,你走吧,你只是一个小警察,羽翼不丰,继续纠缠只会害了你自己,你走吧。”
  “管家,给他安排车和船,立刻送他回去,以后他再私自上岛,直接拦下。”
  “是。”
  司姮把烂摊子都交给管家,自己大步流星地离开。
  实际,确实偷偷的躲在拐角处,看着裴涿一步一步,落寞离开的背影。
  像极了古代因为犯了七出,被赶出家门的小媳妇,狼狈、脆弱、又可怜。
  就在他走出庄园的那一刻,阴晴不定的海岛天气,竟然下起了缠绵惆怅的小雨......更可怜了。
  雨丝被风吹得歪歪斜斜,落在车窗玻璃上,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
  管家坐在副驾驶位上,忍不住把布兰温遭受的苦,抱怨出来。
  “先生被你刚才的话气得先兆流产了,十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他身边,保胎针一针又一针,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还保不保得住,如果保不住,你的身上就背了一条人命......司姮竟然还是选择包庇你,连孩子的命都不顾了。”
  裴涿靠着车窗,怔怔望着朦胧的窗外,一颗泪包裹着他满腹的苦涩和心酸,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滴落而下。
  *
  司姮扶着栏杆,慢慢走回卧室,布兰温还昏迷着。
  “还没好吗?”她忍不住问到。
  医生摇头叹息:“先生这一胎想要保住有些困难,他的身体——”
  司姮:“有话直说。”
  “是。先生他的身体底子出人意料的差。”医生如实道。
  他的身体还差?发起疯来,那叫一个生龙活虎。司姮在心中默默吐槽。
  医生拿出一张全身的扫描图给司姮:“先生的肝脏似乎被切除了一部分,肋骨、耻骨、指骨、鼻骨、都有骨折过的痕迹,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怎么会这样?”司姮感到不可思议。
  阳光春天孤儿院的生活环境这么恶劣的吗?
  “这部分伤明显是和人搏斗后的造成的,根据愈合程度来看,时间跨度应该长达十几年。”
  “ ......我知道了。”司姮将扫描图收好,语气平静:“不管我丈夫过去怎么样,请务必治好他,让他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
  布兰温是凌晨两点醒来的,司姮守在他的床边,握着他插着留置针的手疲倦的睡过去。
  他从夜间巡视的管家口中,得知了自己有先兆流产的症状时,泪水打湿了他纤长浓黑的睫毛。
  “我欠他的。”布兰温干裂苍白的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管家第一次见这样的布兰温,本来以为他这样在乎这个孩子,一定会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不过平静一点也好,再次情绪剧烈波动,就真的流产了。
  为了安慰布兰温,管家又说道:“司姮在得知这件事后,已经主动和裴涿警官断了,还说以后不许他再上岛。”
  布兰温无声地笑了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司姮趴着的睡颜,暗红眸光诡异流动着,神色染着一丝癫狂:“真好、真好,她和裴涿断了联系,我也过去一刀两断,从此以后,我和她就待在这座岛上,一辈子不出去,谁也找不到我们,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
  接下来的一个月,布兰温每天都要打保胎针,他的身体对药物的排斥反应很强烈,胎儿的发育,药物的损伤,让他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像一朵失去养分的花,一日日地失去了娇艳的色彩。
  但即使这样,布兰温也一直咬牙坚持。
  只有在深夜,他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会抱着司姮轻声哭泣,诉说自己的恐慌:“怎么办司姮,我好害怕留不下这个孩子。”
  “我的肚子每天都在疼,我每天都不敢不高兴,不敢下床、不敢有大动作,不敢翻身,不敢打喷嚏,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我好害怕一个闪失孩子就没了。”
  布兰温像一个普通又焦虑的omega丈夫,揪着司姮的衣领,泪水打湿了她大半个衣裳。
  每到这个时候,司姮就会抱着他,轻摇着他脆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哄着。
  一个月多月后,医生宣布,胎儿情况稳定,他终于熬过了危险期。
  并且,因为怀孕已经快四个月,医生检测出了胎儿的性别,是个女胎。
  虽然把父亲折磨得不成人样,但胎儿却意外的健康活泼。
  有一天深夜,司姮像平常一样,搂着没有安全感,一定要她抱着才能入睡的布兰温,正在美梦之中。
  突然,布兰温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把她摇醒。
  “司姮、司姮,宝宝在动,我感到宝宝在动,你快听听!”
  司姮从迷茫到震惊,顺从的将脸贴在他的小腹上,真的感受到皮肤之下,轻微的震动,那是属于她的生命,和她骨肉相连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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