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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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阴冷的刀尖,像切脆弱的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划破他冷白透着淡青色颈部肌肤。
  殷红黏腻的鲜血瞬间如同鲜榨的樱桃果汁,顺着阴气森森的刀刃,滴答滴答,缓慢浓稠地流到他握着刀柄的指尖,血腥味爬满了指缝。
  西墨深吸了一口气, 脖子感到一阵沉闷的钝痛,但呼吸还算顺畅。
  划错地方了。他淡淡的想。
  他总是记不住那本笔记上, 记录的关于人体颈动脉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 划宽一点就好了。
  西墨沾满鲜血的手平静地握着刀柄,正要沿着脖子划开时,对方附上一张照片。
  白色的聊天框里, 赫然映出冷冷的警蓝色,那是联邦政府官方的蓝色公务背景照。
  一个男性青年穿着警察的正装制服,深蓝色的制服,肩膀、胸口都牵着冷银是的肩章与胸章,黑发被嵌着国徽的警帽微微压着,身形挺拔而修长,清秀冷峻的面容,沉静自若地直视着尽头。
  西墨握着刀的手霎时顿住,充血的红瞳死死地瞪大,盯着照片上的人,因为失血而苍白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司姮已经属于他了,为什么他要连他最后一点秘密也要翻出来?
  为什么他在司姮心目中最美好的一面都不能留住?
  啪——
  沾满血的刀被扔进了洗碗池中,西墨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厨房。
  鲜血汩汩地从西墨的指缝中溢出,洇湿了他的衣裳,大片大片的红色蔓延开,温热的鲜血散着蓬蓬热气,浓重的血腥味灌满了房间。
  西墨的额头上溢满了冷汗,因为失血过多,身体瑟瑟发寒,不断地轻抖着。
  他不能死。
  西墨死灰一般的目光重新燃起了一束火光,他颤抖的手翻出了尘封已久的医药箱,从里面掏出缝合线,对着镜子里伤口,忍着钻心的疼痛,一针一针地缝着。
  *
  绿雾岛,墨菲庄园。
  管家和佣人们站在浴室前,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先生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正好端端坐在露台上,欣赏着海边霞光,怡然自得地吃着晚饭。
  远处的云层被霞光映成浓艳到糜烂的橘红烟紫色,衬得他冷艳的脸美得奇诡异常。
  可吃着吃着,布兰温突然捂着脖子,姣好妖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窒息。
  他挣扎着站起来,餐桌上的事物被他撞落一地,令他脚下一滑,跌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先生、您没事吧?”
  佣人们都被布兰温奇怪的变化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搀扶。
  但布兰温仿佛濒死一般倒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仿佛窒息般。
  管家立马找来了新的家庭医生,医生还以为他得了癫痫,正要叫直升飞机,把他送去医院。
  布兰温突然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
  他推开了担忧围上来的众人,跑进浴室里,仿佛是在对谁破口大骂。
  新来的家庭医生,初生牛犊不怕虎,默默来到管家旁边,悄声问:“布兰温先生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管家:“ ......”
  布兰温骂完,再从浴室里走出来,已经恢复正常。
  但没一会儿,他又捂着脖子,一脸痛苦。
  家庭医生忍不住又问:“布兰温先生的状态这么诡异,以前真的没有吸*史吗?”
  管家:“庄园里的事少打听。”
  *
  司姮趴在沙发上,裹着薄毯子,开着空调。
  一口奶茶,一口从夏日集市里买回来的零食,快乐得打着游戏,背景音还是时下最热的小说。
  正在感叹生活乐无边的时候,她接到了布兰温的视频电话。
  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了布兰温压抑断续的轻喘声。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声音。
  这个布兰温怎么一点都不守男德啊,就不能学习一下乖巧的西墨吗?
  而且你搞这种事情,为什么打电话给她啊?
  我司姮是你的什么助兴剂吗?
  “我挂了。”她冷淡地说了一声。
  “等等、”布兰温捂着嘴,胸膛不住地上下起伏,好不容易才控制忍住剧痛带来的喘息。
  “布兰温先生,我已经跟卡特管家说了,遛狗的兼职我不做了,忙着结婚呢,没时间。”司姮吸了一口奶茶说道。
  “呵、”布兰温唇色苍白轻笑、脸颊却红得妖异。
  他泡在浸满热水的浴缸里,但身体依然冷得发抖,差点连端脑都握不住。
  他知道,一定是西墨又在抽哪门子疯。
  “你呵什么?你是在嘲讽我吗?”司姮咬着爆珠马蹄,一脸的莫名其妙:“身为一个alpha ,我在易感期之前就提前打了抑制剂,可你明知自己是s级omega ,却在易感期强行私下抑制贴......布兰温,虽然这么说比较羞耻,但你这个行为,确实称得上勾引了。”
  “我能在这种情况下,忍着没有标记你,简直能上被评选为感动联邦十大alpha了好吧,凭什么嘲讽我啊。”
  “我不是说这个。”布兰温无力的手指一滑,端脑掉进了浴缸中。
  好在端脑防水,视频通话没有受到影响。
  布兰温的手在水中慢慢的摸索寻找着。
  水波摇曳,光影潋滟,透过层层晕开的涟漪,司姮看见布兰温灰白的发丝散在水面上,像海藻花一样盛开,丝丝缕缕的碎发黏在他艳丽的眉眼边。
  轻薄的衬衣湿哒哒的贴着他若隐若现的身体,打湿的西装裤紧紧包裹着他完美的线条,好似一条化形蜕皮的白蛇。
  “ ......”
  非礼勿视,司姮默默退出了视频聊天的页面,继续打着游戏,并且把他那边的实时视频也关掉了。
  呼啦啦——
  伴随着一阵清晰的水声,司姮知道端脑被捞起来了。
  “那你想说什么?”她顺着布兰温刚才的话问道。
  “你知道...西墨自杀了吗?”布兰温趴在浴缸边,因为疼痛和虚弱,他的声音软软的,通过端脑传出来,仿佛一条病恹恹的小蛇,蜷缩在她的手掌里跟她说话。
  司姮一惊,瞬间不打游戏了,又回到了聊天视频里:“西墨怎么会自杀?你怎么知道的?”
  布兰温纤丽的眼皮无力地耷拉着,浓睫微垂,缀着湿漉漉的水珠,语气幽怨:“我怎么会知道他自杀,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司姮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这两兄弟感同身受。
  “那他为什么自杀?他在国外被人欺负了?”司姮追问。
  好歹是曾经真心倾付的爱人,司姮的担心无比真切。
  “谁知道呢。”布兰温懒懒道:“又是上吊、又是那刀抹自己脖子,后面又不知道怎么了,估计是被人救起来了吧,我感觉疼痛的地方,好像有针线一样缝一样......折腾死我了。”
  司姮心乱如麻,满脑子只有他口中描述的西墨自杀的场景。
  怎么这样?
  西墨那样贞静、温顺、甚至还有些胆怯的人,怎么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自杀。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杀现场的惨烈景象。
  “ ......不可能。”司姮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喃喃开口反驳着。
  “你不相信?”布兰温倦怠的脸趴在镜头前,冷白的脸颊被浴缸里蒸腾的热水水汽熏陶成醉人的绯红色,仿佛喝醉了一般,懒懒一个抬眼,都是不经意的媚态。
  “那我展示给你看,我都惨成这幅模样不敢见人,你说西墨会是什么样子?”说着,布兰温解开自己被水浸湿的衬衫纽扣,露出紧束的脖颈与锁骨。
  他纤丽脆弱的脖颈上遍布着如猫抓一般的撕挠的痕迹,像被划伤的羸弱花瓣,渗出可怜般般的血痕。
  司姮将布兰温那边的屏幕放大,仔仔细细的看着,越看越触目惊心。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是开门声音。
  司姮怔忪回头,赫然看见裴涿站在门口,清亮沉静的黑眸注视着她...或者说,是她手中的端脑。
  “裴涿?你回来啦!”司姮立马挂断视频,熄掉屏幕。
  裴涿低垂着眼,唇角弧度很淡很淡,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他安静坐在换鞋区换鞋,手里一大包的菜就放在脚边。
  原本几秒钟就能换完的动作,今天突然变得格外慢起来。
  司姮下了沙发,张开双臂拥着裴涿,他白皙的脸正好枕着她柔软的肚子。
  司姮的手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关心道:“今天很累吗?别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裴涿静默了一瞬,无声地环住了她的腰,将整张脸埋入她的肚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和从前一样,除了洗衣液的化学香氛味道之外,什么都闻不到。
  他轻笑了一声,微微仰起头,幽暗的黑眸凝着笑看着司姮,声音格外沉哑压抑:“ ......你刚刚在和谁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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