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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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安已经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闻言瞥了景煦一眼:“小心些。”
  石门缓缓开启,景煦也侧身站到了一旁,两人防备着等了许久,确定无事才探出身子,走了出去。
  门那边是一片山清水秀,宓安回头看去,这扇门隐藏在山壁之上,又被茂盛的草木遮住了大半,很不起眼。
  “阿宓。”景煦叫了一声,宓安见他已经站到了峭壁上,皱眉道:“上去做什么?”
  “你上来看。”
  宓安将软剑收回,提气借力飞身上去,轻盈落在了景煦身边,景煦指着上头一块晶莹的石头:“我在底下瞧着这里在发光,上来看看。阿宓能不能把它拿下来?”
  那块石头突兀地镶嵌在崖壁上,细看十分显眼,山壁实在陡峭,两人落脚的地方离石头还有段距离,景煦轻功比宓安稍逊,又答应了他绝不冒险,于是将人喊了上来。
  宓安笑了下,满意地拍了拍景煦的肩:“这样才乖。”
  景煦弯着眼睛看他,语气却不像面色这么和煦:“阿宓如果强行用轻功上去的话,我会打你屁股的。”
  宓安“哼”了一声,抬手飞出几根银针,直接嵌进了石头里,银针尾端的金线连着他的镯子,宓安扯住金线,将那块石头拉了下来。
  景煦伸手接住,奇怪道:“怎么拿下来就变成普通石头了?”
  第39章
  宓安拿过石头, 抬手让它对上太阳,石头再次变得五光十色。
  景煦恍然大悟:“阿宓好聪明。”
  宓安心情却不大好:“这样的石头,我也有一块。”
  “小时候师父送我的。”宓安掂了掂手里的石头,“我的那块被你弄丢了。”
  “嗯?什么时候?”景煦向来记性好, 还是头一回对宓安说的事毫无印象。
  “刚认识的时候。”宓安将石头揣进怀里, “那时候师父说你是个好孩子, 可以和你交朋友,我把那块石头送给你了。”
  “你说,我的石头呢?”宓安两只手捏住景煦的两颊,“第二天你就扔了!”
  景煦这才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笑着拉下宓安的手:“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将近三十年了?”
  宓安叉起腰, 整个人靠在山壁上:“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景煦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我没扔, 那时候我以为你接近我别有用心,所以故意疏远你, 才谎称扔了。而且阿宓当日给我的也不是石头,是……”
  说到这里,景煦突然回忆起那块他前世日日摆在案前的玉佩,抬手在空中描了一下它的形状:“阿宓, 你给我的那块玉佩,好像也有一个小缺口。”
  宓安奇怪道:“我给过你玉佩?”
  “就是你说的石头。”景煦皱着眉, 从怀里拿出了路上得到的玉佩和珠子,“我不小心将它摔了, 石头外壳里是一块玉佩。阿宓, 你看,我起初也以为再有一块玉佩将珠子夹在中间就是它完整的样子,但小时候你送我的那块, 它的缺口也能契合这颗珠子。”
  他比划了一下,宓安送他的玉佩比这一块小一半,只能契合半颗珠子,这么看来,这东西若是要拼凑完整,除了景煦手里那块玉佩,还缺一块。
  宓安跳下崖壁,拿出怀里的石头,稍微用力摔到了地上。
  深灰色的外壳轻而易举出现了裂纹,直接碎成几瓣,露出了里面晶莹的玉石。
  宓安将它合在珠子上,景煦道:“果然,缺失的形状就是我那块玉佩。”
  “我竟然不知道,它是一块玉。”宓安道,“这么奇怪的形状,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景煦笑了下:“日日拿着睹物思人,当然清楚。”
  “思谁?”
  景煦叹了口气:“那时候你不给我好脸色,我思一下小时候可爱的阿宓。”
  “说起这个,刚重生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思念前世的宓安?”宓安看向他,笑得有些危险,“毕竟这个年纪的‘宓安’,少了很多与你一起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可没有。”景煦把玉佩珠子收好,“我对阿宓一心一意。”
  “对哪个一心一意?”
  景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认识了两辈子,前前后后三十几年,我还是第一次见阿宓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
  宓安笑了出来:“你滚。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拿到了就是机缘,看来要等回京才知道它有什么用了。”
  “你们回不去了。”
  远处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景煦上前一步挡在宓安身前,看向来人。
  景煦挑了挑眉:“赫连修齐。”
  宓安站在景煦身后悄悄掐了他一把,小声警告他:“你又挡我前面。”
  赫连修齐显然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目光幽深地看向宓安,嘴角僵硬地笑道:“青疏,好久不见。”
  上次北夷相见,赫连修齐也对宓安说好久不见,没等宓安疑惑,景煦也重复了一次那日的话:“青疏也是你叫的?”
  “我说过了,我认识青疏时,你还在娘胎里。”赫连修齐缓缓走近,景煦眯起眼睛,正要动手,却感觉到身后的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宓安死死盯着赫连修齐腰间的配饰,那是一块红玛瑙雕成的荷花,线条粗糙生硬,可以看出雕刻者技艺生疏,落刀不稳。
  那是他初学雕刻时雕成的第一个物件,是他送给祝澜的拜师礼。
  “青疏,不认识我了吗?”
  血红的玛瑙落在墨绿的衣袍上,十分俗气,扎得景煦眼睛生疼:“好丑。”
  赫连修齐听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托起了那个挂饰:“昭王殿下,这可是青疏亲手雕的。”
  景煦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阿宓闭着眼都比这雕得好。”
  宓安垂下眼睛,轻声道:“是我初学时雕成的第一个,送给我师父了。”
  景煦盯住了赫连修齐手里的莲花,来不及对眼前人就是宓安的师父这件事作出反应,先飞身冲挂饰攻了过去:“我的了。”
  赫连修齐侧身避开,提剑迎了上去。景煦没带武器,宓安抽出腰间的软剑扔向他,抬手的同时数十根银针一起飞出,直直射向赫连修齐。
  剑花抖出幻影,赫连修齐笑了声,语带嘲讽:“青疏,你的武功和暗器都是为师教的,这点功力可伤不了我。”
  比之北夷战场那日,赫连修齐的功力竟是精进了十倍不止,宓安不语,和景煦一前一后攻向赫连修齐。
  软剑不似寻常长剑,景煦惯用的剑招与软剑不相适,用起来有些吃力,况且顾及到若赫连修齐身死,宓安体内的蛊虫会立刻消融让蛊毒蔓延,二人不得不收了几分力,是以赫连修齐以一敌二游刃有余,一剑挡开所有暗器,另一只手徒手接住了景煦的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拉开了距离,宓安的银针像落花一般越发密不透风,赫连修齐惊讶下还有些欣慰:“青疏真的青出于蓝。”
  “收起你这恶心的语气。”宓安抬手放出更多暗器,与景煦前后夹击,其中一根针擦过赫连修齐的脸颊,带出一串血珠。
  宓安突然道:“赫连修齐,你是姑师人吧?”
  本不擅长的软剑现在在景煦手里也逐渐顺手起来,赫连修齐专心应对景煦毫无间隙的剑招,无心应答,宓安继续道:“费尽心思想利用我害死景煦,没想到瞻前不顾后,直接被昭王殿下灭了国,真是可悲。”
  赫连修齐冷冷扫了两人一眼,长剑一横挡开景煦,肩膀却被飞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看向宓安,后者两指夹着飞镖歪了歪头,笑道:“确实比银针好用呢。”
  原来方才宓安接近他的时候,顺手从他腰上摸了两枚飞镖,赫连修齐冷笑道:“我可没教过你偷鸡摸狗的功夫。”
  景煦嗤笑一声:“我教的。”
  两人一齐攻向赫连修齐的面门,逼得他连连后退,本来处于下风的赫连修齐看出两人的不敢杀他,反手一掌拍开景煦,长剑向着宓安刺去。
  剑已经到了眼前,宓安却突然心口一痛,身形停滞,刹那间,景煦拉过宓安的胳膊将他甩了就去,下一刻,漆黑的长剑穿胸而过。
  宓安被景煦甩出很远,尘土飞扬,一瞬间满目只剩血色,他睁大眼睛看着踉跄的人,想喊一声景煦,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景煦的身子只是摇晃了一下,抬手将剑拔了出来,缓缓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就这点本事?”
  宓安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下心来,见景煦提剑继续向赫连修齐攻去,宓安也将飞镖射了出去,赫连修齐不屑道:“不自量力。”
  他与景煦拉开距离,抬手挡住宓安的暗器,飞镖突然泄力,直直掉到了地上。赫连修齐高兴起来:“蛊虫起作用了。”
  景煦心头一紧,看向宓安,宓安冲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赫连修齐见宓安终于扛不住他催动的蛊虫,便专心与景煦打斗,一招一式都带着必取他性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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