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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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正好我也熟悉下剧本。饿了吗?”
  “有点儿?”
  “想吃什么?”
  傅义轻轻哼:“我有的选吗?哪次不是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说着傅义装作不满意,低头抿了口咖啡遮掩。
  -
  吃完了晚餐,陆桥随手将碟子收成一摞。
  傅义在桌旁揉着眉心,看上去很累。
  陆桥望过去:“要不然先休息会儿?”
  傅义摇头:“工作还有很多。”
  陆桥故意把他桌上的冰咖啡拿走,换上一杯温开水:“今晚总要熬夜。你可以先睡一会儿,等会我叫你。”
  傅义看着他的动作:“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陆桥笑笑:“如果实在想喝我可以帮你泡茶。喝冰的你一定会胃痛。不是接下来工作有很多吗?你不想请假,最好就别轻易尝试。”
  旋即,问:“半个小时后我叫你?”
  傅义犹豫两下,被打动。
  “好。”陆桥轻声答应着,不久身后便传来傅义上楼梯的声音。
  他低着眉,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个盘子收好,瓷盘之间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应声傅义的房间门关紧。
  陆桥擦拭盘子的手也随之一顿,目光停在傅义留下的茶杯。像是拱起身子随时准备捕猎。
  片刻后,等楼上傅义的声音完全停息。
  陆桥毫不犹豫地扔下围裙,转身就进了二楼的书房。
  傅义的办公桌上一堆凌乱的资料,最上面的文件夹上放着几百份简历,工工整整,像是没有被翻开过的模样。
  陆桥顿时松了口气,旋即立刻开始找陆舟的简历。
  这张不是。
  这张……也不是。
  找着,陆桥心里升起些烦躁。难道高璟文在胡说吗?可是他今天明明听见陆舟的语音,说会去傅义舞团。那一定是他的声音没错……
  突然。
  “你在干什么?”
  书房撞开和傅义冷峻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正在翻找的陆桥身体一僵,像是有人从脖子里泼进去了桶冷水。
  见他没说话,傅义又上前:“陆桥?你在翻我的东西?”
  陆桥嘴角一抽,真想站在原地给自己一巴掌。
  妈的。太心急了。应该等到傅义睡熟了再来的。
  他硬着头皮转身,假笑:“上次你写的那张纸条不见了,我记得好像我来过这里,所以找找。”
  傅义狐疑:“纸条?”
  陆桥:“我从张导那里找到的。[陆桥是头可达鸭。]”
  闻声,傅义面色一变,像是吃苹果咬到了半条虫,上厕所一半发现没纸,泡面泡好了突然想起来没放调料:“你——”
  陆桥紧盯着傅义的神色:“你特地为我写的。我可是很珍贵的。”
  话音一落傅义好像是被踢到了重点,整个人像是蒸腾了的包子笼,完全烧起来。嗷嗷嗷狂吠着说陆桥是胡说八道。
  陆桥缓缓松了口气:“这里好像没有。我再去别地找找。”
  “等等。”傅义叫住他,“刚才老东西们给我电话打起来了,催我提交名单。睡不了了。时间紧急,你帮我整理下简历,分类会吧?”
  “荣幸。”陆桥转身,但没想到“啪”一下,紧接着傅义就又给他手里塞进来了一张。
  他刚要张口问,一低头。
  陆舟清瘦的面庞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桥像是见到鬼一般浑身一抖。
  “他不用分。就放旁边就行。”
  陆桥脸色难看地抬头,低声:“什、什么意思?”
  傅义坐下,倚在皮椅上,抬眉看他:“他已经被内定了。”
  内、内定?什么意思?就是已经被提前录取了的意思吗??是他以后要经常在傅义身边的意思吗??
  陆桥有些慌张,指甲掐着简历的纸页:“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了吗?毕竟你们……”
  “没有什么要考虑的。”傅义指头点了点简历,“他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眸子狡黠地看着陆桥,“但我有一点很奇怪啊。”
  陆桥喉结上下滚动:“什么?”
  傅义笑嘻嘻的:“我今天见了这个人,他的性格,气质,各方面都和你好像。还有你们俩的名字,一个叫陆桥,一个叫陆舟,都是渡河的意思……你们,认识吗?”
  陆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傅义寻常的一句话在此时此刻的他眼里,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刀,被磨得锋利得不能再锋利的刀,径直架在了他的脖子。
  那一瞬间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肾上腺素飙升,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跑。逃跑。跳出窗户或者跑出这间屋子,就像是以前做的那样,离开故乡甚至离开大陆,跑到一个叫仁川的出租屋里躲起来,再也没人看到他,再也没人指责他漫骂他,再也没有人说他是个杀人犯说他犯下了滔天的罪。
  但下一刻,一个更加隐秘的想法钻出来。然后像是藤蔓一样在他脑子里缠绕。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傅义永远呆在这间房子里,那会不会就永远听不见那些话,他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陆桥的心脏狂跳,甚至感觉那块肉要从他胸膛里破出来。
  黑色的藤蔓枝丫像影子一样爬满墙壁。
  陆桥望着傅义一无所知的眼睛,颤抖一笑:“我不认识他。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旋即,他将陆舟的简历轻轻放下,转身:“今天恐怕要熬夜到很久。我替你去准备咖啡。”
  第87章 你心跳很快
  别墅区。
  “叩叩。”
  佟欣站在墨蓝的房间门口,敲了两下。
  门咔嚓一声打开,缝子里露出来华水北一只猎鹰般的眼睛。
  佟欣提了提塑料袋:“华老师。我来给你送药。”
  紧接着她拉开门,佟欣进来,换了鞋,走进来,一抬脚不小心提到一袋垃圾,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抬头,才发现狭窄的走廊里乱得要死,一堆一堆的药盒和塑料袋堆在走廊,根本看不见什么地板的缝子。
  他边走边进去,嘀咕报怨:“华老师。你这至少也收拾下啊。”说着,把塑料药袋放在桌上,“呐。我算着老师你的药吃完了,还有这种,你记得按时吃。”
  华水北干瘦如柴的身体卧在扶椅上,抬眼:“今天不是舞团来新人吗,你怎么有空过来?”
  佟欣“嗨”了一声:“傅哥今天生病请假了。改天。”
  闻声,华水北怒喝:“生病就能请假吗?!咳咳咳——!”
  佟欣立刻倒了杯水:“诶华老师您慢点啊!”
  华水北又咳嗽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一抬手抓着自己的帽子,猛地往地上一扔。灰色的针织帽连同她的假发都落在地上,露出一颗光溜溜突兀的脑袋,佟欣这才发现,她头上戳过针的地方都肿着,紫青紫青的。
  佟欣想扶,但华水北硬生生推开他,不让:“我还……死不了。”
  见状,佟欣不说话,只低头从塑料袋里拿出药盒,一个一个码在桌上:“还有这盒,是医院的新药,怎么吃我都写在后面了,老师你记得把上次那个绿盒的换成这个。”
  华水北瞥了眼药盒,花花绿绿的两排,看向佟欣:“我给你的钱,早就应该已经花光了。你又从哪里拿的钱,给我买药?”
  闻声,佟欣一顿,转而:“哎呀,这个老师您就别担心啦,我——”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华水北拼尽力气,胳膊擀面杖似的一甩,药盒全落在地上:“我不需要他的施舍。你全还给他!我不要!”
  太阳光从窗户里斜照进来,正好一条斜线打在木地板。银箔片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默了良久,佟欣弯下腰,捡回塑料袋:“老师你这又是何必呢?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别说药吃这么久了,就连老师你这房子,不也是傅哥花的钱?老师你不看在傅哥面上,也看在我面上,我天天夹在你俩中间,跟个孙子似的里外不是人,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抬起头,华水北干瘪的嘴唇明成一条缝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老式的棉布娃娃。
  片刻后,她脸上怒容稍缓。
  默默看向桌上的一只碧色瓷碗,神态落寞:“他换号了吗?”
  佟欣把所有的药收拾起来,提着塑料袋放桌子上:“啊?没有啊?”
  华水北抬眼:“那为什么给他打电话是空号?”
  佟欣一脸惊讶:“空号?不可能啊……我看看?”旋即拿起自己的手机,拨过去,听见傅义“喂?”的第一声立刻挂了。
  “没有啊。”
  华水北眉头皱起,像根树皮扭在一起的藤。
  她拿起她的手机,按下傅义的号码。点开免提。
  两人在桌旁聚精会神地听着,“滴”一声后,手机里立刻响起来一个机械的女音:【抱歉,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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