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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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无虞终于不愿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唐小姐,江南贪墨一案是我审理,唐遥旭在江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世人皆知,难道也是你们对摄政王的谋划?”季无虞冷哼一声,“唐家落得如此境地,皆是你们两兄妹咎由自取,何以怪得他凉薄?未免可笑!”
  “你到现在还在帮他说话?”
  季无虞深吸一口气,“纵然祁澈真的是他与北辰太后的孩子又如何?”
  “唐遥妄,”季无虞冷笑一声,“如若祁澈真的是他的孩子,如若我真的介意,祁临弈能第二日便把祁澈的头砍了然后跪我面前谢罪!”
  唐遥妄不可置信,“那你便一点也不怨?”
  “我的确愤怒,但并非是由于事实的真相如何,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会去找他,而非在这与你争执。”
  季无虞隐约在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冷静。
  她分外清楚,此刻她已然失言,再待下去只怕场面要失控。
  季无虞站了起来,跪坐太久膝盖有些生疼,她微微弯了身子,望着面前这个被惊得说不出话的女人,笑了。
  她向来不喜掺和进因为男人而起的纠葛。
  可季无虞现在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杀了的冲动。
  季无虞虚扶墙走出了掖庭,雨已经停了,她靠着湿漉漉的墙壁,默默地蹲了下来。
  注视着她的目光也收回,祁澈忍住想要上前扶住季无虞的冲动,在脑中不断地回忆着方才偷听到的一切。
  第一,他是祁言的孩子。
  第二,季无虞想杀他???
  …………
  听冷卉说完的丘独苏嘴角微微抽动,又确认了一次:
  “你听的,可真切?”
  “真真切切,假不了一点。”听一晚上墙角的冷卉打了个哈欠,“前边那些男欢女爱的都给我听困了,后边倒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点意思。”
  如若他记得不错,这位小世子还未及冠,再等个三年便可符合魂器的需要。
  而这三年恰好可以让他助力其在郅都城彻底站稳脚跟。
  从前的丘独苏完全没考虑将祁澈作为魂器,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祁衎的血脉便迟迟未动身,可……若是他的生父当真是祁言,那么这些顾虑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丘独苏的笑容几乎都要掩盖不住了。
  他在这一瞬间陷入到了接近癫狂的幻想当中,便如同这么多年他一直所幻想的那般,
  那个将要承载着祁序纯洁灵魂的肉身,终于……终于在南疆那个孩子失败了这么多年后,被他找到了。
  丘独苏甚至想点上几根安神香,来祈望着章和太子今晚能入梦来。
  纵然是来骂他的也行。
  “陛下呢?”
  丘独苏敛了笑意,打算开始为这位殿下铺路。
  “陛下今日喝多了,已经歇下了。”冷卉适时补充道,“歇在了……长乐宫。”
  “歇谁宫里都无妨,反正也生不了。”
  丘独苏突然觉着宸贵妃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大抵便是把祁序彻底阉了。
  “这几天你回一趟悬云峰,叫叶重梅过来。”丘独苏嘴角微微勾起,眸色一冽,“告诉他,人找到了。”
  第171章
  | 171
  季府。
  季无虞坐在正厅把玩着皈宁大师送来的手串,她望着手里那团那粉灿灿,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一是这颜色太过娇嫩,她戴出去总觉着不太合适,二是芙蓉石的寓意多与姻缘相关,可她与祁言的这段姻缘……
  季无虞忍不住苦笑。
  昨日回了府,她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取了笔墨来写悔婚书,越写眼泪越流,最后实在写不下去趴在桌案上便睡了,醒来时天光大亮,脸上糊满了墨水和眼泪,咸湿黏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留葵的声音传来,“尚仪局的嬷嬷来了。”
  季无虞回了神,想起确是今日嬷嬷要来教习礼仪,便示意把人放进来,可等嬷嬷真的进来了,开始喋喋不休讲着皇室大婚时的各种繁文缛节,她又实在烦得慌。
  终于在拜完天地拜宗庙后,季无虞忍不住了,她挥了挥手,看了眼留葵。
  能被派来教授未来摄政王妃礼仪的嬷嬷在宫里也是有些资历的,有点脾气的。
  留葵心领神会,顶着嬷嬷颇有怨气的目光愣是把人请了出去。
  到大门口时,那嬷嬷边走边嘴里还在念叨“这叫什么事”,留葵刚要发作,抬眼却看到了祁澈。
  “见过世子殿下。”
  祁澈抬手止住了留葵要行礼的打算,“免礼吧,这是怎么了?”
  “宫里遣了嬷嬷来教大人礼仪,”留葵往门口瞥了眼,暗示道,“但不知为何,大人似乎今个心情不大好,便叫我打发了走。”
  听了一晚上墙角的祁澈自然知道季无虞心情不好的缘由,便点点头,“我去看看。”
  可脚还没踏进正厅的门槛,一个茶杯便砸了过来,茶水四溢,杯子也碎了一地。
  季无虞极少以如此愤怒的语气说事,
  “我说了滚出去!”
  留葵立马识趣地躲在门后,祁澈不顾额角被溅到的茶水,还是走了进去。
  “你没……”
  季无虞眉头紧皱,可刚一抬头便见着了被她撒了一头水的祁澈,想要指责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知姐姐生气,”祁澈当她面把发上的茶叶拈起擦掉,眼中似有委屈之色,“可连我也不见吗?”
  季无虞神情逐渐复杂,在微微滞了几秒后,她站了起来朝祁澈走去,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季无虞伸了手,毫不犹豫地扒开了他的衣领。
  明明知道她是为了检验自己是否是祁言与萧姝未的孩子,可当季无虞微凉的指尖抚过胸口时,祁澈的脸颊还是蹿上了一抹红。
  好痒。
  望着已成事实的那颗痣,季无虞眼中只有不可置信,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领。
  “姐姐?”祁澈低了低头,又唤道。
  “祁澈……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还在胶着,门外却传来祁言带着怒气的声音。
  照理来说,祁澈该对祁言行礼,可抬头看着他气冲冲的模样,祁澈便只好瞥了眼还在盯着自己胸口看的季无虞,表示无奈。
  若是祁言当时多停留几分,或许还能从他的眼神中品出几分得意。
  只可惜,祁言当时的情绪,与冷静毫无关系。
  他当即便冲上前,拽过季无虞抓着祁澈的那只手的腕子,却在季无虞抬头的那一刻,一切的疑问都止于喉间。
  她在哭?
  祁言瞬间慌得不知所措,他拿过帕子就要为她擦眼泪,季无虞却直接将他的手打落开。
  “怎么了?今个不是教习嬷嬷来吗,是她不好吗?我回去就叫人打发了她来!咱换别的来……”
  “不要。”季无虞的语气闷闷地,似乎是真怕他去责罚了教习嬷嬷,她又道,“和她无关。”
  那这又是因为什么?
  眼见此番劝慰是一点效果都起不到,祁言只能眼巴巴地季无虞泪水和止不住般流,可又想为她擦拭又怕动作重了弄疼了她,只得和哄小孩似地轻捧着季无虞的脸,声音也不自觉地夹了起来,“好好好……那以后就不让姑姑们来了,什么东西还敢来教你?”
  季无虞语气闷闷地,“和嬷嬷没关系。”
  “那谁惹你了?”
  季无虞眼眶盈满了泪水,她仰起头,
  “你。”
  祁言:?
  季无虞的性子他太懂了,虽是睚眦必报小心眼,这儿吃了亏那儿便一定要讨回来,但那都是有缘由的,祁言自问最近一段时日几乎是把三从四德都刻在了脸上,哪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难道是他把婚柬特意送去鄂州一份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祁言当时压根没想过季无虞根本不可能为了宋岁桉的事情哭成这样,只顾着解释道:“咱俩成亲送婚柬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他莫名提起成亲一事,季无虞更难受了,她自己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道:
  “悔婚书我写好了,这婚不结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祁澈没由来的一阵狂喜。
  “不是……”
  怎么还写悔婚书了?
  祁言急得不行,“怎、怎么就不结了,姑奶奶,有什么事儿我都先给您磕头了,这婚不能不结!”
  “那我不管。”季无虞把他手撇开,朝门外喊了声,“留葵,送客。”
  留葵听着声走了来,却一步不敢靠前。
  “我不走。”
  祁言说罢就定在那。
  季无虞不管他,看向祁澈,
  “你走。”
  祁澈心里只觉委屈极了,凭什么要我走?
  “我不走。”
  季无虞气笑了,“都不走是吧?我走!”
  说完就朝后院走去,身后的祁言快步跑来,终于在季无虞进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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