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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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特殊日子,程沅沫喝了点小酒,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能互相陪伴真好啊。”
  纪凌安笑道,“孩子们孝顺,咱再多熬几年,说不准还能见见曾孙呢。”
  “行,就为你说的,我也得好好保重自己,你也不能落下啊。”程沅沫起身,向纪凌安伸出手,“我们也回屋休息吧。”
  纪凌安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嗯!”
  携手并肩月光下漫步,披着的毛绒大氅互相挨着,相互依偎的温暖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孩子们各个是孝顺的,只是陪伴着走向人生去处的只有身旁挨着的人。
  “娘!爹!”
  身后响起快跑和呼喊,程歌气喘吁吁呼着白雾,寒风吹的双颊泛起红,一双漂亮相似于纪凌安的眼睛却亮的厉害,他扬起大大的笑容道。
  “我想好了,我要和乔文镜结婚!”
  嘎嘣——
  程沅沫觉得她可能活不到见曾孙的时候了。
  *
  纪凌安脱掉外披,又替神游天外的程沅沫解了沾有寒气的大氅,拉着到炭盆边取暖,揉着她泛有凉意的指尖。
  渐渐回过神来的程沅沫难以置信地看向纪凌安,抱着侥幸地再次问道,“刚歌儿说了什么来着?”
  一路上问了不下于三遍,纪凌安明白对于小儿子突如其来的想法她有些招架不住,耐着性子再次回道,“歌儿说他觉得乔文镜是个可靠的人,他想和乔文镜结婚。”
  碎裂——来自一个老母亲的心。
  小儿子和乔文镜来往谈情说爱还是在纪凌安一遍遍安抚宽慰之下,程沅沫才跨过了心里那道坎,想着孩子长大成熟了,对感情的事好奇多了解些也没什么。
  可!可也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啊,就突然和她说想和乔文镜结婚!
  程沅沫拉着张脸,傲娇道,“我刚在歌儿面前没表现出什么吧?”
  纪凌安忍着笑意,挨坐到程沅沫身边,把玩着女人的手指,“没,就是呆呆的,怕是歌儿后头说了什么你也没听见。”
  “才相处多久啊!就要结婚的,歌儿那么单纯,肯定是乔文镜使了什么手段!”程沅沫愤愤不平。
  自家孩子是香饽饽,想拐走自个孩子的人,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思索了片刻,程沅沫灵光一闪,“要不然……”兴奋之下转头对上了纪凌安压低警告的眉眼。
  “歌儿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要是随着自己性子来让他难过,我就搬去北院住了。”
  一下消了火气。
  “我只是说着玩玩,没想真做什么,歌儿有喜欢的人身为母亲我也开心,只是…只是暂时有些无法接受说要结婚。”
  程沅沫分得清轻重缓急,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是在纪凌安面前想的说的肆无忌惮。
  纪凌安瞪了眼,“婚后过不好日子大不了再离了,难不成你就不要歌儿了?”
  程沅沫连连摇头,“那肯定不是!歌儿怎么着都是我们的孩子。”
  “那事情就到此为止,往后歌儿再提起,不许说歌儿什么。”
  程沅沫紧抿着唇犹豫纠结,望着夫郎坚定的眼神,最终松口点了点头。
  *
  冬日里气候寒凉,没什么特别的日子是不沐浴的,简单用热水擦了擦身子就算干净了。
  炭盆挪到了床尾,烘烤的里屋暖洋洋。夜里头雪下的大了点,隐约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劳累了一天程沅沫有些困倦了,喝了点小酒舒舒服服躺床上昏昏欲睡,一旁的纪凌安则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干瞪着眼盯着帐顶。
  动静之下程沅沫眼睛眯开一条缝,扯了扯被子给纪凌安盖严实,闭上眼打算继续睡时,吧唧——一双手捧住了她脸,强行扒拉开眼皮。
  “我睡不着。”纪凌安蹙着眉头,眼角随着下垂了些角度,往程沅沫身边咕涌了两下,牵着程沅沫的手掌捂在了心口,“心里慌慌的。”
  程沅沫一下惊醒,“身体不舒服还是……”
  对上纪凌安满脸遮不住的担忧,试探地问道,“……不然我们找个机会见见乔文镜?”
  对面的人点头如捣蒜。
  程沅沫失笑,干脆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搭在他发顶,拍拍背道,“先睡觉吧,睡饱了我们就去。”
  再低头,纪凌安已经睡着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该成……
  年后的医馆也不得闲,过年放炮炸着自己的,得了好吃的把自己吃撑的,发生口角挨了打的……
  总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搬个凳子抓把瓜子坐门口,能从天亮看到天黑。
  马车停靠在医馆附近,位置刁钻不易被察觉,从车窗往外头看正好是乔文镜坐诊的地方,将她面对患者时的态度一览无余。
  车窗挡风遮光的竹帘卷起一小块,纪凌安胳膊垫在软枕上,顺着缝睁大眼睛朝外头看,半点没矜持娇贵的贵公子姿态。
  一旁坐着的程沅沫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着来医馆见见乔文镜,那真就是进了医馆坐下当面聊聊或者喊她父母来谈谈两家孩子的婚事。
  显然自家夫郎不是那么想,不然也不至于拉着她也不让下马车,说是会打草惊蛇。
  程沅沫不解但觉得纪凌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压低身子借着那道缝一同看出去,“这样看真的有用吗?”
  整个人半圈半压在纪凌安背上,微微侧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打在敏感的耳廓,激的纪凌安颤了下。
  不动声色地揉了把发热的耳朵,想挪开躲避撩拨的颤栗,可又贪恋亲密的温暖,两难之际决定先答话。
  “倘若乔文镜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她能在歌儿面前伪装,能在我们面前伪装,但每天那么多病人来看病,总有会暴露本性的一刻。”
  程沅沫想了想,觉得不太对。
  人分三六九等千奇百怪,但总归都是吃五谷杂粮,都是要生病的,所以来往的人鱼龙混杂,遇到些不听医嘱或是固执己见的,态度差点能理解。
  纪凌安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干脆道,“我当然是不指望乔文镜是个好脾气女士,如果一个人连脾气都没有,那我才不放心歌儿跟着她。我是想看看乔文镜的底线在哪里,生气最大的反应是什么。”
  程沅沫恍然大悟后便庆幸身边有纪凌安这般如此心细的人,放在她身上估计就威逼利诱压着对方不敢不对程歌好了。
  程沅沫看了会便没耐心了,乔文镜除了在偶尔碰上程歌时会毛毛躁躁,当值干活一板一眼,跟个严肃的小老太太似的。
  觉得无聊的程沅沫往后头一靠,揉捏着夫郎的一把柔韧细腰,推开没一会又黏上去,不厌其烦。
  “我们得观察到什么时候啊?”她问。
  纪凌安再次拍开捣乱的手,干脆抓在手心里捂着暖,免得再来折腾自己。
  “等医馆快关门我们就去,顺便也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程沅沫实在撑不住在马车里睡了一觉,外头寒风呼啸,里头靠着炭盆暖烘烘,睡的还挺香。
  揉着眼睛醒困,顺手捞过坐的板正的纪凌安抱怀里揉了又揉,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打算再打个小盹。
  下巴被指甲轻轻挠了下,程沅沫抓着手咬了下又心疼的亲了口,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纪凌安侧过身面对着她,拿出了做学术的认真严谨,“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乔文镜是位情绪稳定的好医师,当然具体的情况还得我们下去面对面谈谈,到时你先别说话,我来和她交谈。”
  程沅沫抹了把脸,清醒了大半,由着纪凌安拉着她下了马车进了医馆。
  京城内谁人不认识程沅沫,那她身边衣着气度不凡的肯定是她的夫郎纪凌安了,大户人家都是有驻府的医师调养侍奉,怎么会出现在医馆里头。
  众人的视线追随着她们移动,最终停留在了低头整理东西的乔文镜身上,“先坐下吧。”
  一抬头对上程沅沫眯起的眼睛,后背莫名冒着寒气。
  “程员外,纪公子。”乔文镜点了点头,莫名想拿出帕子擦擦汗,刚碰着怀中帕子立马想到是谁给的,又默默塞了回去。
  纪凌安抬起程沅沫的手放在了脉枕上,“我们是来复查她身体情况的,你给她把把脉吧。”
  程沅沫牢记夫郎不让她说话,只好用点头摇头表达意思。
  心里头再打鼓,一到把脉乔文镜立刻沉下心,颇有一番医者的从容气度,“程员外的身体已经调养无碍了,只是冬来上火,可以多用些温补的药膳。”
  “劳烦你开些给她,我好叫人炖煮。”纪凌安一直默默观察着乔文镜,不动声色打着分。
  “好,我这就写。”乔文镜觉得今天的凳子不对劲,不然她怎么会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呢。
  两道直白的视线带着审视直勾勾盯着她,乔文镜又想擦汗了。
  药膳方子拿到,纪凌安还在和乔文镜打太极似的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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