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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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鹤挣扎了一下,被骨衔青一推,按着躺在了浴缸的凹陷处。
  骨衔青居高临下地俯视,神采焕发,分明毫无廉耻地给自身预设了充盈的体力。
  安鹤恍然警觉,无论骨衔青表现得如何脆弱,还是有一百种办法占据上风。
  骨衔青多高明,让她疲惫,让她力竭,然后再慢慢毁掉她的傲气,折磨她的心智,慢慢享用。
  骨衔青跪坐着压在安鹤腰身上,垂下的眸里戏弄不加掩饰:“小羊羔,我说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抬起手,沾了酒渍的指尖掠过安鹤的眉骨,血一样的颜色落到安鹤的眼睫上,然后骨衔青往下摩挲,按压。
  指腹所到之处,安鹤的脸颊、嘴唇、下颌,都变得湿润且鲜红。
  骨衔青不靠蛮力,她动作很缓慢,很柔媚,可是带来的恐惧和颤栗只多不少。安鹤的眼睫轻轻发颤,晶莹的双眼里倒映着骨衔青,和背后高空的滚滚浓云。
  安鹤的快意和惧意同时迸发,她倔强地昂着头:“你,倒是轻点。”
  “放心,我会很轻的。”骨衔青*笑起来,风吹起她还未沾湿的发丝,笑容底下全是疯狂。
  被安鹤用来绑手的发带,骨衔青也带入了梦境,现在,骨衔青拿着发带,蒙住了安鹤的眼睛,再绕过后脑,打了个松松的结。
  很松,松到安鹤一抬手就可以摘掉,可是骨衔青已经压住她的手,抬到了头顶。力气大到单只手就可以抓住疲惫的她。
  这个女人最喜欢这样,总是四两拨千斤,手段高明,看似给你自由,让你行动,却把每一步退路都提前堵死。
  骨衔青在无声地炫耀:看啊,你被我抓住,逃不掉了。
  安鹤并非什么都看不见,轻盈的丝带透光性很强,所以她看到骨衔青俯身,用舌尖舔她唇上沾到的酒。轻轻一触,却又退开。
  是引诱,引得安鹤自主仰起头,贪恋地想要加深这个吻。
  可骨衔青真的退开了,安鹤低垂的眼眸里写满了渴望,还有一丝委屈。
  骨衔青品尝着她的委屈,直白的目光盯着安鹤的眼、唇、颈,以及淹没在酒下的其它部位。等瞧够了,才又附上来激吻。
  于是空隙消失了,在旁人身边、在无人之境,身体再度相贴。
  只是轻微的挤压,像挑衅一样,安鹤就不受控地陷入谷底。“骨衔青,别折磨我。”她低低地嘶吼,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可骨衔青偏要折磨她,抬着她的腰不再进攻,用鼻尖蹭她的脸:“那你求我啊,我就是喜欢看你求我。”
  她就是吃软不吃硬,就喜欢看安鹤在她身下眼巴巴地望着她,要安鹤眼中有迷恋,再失了理智,小声地求她。
  最好,再舍不得伤她。
  可安鹤不愿意。
  所以骨衔青变本加厉地折磨,游走在身上的手成了牵魂引魄的火药,所到之酥麻入骨。哪里是温柔的缠绵,分明是敲骨吸髓的暴行。
  安鹤被抬离水面,仅剩的力量全都用来保持理智,可骨衔青撬开她的牙关,深入而热烈地吻她,小小的浴缸中像起了海潮,她是飘摇的船,骨衔青是她唯一的桅杆。
  安鹤曲起身子,头埋在骨衔青的颈窝里大口喘气,发带磨蹭之中,左边滑落,安鹤半垂的眼中全是迷离,她怀疑骨衔青用了魅惑的天赋,可她没有证据去拆穿。
  只是,她很想要,很想要骨衔青。
  于是安鹤听到自己的声音:“求你,求你,求你。”无意识的呢喃一声高过一声,是理智被全面摧毁后的失控,脑海里的渴求大过身体的欲望。
  梦境里没有痛楚,却有酒意,醉意将大脑烘得七荤八素,安鹤觉得燥热,切身明白了醉生梦死的意味。
  该死,到底是动了贪念,压抑的在意和关心,比袒露的爱威力更大。
  骨衔青的呼吸比她还重。
  怎么会,理智呢?她们不都是自诩理智的人吗?
  比现实中更加浓烈的情欲席卷过来,吞没了废墟中沉沦的两位。虚幻和现实隔开,连带眼前的一切困境都被短暂抛弃,她们沉迷至死。
  “骨衔青。”安鹤迷离地唤她的名字,旋即,又恶狠狠地咬在对方身上,再度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
  又一次,再一次。
  红色的酒淹没了她们,酒气发酵到极致,然后嘣,山崩地裂又悄然无声地炸裂,散落在梦境所有角落。
  人间哪里有高明的谋臣,哪里有清醒的看客?到了自己身上,终究是逃不过欲望的大网。
  人类啊。
  第122章 下手可真重。
  在一片吵闹声中,骨衔青轻轻睁开了眼,垂着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情欲,她反复回味着,将喉中未吐露的快感咽回到腹中。
  又呆坐着清醒了一会儿,骨衔青这才昂起头,抬手将额前的发丝捋到后面,伸手探进领口摸了摸。
  干净的红衬衫没来得及系紧扣子,领口松松垮垮,一抬手便露出脖颈上的可疑齿痕。从指腹传来的触感,凹凹凸凸,爽痛的感觉还在。她慢条斯理地拉好领口,掏出机械表看了眼时间。
  整整睡了十五个小时。
  机械表移开,这才看到周围人活动的身影。
  临时休息室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经过一日休整,除了伤员,大部分人都恢复了活力,她们搜刮了采集所里所有可用的废弃物,正在热火朝天地整理物资。
  有人来过,给她和安鹤盖了薄布,还打了止痛针,而当时的她们沉迷在醉生梦死中浑然未觉。
  见她醒了,薇薇安捧着吃的走过来,乖乖地蹲在骨衔青面前,递过来一个罐头:“吃吗?”
  骨衔青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薇薇安收回罐头放在膝盖,目光转移到地上:“姐姐还没醒吗?”
  “你担心她?”
  “嗯,她看上去伤得很重。”
  “别担心,她只是太累了。”骨衔青垂下眼眸,隐晦地笑。
  她低头看向右侧,目光柔软地描摹安鹤的脸颊。
  小羊羔侧躺在粗麻布上,睡得很乖巧,整个人缩成了一只虾。睡着时的安鹤戾气褪去,头发搭在耳朵后面露出脸颊,安静、可爱。骨衔青看着看着,又起心动念,她又想吻她。
  于是梦中吻了。
  她们在废墟上,一遍又一遍地接吻。
  她的天赋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设置的,体能可以随意调节,场景也可以更换。
  并且她还可以单方面保持清醒。
  小羊羔被折磨得很辛苦。
  骨衔青想,她和安鹤的关系应该发生了变化,从今往后,她们都会知道对彼此的欲望有多强烈,她们无比了解对方的身体,从发丝到肌肤都被彼此的双手触碰过。
  可又好像没变化,做一次爱并不能解决她们之间的问题。
  她们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即便渴望得要死,也不会认为欲望中掺杂了爱,只需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再处处提防哪天被对方杀了。
  骨衔青不紧不慢地扣好袖口,见薇薇安还在,想了想,又把罐头拿过来:“给我吧,我帮安鹤留着。”
  “好。”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骨衔青问,“还痛吗?”
  “打了针,吃了药,好些了。就是看着吓人。”薇薇安把手伸出来,皮肤红肿,和起了水泡、但水泡破了一样的症状。
  “没关系,好好养着,痒的话不要乱抓,相信你身体的修复能力。”骨衔青站起身,揉了揉薇薇安的脑袋,“你也睡会儿吧,睡到明天白天再起床,好梦。”
  薇薇安眨着眼睛仍旧蹲着,目光追随着骨衔青,一直看到骨衔青起身离开,容光焕发,光着脚去取之前留在火堆边烘烤的鞋子。
  于是,薇薇安缩在骨衔青待过的位置,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做了个阳光灿烂的好梦。
  ……
  安鹤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十一点。
  醒来时缩在角落双手遮着脸缓了好久。
  冲动了。
  气愤和情欲褪去,冷静下来时就觉得有些荒谬,一时上头造成的后果,是她更加无法安置对骨衔青的感情。恨也不是,气也不是,爱也不是,无处安放,徒留下折磨,搞得人心不安。
  她舔着干渴的唇,麻溜爬起来找水。
  梦中的放纵并未给现实中带来后遗症,她没什么问题,再可怜也是梦中被欺负得惨,现实中身体一直在修复,没有酸痛。
  但骨衔青问题却是实打实存在。安鹤盯着远处忙着清点物资的骨衔青,留意到她偶尔会撑着腰,在无人注意的时刻,用食指和中指按揉后腰的肌肉。
  大概某些关节酸痛得厉害。
  哈,活该。
  安鹤没有和骨衔青说话。
  喝水的时候,安鹤卷起袖子看了看伤势。
  尽管精神很累,但她的身体却是实打实在休息,大一点的伤口在菌丝的缝合下悄然恢复,皮肤也比旁人好得快一些。当海狄还在忍受去腐肉的疼痛时,安鹤皮肤上溃烂的地方已经自动结痂,脱落,长出新的粉红色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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