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善小记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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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每次她一出声,钮祜禄氏的肚子就会动得特别欢快。
  起初乌希哈害怕伤到钮祜禄氏,停了几天。
  后来还是钮祜禄氏找到她说,她不来孩子到点更闹腾,她来过反倒晚上好睡些,乌希哈才继续。
  每回念叨完,乌希哈总会摸着钮祜禄氏的肚子,在心中暗暗道:四爷在外奋斗不易,你可别再败家了啊。
  进了十一月,钮祜禄氏和耿氏先后生产了一个平安健壮的小阿哥。
  或许是胎教期熟悉了乌希哈的声音,两个小宝宝对乌希哈最为亲近。
  只要乌希哈在,除了无齿卖萌,撒娇要抱抱,从不便溺哭闹。
  内务府派来的嬷嬷见多识广,私下里也忍不住说,从没见过哪家的新生儿比起亲额娘和奶娘,更喜欢姐姐的,别说这个姐姐也只是个孩子。
  乌希哈猜测,或许她身上那个奇奇怪怪的金手指,比较吸引幼崽的好感度?
  就像曾经的大白,和现在的弟弟们。
  反正不是坏事,她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
  两个天使宝宝完全治愈了她过去在熊孩子弘时那受到的伤害。
  小阿哥的大名八成会由康熙赐下,乌希哈便和钮祜禄氏、耿氏花了好几天讨论他们的小名,挑出了十几个备选。
  直到满月后,康熙如历史上那样,为他们分别赐名“弘历”“弘昼”。
  乌希哈则在长辈们的纵容下,取得了弟弟们的“冠小名权”。
  “你叫栗子,”乌希哈看着并排踢腿扑腾的两个胖墩,心满意足,“你就是粥粥了!”
  第66章 八岁了
  康熙五十三年, 秋分,晴。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沿洒在桌案上,半大的女童反披着件素色麻衫, 手中执一细狼毫,半靠半趴在书桌边,细细勾勒一副白虎戏童图。
  等她画完虎脸,中途停笔喘口气, 边上的丫头立刻奉上热茶,口中夸道:“格格画技大有长进, 奴婢瞧着,比二阿哥也不多让呢!”
  乌希哈抿嘴,“我比不上二哥灵气,学不来山水写意,也就是练练工笔,看着细致些。”
  黄桃笑嘻嘻的, “奴婢不懂那些,就觉着这灵虎和小阿哥们被格格画得跟真的似的。”
  “格格, ”青苹在门外叫唤了一声, “小多子和小福子来了。”
  “进吧。”
  两个小太监被青苹引进门,给乌希哈打千,“给二格格请安。”
  “怎么就你们俩, 不见弘历和弘昼?”乌希哈奇怪地问道。
  小多子和小福子是两个弟弟的贴身太监。
  “回二格格话,两个小主子又不见人影了,”小多子哭丧着脸, “劳烦二格格大驾, 看看小阿哥们是不是又到灵虎那儿去了。”
  还真是画什么来什么。
  “你们先别慌,我这就去。”乌希哈解下麻袍, 向青苹招呼了一声,“青苹,大白的午饭备好了吗?”
  青苹回道:“备是早备好了,奴婢刚去后厨房取,说是三阿哥已经拿走去喂了。”
  “那八成弘历弘昼也在。”
  乌希哈领着四个下人出门,从院边上的小路一直走到王府最西边、去年刚修的小花园。
  她四处张望,没见着大白的影子,高声唤道:“大白?”
  “吼~!”
  一声低沉的兽吼响起,硕大的白影从假山后绕出,对乌希哈猛地扑下来。
  只有青苹还算淡定,黄桃叫着“格格小心”,闭眼冲上来试图英勇护主,被一爪子拨开。
  小多子和小福子则是双腿瘫软,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你们别害怕,大白有分寸的,从不伤人。”乌希哈安慰他们道。
  不过也不怪他们如此反应。
  三年过去,大白仿佛基因突变,整个虎疯长了十倍有余。
  它如今的个子,四肢着地时比乌希哈还高半个头,乌希哈估摸着约有一米三、四高,应该已经比普通老虎大了一圈,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长下去。
  除了看着它从小长到大的,新来的下人们或是来做客偶尔撞见的,无不惊叫避退,还有胆小的直接被吓晕过。
  乌希哈只得让它搬到了王府最偏僻处。
  大白拿头在乌希哈胸口蹭,饶是它控制了力道,仍顶得乌希哈站不稳,“别闹,吃饱了吗,栗子和粥粥呢?”
  “这儿呢。”弘时拎着空空如也的铜盆出现,腿上和肩上各挂了个三头身的小不点。
  一看到乌希哈,两个小的立刻抛弃了弘时,向她冲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姐姐!栗子想你了!”左边这个,穿着一身正红小褂子,上面用金线绣了数不清的元宝,脖子上挂着个巴掌大小的金玉算盘,凤眼狭长,看着就透着股机灵劲儿,正是弘历。
  另一边的弘昼就朴素多了,从脑袋到五官都是圆滚滚的,一脸憨相,“粥粥也想姐姐!”
  “说着想我,怎么来找大白了?”乌希哈假装严肃,“来了也不说一声,小多子和小福子都快急哭了。”
  “四哥带我来找白哥睡午觉。”弘昼说。
  他们两个几乎是和大白一起长大的,天热了一起在池子里打滚,天冷了则抱着大白取暖,私下里管大白叫一声“哥”。
  弘历无所谓道:“都在一个府里,又不会走丢,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要是老这样身边不带人跑来跑去,下次出了事就来不及了。”乌希哈教育道,“得罚你,让你长点记性才行。”
  “没、没这么严重吧?”弘历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乌希哈掰着手指算了算,露出个堪称阴险的笑,“栗子,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扣光了!”
  突闻噩耗,晴天霹雳。
  “啊啊啊啊我的零花钱!”弘历抱着脑袋摇晃咆哮,恨不得以头抢地,“为什么又扣我的零花钱!”
  围观的弘时无奈插话:“你别总对他们这么严格,他们还小呢。”
  他又对弘历道:“栗子,你姐姐扣你多少,三哥补给你。”
  弘历立刻满血复活,原地跳起,“三哥你果然是最最最好的三哥!”
  只要给他钱的,就是他爱新觉罗·弘历最亲的亲人!
  这话却哄不了弘时,“那你年前欠我的二两银子,可以还了吗?”
  弘历瞬间变脸,迷茫道:“三哥,你说什么?我还小,听不懂。”
  看他一副钻进钱眼子里的抠门样,乌希哈无奈扶额。
  这是她的胎教做过了头,物极必反了?
  算了,抠门总比败家强。
  天气正好,乌希哈也不着急回去继续作画,便在这儿陪着大白和兄弟几个玩一会儿。
  大白是个忠心耿耿、重女轻男的,乌希哈在,眼里便只有她,缠在她身边给她当靠垫。
  弘历弘昼也不失落,转而去找弘时把他们抛高高玩。
  见弘时任劳任怨地陪两个弟弟玩幼稚游戏,乌希哈心中不由感慨。
  这三年,若说府中哪个人变化最大,必然是弘时。
  自塞外回京后,弘时央求四爷给他找武师父,一个嫌不够,骑射、拳脚、兵器各寻了个专精的退伍老兵,南院里给他辟了个小演武场,摆满大大小小的石锁。
  练武免不了摔摔打打,弘时又憋着一股劲,头半年没有哪天身上不带伤的。
  李氏和玉录玳那叫一个心疼,连乌拉那拉氏都有些看不过眼,私下里跟四爷说会不会太过了,别叫外头的人说王府亏待庶子。
  “他自己知道上进,做父母的难道还拦着他?”四爷却是欣慰弘时总算懂事了,嘱咐几个师父,只要不伤到他底子,不要心软放开手训他。
  老兵师父们打磨他的筋骨,锤炼他的品性,渐渐地,弘时变得沉默内敛,却不消沉。
  开始他总爱挂在嘴上的“要成为大英雄,让某些人后悔”,乌希哈也有许久没听到了。
  别人怎么想的,乌希哈不清楚,至少在后来的弘历和弘昼眼中,他们的三哥就是那种护短、耐心、又能打的完美哥哥。
  苦练是有收获的。
  这两年,弘时也进了上书房,在一众小阿哥中,功课有多垫底,身手就有多冒尖。
  尤其弘春弘明两个,如今看到他就绕着走,生怕被邀请“一挑二”,再毫无颜面地被反打成渣。
  乌希哈唯一感到担忧的是,弘时小小年纪沉迷撸铁,以后会不会长不高?
  至少这两年看起来就没怎么长个儿。
  总不会继智商盆地之后,他又进一步成为全府兄弟们的身高盆地吧?
  思维越来越发散,乌希哈靠着大白柔软的皮毛,感受着背后温暖的起伏,昏昏入睡。
  迷糊间,她感到身体被推搡着。
  “格格,醒醒,苏公公来了。”
  “唔?”乌希哈睁开眼,果然看见苏培盛笑眯眯地在不远处。
  她忙站起身来,“苏伴伴怎么过来了?”
  苏培盛冲她道:“二格格,三阿哥,王爷找您二位有事呢。”
  乌希哈和弘时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四爷有什么事是需要同时叫他们俩的。
  乌希哈又问:“那栗子和粥粥?”
  “四阿哥五阿哥,便由老奴安排人送回两位格格处。”
  听闻是四爷有事,弘历弘昼乖乖地跟二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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