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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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要不然找个时间给槐梦剃了头发?”
  禾苗有些担忧道,“既然要跟在您身边,还是得按规矩来得好,他这副打扮若是叫外人瞧见,指不定生出什么闲话来。”
  丹卿顿时就失了兴致。
  大清以剃头控制人心,就好像露出半个脑袋的才是忠心一样。
  她让槐梦做前朝汉人装扮,说是后宅玩乐,可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就给她安个有不臣之心的罪名,而这又是统治者最忌讳的,即便康熙再宠她,只怕也会心生芥蒂。
  “算了,还是给他换回蒙古装扮吧。”
  丹卿意兴阑珊的挥手道。
  好在蒙古人不用剃头,大不了以后她想看的时候,关起门来叫他装扮,不让旁人看到就是了。
  “公主,喜欢,不脱。”
  丹卿这边正跟禾苗说这话,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也能听到属于青年人的清亮温润。
  殿内瞬间一静,所有人都看向那抓着自己衣襟不肯松手的男人,槐梦似乎自己也吓到了,又试探着说道:“公主,公主,公主——”
  “好了好了,别叫了,”
  丹卿失笑,“可算是肯说话了,不过怎么一直重复这两个字?说点别的试试。”
  槐梦眨了眨眼睛,又道:“公主,喜欢,我穿着,不脱。”
  他许久未曾开口,说话有些不太利索,但却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字的,让人能听得清楚。
  “行,你喜欢今儿就穿着吧。”
  槐梦终于肯说话了,丹卿心里很是高兴,便也不计较别的,叫他欢喜便是了。
  谁知槐梦却有些焦急,小跑到丹卿身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是公主,喜欢。”
  丹卿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说,我喜欢你穿成这样,所以你不想脱下来?”
  丹卿笑问。
  槐梦用力点头,重复道:“公主喜欢,不脱。”
  “好,我喜欢,那你就穿着吧。”
  丹卿招手让他低下头,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不过只能在殿内穿,出去的时候就得换下来。”
  槐梦眯着眼睛蹭了蹭丹卿的手:“不出去。”
  禾苗给殿内的侍女们一个眼神,所有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丹卿和槐梦两个人。
  第96章 第96章二合一章
  丹卿靠坐在软榻上,槐梦则是坐在地上,将头趴在她的手边。
  丹卿哄着他再多说几句,他却又不肯,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明明会说话了,为什么又不肯说?”
  丹卿捏捏槐梦的鼻子,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像是一只小兔子。
  “公主。”
  槐梦脆声叫道。
  丹卿捏住他的鼻子不放:“还有呢?再说点别的。”
  槐梦也不闪躲,呼吸不了就张开嘴喘气,若是再吐一吐舌头,就不像兔子,而像小狗了。
  许是丹卿笑得过于温柔,叫槐梦生出了勇气,他试探着去碰丹卿的手,丹卿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躲开。
  “公主——”
  槐梦拉长了声音,似乎是在撒娇,“伺候,公主——”
  丹卿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拼命眨着眼睛,却又偏偏不肯后退半步。
  槐梦身上有一种极致单纯的感觉,仿佛未经世事,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偏信了旁人的鬼话,非要认定了要对恩人以身相许的小精怪。
  丹卿觉得,他其实根本不懂所谓“伺候”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是因为旁的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认认真真的想要献出仅有的自己。
  这是小说里常见的桥段,以前丹卿还觉得,那些所谓的恩人挟恩要了人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可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面对这样一个仿佛不求任何回报,只一心想要奉献自己的小美人,丹卿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他什么都不懂,若是她现在要了他——
  啊,呸呸呸!
  这都什么跟什么,一定是孕激素刺激了她的大脑,才会让她生出这种想法来的!
  丹卿觉得,她现在脑子里有两个思想在打架。
  一边是道德和良知的约束,让她下不去手;
  一边是血脉和权力给予的掌控欲,告诉她,她有资格拥有他。
  丹卿的手沿着槐梦纤细的脖颈往下,慢慢摸到了他不知何时散露出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轻轻的战栗,却又仿佛欲迎还拒,悄悄凑得更近了些,方便她继续下去。
  就在她的手在他平坦的腹部留恋够了,想要继续往下探索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敦多布多尔济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立刻收回手坐了起来。
  “禾苗,出什么事了?”
  丹卿高声问道。
  禾苗匆匆进来,扫了一眼慌忙整理衣裳的槐梦,然后答道:“额驸非要见您,侍卫们没拦住,让他闯到正院里来了。”
  “开门,让他进来。”
  丹卿吩咐道,然后起身让禾苗扶着她往厅堂里去,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槐梦皱眉的表情,全然不似刚刚的单纯情动,而是带着淡淡的冷意。
  敦多布多尔济进来的后,先逡巡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丹卿知道,他在找槐梦,但槐梦却留在她的寝殿里,没有跟出来。
  “你要见我,到底有何事?”
  丹卿淡淡的问道。
  敦多布多尔济收回目光,看向丹卿:“我想出去一趟,见见土谢图汗部的人。”
  丹卿不置可否:“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会让你去吗?”
  敦多布多尔济沉声道:“公主已经将我关在府里一个月了。”
  丹卿挑眉:“所以呢?”
  “我一个月未曾露面,土谢图汗部的人可曾登门询问过?”
  敦多布多尔济问道,“公主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吗?”
  丹卿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的确有些奇怪。
  那日她将敦多布多尔济叫回公主府的时候,他正领着土谢图汗部的人看马场,之后他就一直被她关在公主府里,日夜都有人盯着,绝对没有可能与外面联系。
  他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联”一个月,土谢图汗部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完全没人上门来要人,着实有些奇怪。
  “你在怀疑什么?”
  丹卿问道。
  敦多布多尔济如实答道:“我怀疑,他们在暗中谋划什么,可能意图对公主出手。”
  对她出手?
  丹卿不信:“这里是归化城,只我的护军就有五百,就凭土谢图汗部那百十个人,能对我做什么?”
  敦多布多尔济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很不安。公主,我知道如今你定然恨我,但有一件事我敢对长生天起誓,从始至终,我绝没有任何一刻生出过要伤害你的念头,请你相信我。”
  丹卿摇头:“我不恨你,却也不会再信你。敦多布多尔济,如今你我最好各不相干,你只管陪着你的妻儿,不要闹事,我保证你们的安全,会将你们送回库伦城去。”
  敦多布多尔济急道:“可你也是我的妻子,你腹中的也是我的孩子!公主,车凌巴勒绝不会甘心被你压制,他知道若是你生下儿子意味着什么,他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出手的,你相信我!”
  “那又如何?”
  丹卿嗤笑道,“他想出手就叫他来啊,我也正愁没理由除了他呢。”
  她早就不是会被一两句威胁吓到的小可怜了,在这归化城里,没有人能叫她害怕。
  康熙给她的火炮不是玩具,她的侍卫和护军更不是摆设,就算土谢图汗部倾全族之力来袭,凭借城墙之利,火器之威,她尚且不惧,更何况察珲多尔济尚在,车凌巴勒可指挥不动土谢图汗部全族。
  “若,不止是车凌巴勒呢?”
  敦多布多尔济往前逼了一步。
  丹卿仰着下巴看着他,眼中没有惊异,只有不屑。
  “那就要看看,察珲多尔济和你的母亲,在不在乎你了。”
  丹卿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侍卫上前将敦多布多尔济给反绑了,押跪在地上。
  丹卿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欣赏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然后勾起嘴角吩咐道:“叫画师来给额驸画一副画像,派人给土谢图汗部的人送去,哦,对了,别忘了给阿丽娅也画上。”
  真当她是个瞎子聋子,完全不知道土谢图汗部那些人的心机吗?
  大盛魁早就在库伦城里站稳了脚跟,土谢图汗部王旗里的事情,只怕她比他还要更清楚些。
  “敦多布多尔济,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耍小心思,”
  丹卿捏紧动敦多布多尔济的下巴,“以前我看在你是我的额驸的份儿上,一再的包容,可如今,我再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也不介意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承袭你的郡王之位。”
  敦多布多尔济咬牙看着丹卿,最终却还是闭了闭眼睛,顺从道:“公主不信我也是应该,本就是我欠你的,要打要罚我都认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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