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自己才刚刚骂过他,他就给自己加好感度了?
  好奇怪的xp,这大雍里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点m属性在?
  *
  不知是否因为霍行止带了军功来,今年的除夕夜宴倒比去年隆重了些。
  夜宴还未正式开始,李珍便已到了承德殿中。
  殿内灯火通明,每个角落都花花绿绿地坐满了人,唯有上头的皇帝御座还是空着的。
  李珍发现,今年皇帝御座旁竟然多出了一个座位。
  那座位也还没来人,她问李璎:“那个位置是谁的?”
  李璎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听说镇南王进京了,应该是给镇南王的吧。”
  霍行止都来了,镇南王在也不奇怪,李珍点点头没再开口,专心夹着桌上的点心盘子吃。
  过了酉时二刻,外面传来几下拍手声,殿内为之一静,有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席中众人立马起身下拜,三呼万岁迎接皇帝的到来。
  但这回众人发现皇帝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旁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
  男子年愈四十,但仍旧精神矍铄,行走时脚步沉稳有力,一看就知是出身行伍之人。
  他与皇帝的关系似乎很亲厚,无视了行礼的众人,只顾着跟皇帝聊天,殿内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珍想这大概就是镇南王本人了。
  在皇帝面前他都能如此无礼,怪不得那个镇南王世子嚣张成这样。
  李珍正垂头想着,骤然感觉一股冰冷的视线朝自己袭来,这视线让她极为不适,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头顶。
  李珍略微一抬头,对上了一双狭长而带着锋芒的眼睛。
  是霍行止。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霍行止就站在镇南王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他并未身着官服,而是穿了一身深红色的华丽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各式各样的花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看得人眼花。因是在冬日里,他衣领和袖口处还围了一圈黑色毛发。李珍看不出那是什么动物的毛,但是油光水滑的质感极好。
  很少有男子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但这一身却衬得他华贵雍容,把周围人都比了下去,配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又再添几分尊贵摄人的气势,让人感觉他好像是天生的上位者,不敢靠近分毫。
  镇南王和皇帝聊得开心,他全程一言不发,只用目光扫了李珍一下,李珍与他对视后,他目光又缓慢转回去,好像刚刚那一眼只是无意间落在李珍脸上而已。
  皇帝坐上御座,镇南王便坐上了他身侧的空位,霍行止则走向了那些一品官员的席位之中。
  一品官大都是几朝老臣,在官员中德高望重,权柄极大,但霍行止坐在其中竟也尤为突出,举手投足间传递出的气势把老臣们都压下去了。
  见人都来齐,皇帝宣布开宴,一时间丝竹之声奏响,承德殿中央演起了热烈的傩戏,宫人也款款进入殿中,将精致的菜肴端到各个席位上。
  李珍坐的位置也很靠前,就在霍行止斜对面,喝酒吃菜时她便老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朝自己射来,她望向视线的方式,是霍行止没错。
  这人老是盯着她干什么?不会还在记恨那日自己没让路吧?
  李珍不甘示弱地看回去,恰好对上霍行止投来的视线。霍行止静静跟她对望一会,嘴角浮起一个极淡的笑容,而后他拿起桌前的酒杯,凌空对着李珍举了举,又一饮而尽,好像在邀请李珍对饮。
  李珍……白了他一眼,继续吃菜。
  霍行止有没有记恨自己她看不出来,她可记恨着这人对自己的不敬呢。
  镇南王虽在南疆定居,少年时却是在宫里长大的,还是皇帝的玩伴。据说两人关系十分要好,经常一起射猎观花,甚至还一起上过战场。
  随着镇安王回到南疆继承王爵,权柄越来越大后,他跟皇帝的关系就逐渐变了质,表面上自然还是称兄道弟,好的能穿连裆裤;私底下却在暗自较劲,比这比那的。
  现在两个人都到中年了,折腾不动,这份比较就变成了比谁的儿子更有出息。
  许是霍行止这回带了军功来,皇帝心中有些不得劲,正好三位皇子都在京城,皇帝跟镇南王聊着聊着,就心血来潮地让自己儿子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这摆明了是皇帝想在他们身上找回一点场子,李瑾和李琮这两个太子候选人表现得很卖力,一个表演了个七步成诗,一个耍了一段高难度剑舞,李玦在这种场面上是不会出风头的,只做了一首平平无奇的诗。
  但他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巧思,做完诗后给皇帝捧上一盅自己亲手做的川贝炖雪梨,说听皇帝最近有些咳嗽,希望他保重身体。
  李玦才十三岁,在众人印象中就是个没什么才华的人,皇帝本来就不对他抱什么期望,见他这番出人意料的举动却是觉得无比暖心,一双眼睛直笑得眯起。
  “建安啊,”这是镇南王的名讳,“朕这三个儿子你都见了,依你看来,谁最适合做太子呢?”
  承德殿内陡然一静,三个皇子更是全身紧绷,就连李玦面上都现出些紧张的神色来。
  这是皇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立太子之事。
  他公然询问镇南王,难道是有了立太子之意?
  当下所有人将目光锁定在镇南王脸上,期待他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被众人注视着的镇南王表情无比平静,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慢悠悠地开口:“臣觉得三位皇子都好。”
  “宣王殿下文采精华,定王殿下武艺出众,四皇子孝顺有加,至于哪位皇子适合做太子……还须君上定夺。”
  他打了一番太极,说了等于没说。李瑾和李琮听得无比失望,只有李玦出来谦虚地表示自己还差得老远。
  他话音刚落,忽听见席间传来一声冷哼。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袭深红色衣衫的霍行止。
  李玦道:“世子可有什么高见?”
  “臣自有一番见解,”话说到一半,霍行止对坐在上首的皇帝拜了一下,“不过臣在说之前,还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
  皇帝非常和气地笑笑:“你大可畅所欲言,朕的儿子们都还小,正是需要磨练之时,你就当给他们指导一番吧。”
  “多谢皇上。”
  霍行止转回身子,先看向了李瑾:“宣王殿下虽能七步成诗,但诗作的韵律和意境都只是平平,依臣看来,与其附庸风雅跟古人一样追求什么七步成诗,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琢磨。”
  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李瑾从生下来就没被人这样评价过,当下便红了一张脸。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只能开口道:“世子说得有理。”
  霍行止并不搭理他,一双锐利的眼睛又看向了李琮:“定王殿下那剑舞美则美矣,却是花拳绣脚,若来我霍家军中,恐怕连我的副将都打不过。”
  李琮瞪大了眼:“你……”
  在李琮即将爆发之时,霍行止继续开口:“至于四皇子,仅会些小女儿的心思是不够的,还请您在学识武艺上多用些功。”
  李玦缩了缩身子,看着无比可怜:“世子说得是……我会多加努力的。”
  皇帝想过他会出言不逊,没想到是如此的出言不逊,面上的笑容沉了些许:“在行止看来,朕这三个儿子竟无一个担得起太子之位?”
  “在臣看来的确如此,”霍行止道,“但三位皇子都还年轻,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李琮一直觉得自己是三个人中最出众的,霍行止这话简直是往他痛处踩,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怒喝一声:“你放肆!太子之位岂能容你一个区区镇南王世子置喙?”
  “为何不能?”霍行止毫不惧怕,慢条斯理的反唇相讥,“皇上已恕臣无罪,难道定王殿下还有什么不满吗?”
  李琮当然不可能质疑皇帝的决定,被堵得哑口无言。
  霍行止又道:“忠言逆耳但利于行,定王殿下与其在这里指责臣,不如听臣一言好好反思。”
  李琮冷笑:“听你的?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霍行止眼眸眯起,本就锐利的眸子变得更加锋芒毕露:“南边部族滋扰边境之时,臣带兵镇压,保卫了大雍的安宁。”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沉寂。
  李琮虽面色忿忿,却也没再开口。
  他外祖是武威候,他自然明白军功是无可比拟的功劳。
  就算霍行止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出言不逊,只要大雍还需要霍家军镇守南疆,那么皇帝就会无限包容,无限忍让。
  他不能再跟霍行止杠下去了。
  霍行止心情颇好的亲手自己给倒了一盏酒,只是这酒还没喝下,他听见殿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世子这话说得真好。”
  这声音霍行止永远不会忘怀,他抬眼一看,果然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敢给他脸色看的元昭公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