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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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恶毒的诅咒!”蒋其风作势要掐人,最终被阮新元笑着劝架。
  “你们要是还想算,我可以让我外婆给你们算八字,她在我们那边是有名的神算子,财运健康感情什么都能算,而且特准。”阮新元坐回原位喝了口水,开始宣传起自家外婆。
  “哇,新元你外婆还有这技能,行——”方又知伸了个懒腰,往厕所走,“下回有机会就找外婆算算,说不定算出来我能暴富!”
  “我也要预留个名额。”蒋其风被塔罗搞得对这方面热衷起来。
  阮新元歪头笑着,“放心,一个个来。”
  他转过凳子面向桌面,撑着脸垂眸盯着脚边的白玫瑰花束走神,突然想到现在已经过了该发病的时间段,而他确实安然无恙。
  那么就真的证实了他外婆说的……
  和命定之人的肌肤之亲,为良药。
  不过比起刚推测出这个结果时的尴尬,真证实了阮新元还是先松了口气,他还怕没用呢,要不然不是白结婚了,白白耽误戚寻的姻缘。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不发病。
  他边思索着边把视线挪到电脑上,准备把之前已经在群里讨论过的策划方案进行简单总和。
  十几分钟后,方又知已经洗漱完毕,写完策划案的阮新元见蒋其风又在吃苹果、严康良又在打游戏,他起身第二个去洗漱。
  浴室内的雾气还没散尽,厕所内的镜子被蒙住了湿湿的一片,阮新元抽了张纸巾擦出一小块区域,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脱掉上衣,随即“啪嗒”一声,有东西跟着短袖的摆动,掉落在他的胸口,阮新元放慢了动作,低头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银戒。
  他看着环内的“x”走神,摩挲了片刻后放下,转身扭开洗澡水。
  温热的水流浸润在他的肌肤,阮新元开始放空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不可置信的塔罗结果。
  *
  南阎地府,司命阁。
  “殿下,自老夫接手司命阁后的三千年到如今,尝试补全凡人所失魂魄的案例不少于百件,”周居仪站在戚寻的身侧,蹙着白眉,语调缓慢,“但成功的,寥寥无几。”
  戚寻面无表情,走到案台后坐下,“寥寥无几……那意思是也有人成功。”
  “这……”周居仪摸了摸半米长白胡子,态度犹豫,“有是有,但……”
  “但说无妨。”戚寻随意抚摸着案前的卷宗。
  周居仪没办法,纵横在脸上的皱纹堆成一重重山,无奈说下去。
  “这唯二成功的事件,一件发生在两千年前,一位书生高中不久,唯一的亲人却被官吏所残害,其母生前怨气极深,死后不愿入黄泉,最终导致转世时没了代表怒、哀的伏矢和雀阴两魄,在人间轮回每一世都饱受欺凌。书生为母杀仇后自尽,到了地府知晓此事,在中渊大帝殿前叩拜了整整三百年,鬼身流尽了血泪,最终在殿前消散,阴差阳错地补全了其母缺失的部分。”
  “这第二件,则是在一千多年前,兔尾草成精的小姑娘被一会医术的女子在采药时所救,女子后来却被土匪恶男所伤,服用毒药自尽,兔尾草将仙缘渡给了本该缺失爱欲两魄的女子,终不得转世,成了天地间再普通不过的一株草。”
  周居仪边说边叹气摇头,“这两件,都是一命换一命的结果,也都是命数所在,因果循环,而且他们所失的皆为七魄中的几魄,而殿下您这位缺失的……是魂。”
  “魂主宰人之精神,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没人成功过,也无任何记载可尝试补生人之魂的办法,甚至我们也无从知晓,他缺失这魂,在人间会是何种结局。”
  “换句话说,殿下就算您心甘情愿以命换命,也不一定行得通啊。”
  “殿下,我们虽在地府有所权,但永远也无法凌驾于天命之上,若是一意孤行,别说是两全法,就是今生也会不得善终,老夫愿殿下此番在人间,与良人,幸度一生,便是最好的法。”
  戚寻眼里的波澜化作冰霜,他脊背绷直,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活了几千年的司命使都无法,亦在规劝他顾全当下便好……
  这无法掌握命数的脱离感,几乎要将他碾得粉碎。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和恍惚,当初自己熬过漫长的炼狱之苦,如今见到的所爱之人却命数不定,这到底值不值得。
  阁内死气与沉默一同蔓延,周居仪躬着老腰,一言不发。
  “我还有一个问题。”戚寻声音沙哑。
  周居仪作揖,“殿下请问。”
  “缺失地魂的凡人,死后当如何?”他松开握成拳的手掌,惨白的掌心溢出金色的血液,却无人知晓。
  “回殿下,和其他死去的凡人无异,都会下黄泉、过忘情桥,再饮三生水,忘记生前在凡间的一切,直至下一个轮回。”周居仪一字一句地说道。
  戚寻闭了闭眼,“好的,我知道了。”
  *
  周五,晚上八点,盛都朝园。
  “元,咋样,那方法有用不?”乔斯明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
  阮新元靠在床头,吃着戚寻给他切好的鲜橙,“特别有用,我那天只是和他牵了两回手,加起来估计不过半小时吧,我两天没痛。”
  “这就是你命中注定老公的威力吗?”乔斯明啧啧称奇。
  “不过我估计支撑不到三天,我今天刚搬好东西住进他家,这会儿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和他做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呢……”说起这个阮新元就头疼。
  那天他还说牵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结果过了一天,当戚寻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猫起来不知道怎么挥爪了,总觉得没找到好时机,最后只好装模作样好兄弟似的拍了拍戚寻的肩膀。
  乔斯明又开始出谋划策,“我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阮新元坐直身体,洗耳恭听,“你说。”
  “嘻嘻嘻嘿嘿嘿……”
  乔斯明突发恶疾,邪恶地笑了两下,笑得阮新元浑身恶寒。
  “你等他睡着了,偷偷干什么不行!当然是趁机会‘一不小心’滚到人怀里,再一不小心——”
  “亲他啊!”
  阮新元耳朵要被乔斯明震聋了,他刚想开口谴责,卧室本就虚掩着的门恰好在这时被推开。
  他愣愣地看向门口,穿着浴袍的戚寻,一脸天真样,疑惑地歪头问:“要亲谁?”
  第18章
  “那个,亲……亲嘴烧。”阮新元二话不说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埋进被子里,悄摸在心里狠狠拉黑大嗓门的乔斯明。
  “那啥,乔斯明和我说,有个牌子的亲嘴烧很好吃,在怂恿我下单呢。”
  他吐吐舌,脸却完全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刚想和他说自己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他自己就先挂了,估计私下蛐蛐我没品呢。”
  阮新元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反正乔斯明不在场听不着。
  “偶尔吃点也没关系。”戚寻像是接受了这个不那么自然的解释,没有深究阮新元红着的脸,温柔地朝对方笑,非常善解人意。
  他走到阮新元身边,把果肉全被消灭完的玻璃盘端起,用手指敲了敲盘子边缘,问道:“还想吃吗?”
  阮新元乖乖摇头,他已经吃完整整两个橙子了,今日份摄入量已满足,“够啦,下次再吃吧。”
  “好。”戚寻把盘子端走,房间内一瞬间又安静下来。
  阮新元大口呼出一口气,用手背给自己滚烫的脸降温,重新打开手机。
  毫不意外地,乔斯明在电话里听到了几秒热闹,发来一连串消息。
  【小明同学:卧槽啊元,你老公不会听到了吧?哎呦真的听到了?我去啊他真的听到了!sorry!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明同学:亲嘴烧哈哈哈哈!元你反应够快啊笑得我咕噜咕噜的,对不起!我忏悔!哈哈哈哈没忍住私密马赛……】
  阮新元无语了,他一边快速敲着键盘,一边用余光留意门口。
  【多财多福金元宝;算了算了,你下次嗓门小点!不聊了,我老公他又进房间了。】
  打完这句话他就把手机又收回去了,丝毫没有深想为什么自己打“我老公”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么一气呵成。
  “现在时间还早,无不无聊,要看电影吗?”戚寻端了杯葡萄汁放在床头柜,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阮新元立起身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他摸了摸后脑勺被压过的头发,看向对方,“在房间看吗,还是?”
  “都可以,看你,主卧这边也有投影仪。”戚寻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开关。
  阮新元仰头端详床对面的白墙,没几秒钟上面显现出屏幕。
  “那就在这吧!”他有点兴奋地改成了趴着的姿势,自如地像是在戚寻家里住了很久。
  “看什么?”他转过头眨眨眼问戚寻,声音很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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