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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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顾头难顾尾,今晚战略发布后行桨会持续收到各方的合作意向,这是他继任后的第一次转机,肯定会抓住这难得机会巩固esg形象,重心难免有所失调。”蒋鸷说,“我让谈助把纪望秋送到粼湖公馆了,这段时间你们先住那里。”
  公馆建在市生态中轴线,大平层住宅,是蒋鸷的其中一处空置房产,跟他常居的宅区只隔不到五公里。
  蒋鸷没一同上楼,戚缈初次来,由公馆管家领路,手里拎着两袋纪望秋爱吃的零食。
  来之前他去了趟超市,穿梭在几排货架间速战速决,把购物篮填了个满满当当,拦下蒋鸷付款的动作习惯性递出银行卡时,他的手顿在结账台上半秒,最后在收银员奇怪的注视下收回卡,转而亮出了自己的付款码。
  走出超市后蒋鸷问也是用的奖学金么。
  戚缈低低地“嗯”一声,卡上的钱不是他的,动过账纪明越会发现。
  结果回去以后纪望秋已经伏在枕头上睡了,床头灯没关,戚缈蹲身趴在床沿,能清楚地看到小少爷脸上干涸的泪痕。
  他动作极轻地撩开纪望秋的黑发,算起来纪望秋染粉发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不知为何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悄无声息给纪望秋擦净脸,戚缈回到客厅,对着桌上的两袋零食发怔半晌,兀自叹了口气,在单人沙发坐下。
  封存尾戒的玻璃体在口袋里捂出了温度,戚缈掏出来捏在食指和拇指间,举在眼前对着灯光照了下,这晚过后,他似乎又不想止步于看得见摸不着了,滋生出一些触碰它的勇气。
  戚缈在客厅枯坐良久,久到他对着这枚尾戒自我抚平了山路事故发生后的憋屈,这才起身打算去洗个澡歇下。
  他挑了邻近纪望秋的卧室,入住得太临时,衣柜里只准备了浴袍,能勉强应付一晚。
  外套和西裤扔到脏衣篮,戚缈刚给白衬解开两颗扣子,外面门铃响了,他怕吵到纪望秋,拖鞋都没来得及趿上就风风火火跑出去查看。
  电子猫眼上映着蒋鸷跟电影特写镜头似的俊脸,戚缈不明对方转念上来的目的,欣赏了两秒显示屏后还是放心地开了门,边问:“你不是有密码……”
  话未问完,他被快速迈入室内的蒋鸷逼退一步:“怎么了?”
  蒋鸷手里提着几只纸袋,反手利落关上门,视线把戚缈从头到脚扫了个来回:“你就这么开门?”
  视频聊天里睡衣纽扣都要系到顶,深夜相见却大胆地敞了颈下白皙的三角区,还不止,衣摆堪堪遮到大腿,又长又直的双腿支在光洁地板,踩着与浅色纹理瓷砖颜色相冲的黑色绅士袜。
  戚缈很不解:“知道是你才开的。”
  蒋鸷这趟去而复返本来没想干什么,他一手揪住戚缈敞开的两片领子拢合住,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低首教训:“胆子那么大,干脆以后光着给我开门。”
  “我做错什么了吗,感觉你在说教我。”戚缈覆上蒋鸷攥在他前领的左手,真怕衬衫也让他给弄皱,“反正你都看过了,不稀奇啊。”
  蒋鸷道:“我没看过。”
  可戚缈记得北蚺山那一宿是蒋鸷给他换的睡衣,两人相拥整晚,后来相同的场景晃入了戚缈的很多个梦境,现在却被蒋鸷说得好似只有自己上了心。
  戚缈大惊失色:“你怎么能睡了不认账?”
  第40章
  几只纸袋从蒋鸷手上滑落在地,动静不小。
  戚缈第一反应是,还好房子面积够大,这声音传不到纪望秋耳朵里去。
  第二反应是,坏了,蒋鸷还要拿另一只手掐他哪里,他两位数的衬衫真的经不起糟蹋。
  胸口被蒋鸷轻抵着推了下,戚缈顺着蒋鸷的力道直退到餐桌旁,随后身体一轻,蒋鸷箍着他的腰把他抱到桌上,身体嵌合过去,卡在他腿间。
  蒋鸷自认进退有度,他明眼看出戚缈虽迎合主动,但实际认知懵懂,所以在等到戚缈亲口承认之前一直克制着不越雷池,没想到一股耐力全做了无用功,到头来还没这人冤枉得不轻!
  松开戚缈的领口,蒋鸷无视被自己攥皱的衣料,逼上前颇有些咬牙切齿:“戚缈,你张口就来啊?”
  “小点声,小点声。”戚缈哄他,“不要吵醒纪少爷。”
  “吵醒了刚好让他听听你是怎么颠倒黑白的。”蒋鸷嘴上最这么恐吓,但还是有意压低了嗓音,“你说说,我什么时候睡你了?”
  “不是在讨论光身子的问题吗?”戚缈小声辩解,“北蚺山那晚你都把我看光了,你还……总之你不许赖账,那天过后我一想起你就屁股痒。”
  越说越离谱,蒋鸷怀疑戚缈拿奖学金和日常思维靠的不是同一颗脑子,可对上戚缈认真的眼神,再想起电脑里时常翻看的戚缈小时候的低像素影像,算了。
  “以后别穿这样去开门。”蒋鸷说,“一时兴起在家晃悠也得分情况。”
  “没晃,正要去洗澡的,你再晚两分钟按铃我内裤都洗掉了。”戚缈偏头瞧玄关地毯上躺得横七竖八的纸袋,“那些都是什么?”
  “衣服。”蒋鸷的掌心贴在戚缈的后背轻轻地抚,白衬覆在手背只看得出骨节的轮廓,“楼下商场随便挑了几件。”
  他遂戚缈的意,声音压得越来越低,戚缈听不清,只能凑得离他更近:“看起来买了好多,是我跟纪少爷双人份的吗?”
  “不清楚他的尺寸,没买他的。”蒋鸷道,“改天喊别人带他去买。”
  “谁啊……”
  还没问出答案,戚缈的嘴唇就跟蒋鸷的贴上了。
  地处生态中轴线的房子跟北蚺山的环境差不多宁静,让他想起十几天前蒋鸷临出差的那一晚,他顶着被发现的风险、抛下表里不一的自持,像无数个逃离的黑夜奔赴灯下的人,以为那是他最后一次勇敢。
  戚缈比往常要主动些,刚被撬开唇,舌尖就往蒋鸷那边探,又总是很笨,撩了好几下没寻到蒋鸷的,他急得睁开眼用目光乞怜。
  蒋鸷面对面把人托抱起来,边亲着朝浴室走,他仿佛比戚缈更不熟这个屋子的布局,没走几步就停下,正好停在纪望秋的房间门口:“浴室在这里?”
  “不是,”戚缈吓得往他肩窝埋脸,“再往前,开了灯的房间,我用独卫。”
  蒋鸷对怀中人身体各处的熟悉度要高得多,到浴室时指头已经挑开单薄布料探向隐秘地,戚缈却在这时收了胆子,从他怀里挣出来踩实地板:“我要去洗澡了。”
  “……”
  淋浴门被人忙不迭地推合上,蒋鸷倚在洗手台旁看着映于磨砂玻璃上的一抹模糊肤色,直到水声响起,玻璃内侧溅了满面遮挡视野的水珠,他这才收回眼,到外面捡起一地纸袋。
  戚缈洗好出去时,蒋鸷正搭着腿靠在窗边的绒面沙发上低头看手机,方才亲那么久也没有解掉领带,今晚应该是没有留下过夜的打算。
  “在处理工作吗?”戚缈走过去,十指薅着浴袍的绑带挽了个结。
  蒋鸷伸手一拽,蝴蝶结就松了,戚缈顺势跨坐过去,一晃眼看到对方随手扔在一边的手机,标题写着“治理参与和资源赋能”,应该是份关于项目投后管理与增值的文件。
  只是没过几秒,屏幕就灭了,戚缈移开视线。
  “要不要看?”蒋鸷拿起手机给他。
  “是跟行桨合作的那个项目吗?”戚缈问。
  “嗯,晚宴吸引了几只低碳能源基金,后续管理要跟着调整。”
  戚缈摇头,整个晚宴他就参与了露台上的人品暴露环节,现在回想起来心头犹有余震:“纪明越真的很会演,可能是他平时流露过对纪少爷的关心,所以哪怕他说话有多高人一等,我都没想过他对亲弟弟抱有这样深恶痛绝的态度。”
  “怎么个关心法?”
  戚缈想了想,总结道:“嘘寒问暖,关注行踪。”
  “这能有什么难度,动动嘴皮子的事,谁都会做。”蒋鸷说完,想到戚缈在纪家的这些年也许连此类关心都未曾得到过,又息了声,手掌隔着浴袍顺着戚缈的脊梁顺了两把,这次没带有多余用意。
  “至于关注行踪,那是因为他怕纪望秋坏了他的计划,纪望秋从小在纪家长大,而纪明越是后来才搬回去,我猜是因为纪向桐的遗嘱透露出什么意向,他急了,怕这个看不起的弟弟分割掉大部分财产。”
  “与其日夜防备,还不如把弟弟尽早培养成商业联姻的棋子,步步慎重,避免出错,可同时也耗神耗力。”蒋鸷析毫剖厘,“现在棋子意外没了,相当于解除了他的财产分割顾虑,加上公司峰回路转,他目前肯定喜大过悲。”
  “他对你表现的崇敬也不假,”戚缈被蒋鸷摸得舒服,整个人都偎到对方胸膛上,挑起视线仰视着蒋鸷的五官,“但这人太阴险了,你小心他给你下绊子。”
  “他才继任多久,还不够格跟我对弈。”
  伴随这句话的是蒋鸷陡然阴冷的眼神,连戚缈都看得胆战心惊,他抬手去挡,又被蒋鸷拿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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