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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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仁敏锐地察觉到谢昱的欲言又止,眸光一凛,逼问道:“在死前如何?谢昱,你都知道些什么?”
  然而谢昱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谢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上癫狂的神色渐渐消退,又恢复成往日温润从容的样子,“时辰不早了,本官要早些回去休息,大将军自便吧。”
  说罢,谢昱转身便要走。
  顾怀仁开口刚要叫住他,让他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却见谢昱脚步一滞,背对着他幽幽道:“不过我还要劝大将军一句话,以后最好别插手我的事情。毕竟大将军的手也不干净,是吧?”
  谢昱勾唇一笑,没有再多做停留,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顾怀仁怔在原地,思绪好像一下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谢昱方才说的话。
  什么叫“更不会在死前”?
  顾令惜不是逃出金陵城后,因为所骑的马受了惊不听使唤,不幸跌落悬崖坠亡的吗?
  连尸首都找到了,一切证据也都充分表明这的确是一场意外而非人为。
  为何谢昱会说是圣上害死了令惜?
  难道她的死另有蹊跷?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在席上酒喝多了,这会又冷不丁吹了寒风,顾怀仁此刻觉得头疼欲裂。
  罢了,先回帐子里休息一会吧。
  方才从庆云殿出来,顾怀仁一门心思跟着谢昱,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偏远的仓库附近。
  回营帐的路怎么走的来着?
  顾怀仁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抬脚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什么人?”顾怀仁立刻警觉起来。
  一抹红色的影子“嗖”地闪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顾怀仁狐疑地循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四下寂静得连风声都能听见,别说是人影了,连只鸟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喝酒喝大了,出现幻觉了?
  看来自己真的得回去休息了。
  待顾怀仁离开之后,贺听澜才悄悄从一棵大树背后走了出来。
  方才在席上谢昱及时送药已经很令他怀疑了,所以宴席散后贺听澜想找谢昱问个明白,却没想到刚好撞见顾怀仁和谢昱之间的一场争吵。
  信息量有点大,贺听澜一边走一边想,让他好好捋捋。
  顾怀仁说是谢昱害死了娘,谢昱说是元兴帝害死了娘,两人各执一词,贺听澜一时之间有点懵。
  不过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谢昱知道的事情不少,甚至知道一些连顾怀仁都不知道的事。
  看来他跟母亲和师父的死脱不开干系。贺听澜暗暗心想。
  方才顾怀仁质问谢昱是不是他换了自己的酒,难道说谢昱是想给他下毒,然后伪装成过敏的样子?
  贺听澜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一些野史和话本子里看到过,说是有些江湖门派能研制出一种奇特的毒药,导致中毒之人吃了某些食物后会状若过敏。
  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是中了毒,只当是运气不好对某种食物过敏。
  而那所谓的缓解过敏的药物其实是解药,只要把这种特殊的解药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就可以操控中毒之人乖乖听话、为自己所用。
  如果谢昱当年害死了娘,又担心自己回来报复他,会不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毒,而今日的过敏风波就是谢昱在测试下毒是否成功?
  完了啊!贺听澜心一沉。
  这就解释得通谢昱为什么会刚好随身携带解药,并且还故作大度地将解药送给自己了。
  他一定是料到了以后会发生的事,贺听澜心想。
  等自己毒发几次,会发现太医给开的药方根本不管用,只有谢昱给他的那瓶药才管用。
  而当贺听澜将那瓶解药吃完之后,想要保命只能向谢昱求助。
  到了那时,谢昱就可以用解药威胁他。
  一想到这,贺听澜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谢昱可真阴毒!
  不过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贺听澜纳闷地想。
  难道是谢昱的手能伸得很长,早就将毒下在了自己平时的饮食当中?
  简直是细思极恐啊!
  贺听澜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迅速冷静下来,此刻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已经猜到谢昱的诡计,否则对方只会加快速度拿捏自己。
  得快些找个郎中看病,贺听澜心想,先确认自己是否中了毒,如果是,再暗中寻找解药。
  他才不想受制于人。
  想到这,贺听澜加快脚步往营帐走去。
  看来回到金陵城之后,又有的忙了。
  贺听澜回到营帐时,傅彦已经洗漱更衣完毕,靠坐在榻上就这烛光翻阅一本书。
  “怎么去个茅房去这么久?”傅彦蹙眉道。
  “啊……路上看到今晚月色不错,就多欣赏了一会。”贺听澜打哈哈道,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傅彦将手中那本书的封面展示给贺听澜,“一本你很感兴趣的书。”
  贺听澜凑上去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鸳枕幽情。
  “你居然也开始看话本子了?!”贺听澜脸一红。
  “没办法啊。”傅彦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小贺大人读书破万卷,各种花样是信手拈来,我也得多学习学习赶上才行。”
  “噗!”贺听澜没忍住笑出声来,“以前只知道你在背书写策论这方面要强,没想到看话本子也这么要强。”
  “这不是近朱者赤嘛。”傅彦一本正经道,“以前听长辈们说娶妻要娶贤,可以规劝、精进自己,现在算是明白了。”
  “哟~”贺听澜心想这家伙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于是他走到傅彦身边,身子一歪跌进傅彦怀里,双臂顺势搂住傅彦的脖子。
  “相公说得奴家都害羞了呢。”贺听澜捏着嗓子道。
  傅彦的脸瞬间变红了不止一个度,肢体略显抗拒和僵硬。
  “你能不能正常点?”傅彦哭笑不得道,“你这样子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贺听澜就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于是更加来劲了,双臂缠得更紧了些,撒娇道:“相公不喜欢吗?”
  又来!傅彦心想。说喜欢也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
  太学里也不教这个啊!
  谁知还没等傅彦思考出一个完美的回答,只见贺听澜勾唇一笑,欺身将傅彦压在榻上。
  贺听澜的食指从傅彦的眉心一路向下滑到鼻头,然后在嘴唇上点了点。
  “那相公喜欢哪种花样?”贺听澜狡黠地笑着,“如果实在选不出来的话,不如就都尝试一遍吧。”
  傅彦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要不先……”
  “嗯?”贺听澜嗔了他一眼,然后在傅彦的唇角啄了一口,“冬猎已经结束了,明天不用骑马,还有什么顾虑么?”
  第177章
  冬猎转眼就结束了, 元兴帝带着后宫妃嫔和公主皇子们提前回宫,而其余大臣和世家子弟们也陆陆续续地准备回金陵城。
  走之前,贺听澜让负责看守猎物的羽林卫把他猎到的那几只兔子处理好,将皮毛带了回去, 给傅彦做围领。
  说起来, 之前在无名寨的时候贺听澜就给傅彦做过一件狐皮大氅, 那还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的猎物, 挑了毛质最好的几块皮子制成的。
  傅彦收到之后高兴得不行, 但他又舍不得穿, 怕走起路来不小心刮倒树枝什么的。
  只有在隆重场合才会拿出来穿一穿。
  比如今年新年宫宴的时候。
  这次傅彦又跟他要围领, 贺听澜感到很诧异。
  傅彦的衣柜里有无数条围领, 各种颜色材质都有,连穿十天都不重样。
  就这他还说自己正好缺一条兔毛围领,非要让贺听澜给他做一条。
  贺听澜合理怀疑这人是在跟自己撒娇。
  是不是兔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贺听澜亲手猎到、亲手制成的。
  以前贺听澜觉得傅彦总是对他们之间的情感遮遮掩掩的,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此人根本就是在暗戳戳地秀!
  贺听澜哭笑不得。
  取完皮子, 贺听澜准备回营帐收拾一下东西, 接近午时的时候便要出发回金陵城了。
  结果他在路上刚好撞见顾泽礼。
  “别忘了赌约哦~”贺听澜欠嗖嗖地拍了一下顾泽礼的肩膀。
  顾泽礼一脸怨念地看着他:“……”
  当初他到底为什么想不开打这个赌啊?!
  顾泽礼简直想捶死嘴比脑子快的自己。
  贺听澜犯完贱, 脚底抹油地溜了。
  回到营帐时,贺听澜惊讶地发现傅彦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怎么把我的东西也装上了?”贺听澜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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